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脊上的铁村子

秃头老妖此时可管不得那么许多了，原本他倒也不想酿出人命案子来，可这小子咄咄逼人，非要到水下找自己闹事，饶是自己是这海中的海妖子，也不能轻易放过他。

何况握在手中的云霄宝剑如此好用，得心应手的不说，这光芒色泽简直叫人沉醉，就是老龙王也未必有自己这样的好消遣。

这东西他是夺定了，不管对方有好大个本事，怎么样的央求自己还给他，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萧独见那老妖将自己的云霄宝剑握着，在痴痴的看，他还以为这家伙入了神，自己正好可以偷袭，不想他刚刚往左边撇一个马步，打算站好之后，抢上前去，可他没想到的是这老妖竟然盯的奇准，嘭的一声响动，他手腕都发麻，差点就将自己手中的桃木剑给甩出去。

“你可真是不自量力啊，到了我的地盘上了，不贡献点东西出来，你好意思活命出去，上次你贡献出来这云霄宝剑，和那宝石，这一次呢，你打算贡献什么出来，要是什么都拿不出来，那就将命留下来吧。”

看到林萧的手一直在发抖，他心中一阵的得意洋洋，可算是将这家伙打的畏惧了，他手腕都颤抖了，未必还能跟自己横下去？

就等着他自己逃命吧，他呢作为一个海妖子可以大发慈悲不去追赶。

看在云霄宝剑的面儿上吧，他这么对自己说。

林萧仍旧不敢张嘴应话，不过这可不代表他现在就要照着这海妖子说的做，自己原本是去村子里边的，要去解决一个不好的习俗，半路上却遇上了自己的宝葫芦，不要回来那自己还算是个临港山下来的道士吗？

这岂不是在给自己的师父丢脸。

他可不管他现在到了什么朝代来了，只要是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叫这海妖嚣张。

云霄宝剑，宝石和那葫芦都要一起还回来，不然就没完。

见林萧木木的只是盯着他在看，也不动作，海妖心里警惕着，他防备着这小子搞突然袭击。

水中想要发挥出强大的修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当初修炼最害怕的就是水了，还记得被自己的师父强硬按压在水下，待了大概一个时辰，当时拉扯上来，他就和那溺死的人没什么两样，后来师父到底是不管他了，随便他自生自灭的，原本还以为他从此不会去锻炼水下的功夫了，可没想到这么一放宽，他自己反倒是要脸了，自己狠辣起来。

他尽管是费尽全力的去练习也还是不如人家的三分之一那么厉害，他当时心底就担忧日后抓妖精要到水中来，今日果真是遇上了。

林萧将桃木剑握在手中，双手都搭上去了，他弓马步在逐渐的移动着，就旋着那秃头转悠，也不出招，这秃头被他转悠的有些烦躁起来。

自己憋不住倒是先一剑砍下来，这会儿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了，这秃头将自己的宝石也挂在腰带上了，好啊学着自己的样子来，林萧当时身躯低矮下来，一下就从对方的腋下滑动过去了，他这么一抬手，宝石顺利抓在手中。

那妖怪觉察到了什么，要抓住他的手，他却灵活的抬脚来，踢在他的背脊上，对方被惊了一下，随即要转身去，却是在此时林萧连番的攻击，一下桃木剑竟然扎入了他的肚腹之中。

噗呲，很闷的一番声响，他在使劲的往前推动用力，妖怪就在使劲的喊叫着，后来听不到妖怪的声音了，好像是挂了吧，他想着，抽出了桃木剑的时候，就看到妖怪躺在泥地上抽搐。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一次过来输定了，可没想到的是自己出手之后，还能有胜算，他抽走了对方抓在手中的云霄宝剑。

水纹一闪，就出来了那一群章鱼妖精了，他们一看地上的秃头妖怪奄奄一息了，便喝令林萧不要走，否则她们就动手了，看不出来这一群小可爱还要对自己动手？

林萧非但是要走，还要带着那宝葫芦一起走，他念诵过咒语，那葫芦便忽然从她们的身下飞出来，不由她们骑着了，章鱼精纷纷跌坐在泥水地上，他那宝葫芦依旧回到了腰间挂着，而那宝石也放进了之前腰带的中心位置上。

章鱼妖精们，却是看着他从水中升腾过云雾，逐渐的上升到水面去了，他依旧是从那螺旋一样的水柱中通过的，那边就好像是一条通道，他很快就上了寒潭的水面，随后安静的瞧着那些要从岸边走掉的人。

他们是听到声响之后才回头看自己的，林萧心想他们可能等待的时间很长了吧，自己在水下也无法估摸时间过了多久，他大踏步的出来，这腰间的小葫芦背上的桃木剑，手中的云霄宝剑，还有那腰带上的蓝宝石，无一不在昭示着他是一个胜利者。

可真是万万没想到啊，他还能活着回来，并且取回了自己的东西，这四个人显得有些呆滞，竟然不清楚自己该说些什么了，林萧也不需要他们说什么，只是走到他们当中去，一只手搭在老大的肩膀上，对老大说。

“走吧去你们村子去看看去，我倒是很想知道养着蝎子的人，世世代代都是怎么过活的，或许有些事情就是你自己都不曾知晓吧。”

老大想的确是如此吧，父亲也不是什么都和他说的，村子里边还住着几个古怪的老人家，他们好似从来都不吃东西，也不见他们喝过水，他们一直都很严肃，就好像是活死人一样，像是雕塑一般，他们都被村子里边的人称呼为菩萨。

