第197章 病危话语

为了防止皇后趁机作乱，墨呈木做了很多安排，尽管皇后和墨呈瑾现在都还被希语皇软禁着，但是也要做好万全的应对之策。

就单看皇后在软禁时还能向外传递消息这点，皇后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父皇压下了皇后的犯罪证据，他自然也有办法让皇后的罪行公诸于众。只是他没想到他竟然有着前朝的血缘，他母妃更是前朝旧人。

如父皇所说的，若是母妃真的希望自己登上那个位置，那他会去做，登上那个他不喜欢的位置，这不仅是为了母妃更是为了南宁初蕊。

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特别是南宁初蕊几次遇险的事情，让他想的更清楚了，若想真正护好南宁初蕊，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那他就不能退缩。

首先他就必须把卿尚雪，蕊儿的这个头号仇人给打败了，并把他交给蕊儿处置，然后再是各国间的矛盾，他必须要有个了断，不然蕊儿跟着他，只要天下未定，国家不安，无论何时，蕊儿都难得安宁。

就像现在，蕊儿即使很安全地待在南宁朝，但是她心里还无时无刻地担心着他的处境，担心着南宁朝的处境，更担心卿尚雪的攻势。

所以很多事情他都要早做安排，当然，他现在完全可以直接请父皇下旨立储君或是直接逼宫，但是无论是哪种方式，都会让皇后忍不住出手，都逃不开与皇后对上，既然这样，他何不让皇后暴露得更多点呢？恰好让他的好父皇看看那对母子的真实面目，父皇心软，但是他不会。

说到底父皇老了，心软了，所以对很多事情，父皇不是不知道，而是选择了原谅，就因为皇后是他共患难的发妻，还是护着皇后，即使知道他们犯了大错。可是，他母妃算什么，还有他那些嫔妃，真是可笑。

不出几天，希语皇的病更重了，已经是卧床不起了。果不其然，在这一次晕倒醒来后，希语皇第一件事就是撤了看管皇后和大皇子的侍卫。

不得不说皇后演得一手好戏，竟然能骗得希语皇团团转。此时的希语皇只想着天伦之乐，最好能一大家子兄弟间和睦，只能说希语皇太天真了，皇家哪有这些东西呢。

皇后和墨呈瑾几句话就把生命垂危的希语皇给哄好了，当然希语皇此刻还是觉得墨呈木更适合皇位，所以这个希语皇并没有跟皇后提起。

但是缜密如皇后，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希语皇的想法，这更坚定了她要借助卿尚雪的势力夺权的想法。

明明她的儿子才是正经的嫡子，皇上凭什么偏向那个贱人？这个皇后倒是真的想错了，若不是希语皇偏向皇后，只怕她早就罪该万死了。

不过心有不甘的皇后并没有想那么多，皇后一边尽心尽力地伺候在希语皇身边，寸步不离，另一边与大皇子密谋篡位的事情，还有就是与卿尚雪那边联系。

既然皇后他们想着演一场父慈子孝，那他不介意也陪着他们玩一玩，只是若是想要做出什么事情来，那就别怪他无情了。

墨呈木处理完手上的事后，也进宫看了希语皇。他不想与皇后他们碰上，所以特意选了皇后不在希语殿的时候。

对于希语皇的病他是知道的，但是他没想到，才过不久，希语皇就已虚弱成了这样，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形容枯槁，已经不见了往日的威严。

“你来了……”这次倒是希语皇先开口了，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是，儿臣来看看父皇。”墨呈木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应道，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即使说到父皇也没有一点关切。

希语皇对此也没有计较，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呈木，朕很高兴，你愿意接下这个位置，只是朕求你，看在兄弟情分上，留呈瑾一条命，皇后……”说着因为着急希语皇忍不住咳了起来，“皇后做的事情毕竟呈瑾没有参与多少……”

希语皇说这话已经耗费了他很大的精神力，躺在床上喘了许久。

墨呈木没有应他，而是直接问道：“父皇，您觉得若是换过来，大皇兄和皇后会不会估计兄弟情分放过我呢？”

墨呈木问了这个问题后，没有再多说什么，而希语皇陷入了沉默里。他的儿子他很清楚，皇后的处事他更是清楚不过，对谁都狠。他明知道答案，但是他却说不出口。

是了，他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呈木和鸾妃才是受害的那个，即使鸾妃都去了那么多年了，皇后也没有放弃对呈木的谋害，所以皇后怎么可能放过呈木呢？终究是他强求了。

他这个皇帝还真是失败啊，对国无大功，对家无齐家之能。希语皇忽然自嘲地笑了笑。

“罢了罢了，朕也不强求了。”

“多谢父皇理解。”

“朕当初真的怀疑过阿鸾，也真的觉得你这个有前朝血脉的儿子膈应，可是现在才发现，只有你能救希语朝，这就是命吧。”希语皇微叹道，当年墨家从前朝那里夺得希语朝，现在又让有前朝血脉的呈木掌权。

对于希语皇的懊悔，墨呈木并不接受：“父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母妃听不见，儿臣更不需要。”

“呈木，朕真的……咳咳……”希语皇一急又咳了起来。

“父皇不必多说了，父皇别是忘了，当年母妃出事时你在哪里？当年我需要你时，你又在哪里？”在后宫的温香软玉里，对母妃的求救无动于衷，只让侍卫去救火，甚至没有调查，就直接定了母妃的罪，在他被皇后多次迫害时更是没有出面阻拦过。若说不怨是假的，只是现在再谈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因为墨呈木忽然的问话，希语皇一时语塞，想要反驳却发现反驳不出什么，因为那些都是真的发生过了的。

希语皇怔怔地躺在床上，他是真的喜欢阿鸾的，不然也不会明知道她的身份还要把她留在身边，可是自己终究是不够爱吗？不然怎么会因为那一点点怀疑就这样伤害她呢？

“阿鸾，阿鸾……朕错了吗？……”希语皇忽然悲戚起来，嘴里喃喃道。

对于希语皇的变化，墨呈木一直看着，只是他不会替母妃说原谅他，只能说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还望父皇保重，儿臣有事先告退了。”许久，墨呈木轻声道。

“呈木，你说阿鸾是不是在怪朕？”希语皇忽然回过神来看向正准备抬脚出去的墨呈木。

墨呈木一怔，没有回头，也没有直接回答希语皇的问题，只淡淡说了一句话，就走了：“母妃一直都是个温柔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