老大已经不太想董卓的事情了，既然董卓老贼最后是被吕布给收拾的，这事情林萧讲了一个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二对他们隐瞒起来了，不过他们心底也清楚他说的都是真话，或许他就是一个从未来世界来的人吧，总之他真正生存的朝代是在汉代之后的。

知道点汉朝的事情也不为过，他们只是一些小老百姓，有那种为了天下的心思已经很了不得了，既然做不到十全十美，那就叫一切都定性下来吧。

“你真是对我们村子那么好奇啊，其实我们村子也没什么可以看的，就是有几个很奇怪的老人家，他们从未吃过饭，喝过水，但他们依旧是活的好好的，我也很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其余的三个人都不是他那个村子的，其实他们对村子的事情也表示过好奇的，之前老大带着他们回来住过一段时间的，但当时老大说了，不要试图去探究什么，否则怎么死的自己就不敢保证了，这之后他们还真是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

可就是老大说的那几个怪老人，他们竟然都没见到过，现在对老大不免有些抱怨的心思了，这么有趣好玩的事情，为何从未和他们说起过，哪怕当时就是看上一眼也是好的，这难道算作是过分吗？

“老大，你要是这样就太不仗义了啊，之前说不让调查村子，我们也没调查村子啊，可好歹是叫我们知道村子的新奇之处吧，这怪老头的事情你可从未和我们说起过，这怎么着的是瞧不起我们了？”

老大还真是没这么个意思的，兄弟几个算是乱想了，他当初不要他们知道，是他们根本就招惹不起那些老头，他们就像是在修行的人一样，好像知道很多事情，村子里边的人不清楚他们到底活着多长时间了，这一次是看到林萧的本事了，这才和林萧说这件事情，不然他自己都不敢去调查不敢去涉足。

“冤枉我了，他们都住在最高的地方，山顶上的洞子里边，他们从来不需要吃喝，住在上边也就没什么不方便的，我自己之前都没敢去探究的事情，我和你们去说了，那不是要你们去送死？”

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了，那三人就不再说话了，不过他们刚刚将蝎子交出去给林萧了，这阴魂一下从他们周边全部散开之后，他们的阳气原本就弱，原本有极其重的阴气罩着本身是没什么感觉的，可现在阴气阳气都一并没了，他们就难受了。

之前是不会有什么感觉的，毕竟气息这个东西来去都相当的缓慢，要具体的表现出来也需要一个时间的过度，走了一小段路之后，就显现出来了，这种种的不舒坦。

三人几乎是同时倒在地上去的，他们使劲的抓着自己的伤痕，那伤痕是当初给蝎子啃噬的时候留下来的，他们总感觉问题是出在那上边的，只要使劲的抓，只要流出脓血来，他们就会没事的，可现在这不一样，他们需要的是气息的灌注。

老大一看自己的弟兄全部倒下去了，心中一阵的焦灼，便问林萧道。

“你可有什么办法能救治他们的？”

他也知道离开了蝎子之后他们会产生气息上的问题，他们起初是将自己的阳气给放出去了，好吸收更多的阴气，现在阴气忽然就被抽走了，剩下的只有那一点点的阳气支撑，恐怕是难以维持现在生存的需要。

“他们好似很难受的样子，我起初就和他们说了，养着蝎子之后是不能交出自己的蝎子的，可他们不听我的。”

这尽管是着急之下说出来的话语，但这明显有怪罪林萧的意思，要不是林萧的话，他们的蝎子也不会全部被收走，大体上就是这么个意思了吧，不过现在林萧却有些办法可以暂时的缓解他们的症状，那就是将自己的阳气引导一些过去。

他在他们的天门穴中打入自己的阳气，不多一时他们都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就好似做了一场噩梦那样，他们再一次感觉到自己还是活着的。

“你之前冲我说的那些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大概需要安排他们将自己的阴气驱逐出体内，你们村子里边既然有那么多养着蝎子的人，那就将他们身上的阴气过一些到他们的身上去，要不然他们在七日之内必定要暴毙而亡。”

听到此言，那三人急忙就跪在地上，央求林萧道。

“求求道长您了，救救我们吧，千万要救救我们啊。”

林萧将他们扶起来道。

“现在也只能看天意了，先到村子里边再说其他，不然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那三人却是一阵胆战心惊的，走一段路都要和林萧来上一句。

“道长您千万不要丢弃我们啊。”

林萧起初倒还答应一声，后边就全部不应声了。

山路崎岖起来，他们转过一个小山包之后，看到了村子，村子里边约莫就十户人家吧，规模很小，看上去都是过的很凄惨的，家中可能没多少能吃的东西了，有几个孩子在村口站着，他们看见了生人就躲避起来，却又要探出头来偷看。

“是你们村子？”

林萧很自然的问老大，不过老大摇头了。

“不是我们村子，我们村子在上边，比这规模要大一些的，大概是三十户人家的样子，每家每户都有些吃的用的，不似他们过的这般凄惨。”

林萧跟随他从这个村子中穿过去了，这才看到了山腰上悬挂着的村庄，那就是老大说的自己的村子了，他们缓缓的上去，在只有半尺宽的山脊上贴着山崖石壁走过去，等他们绕到了山腰上，却是走到了人家房顶上去。

要是想从房顶上下来，必须要走几步，到另外一户人家的家门里边，然后再从那户人家出来，这样就到了村子的小道上了。

林萧匆忙走进去那户人家的大门，却看到桌子上摆放着的都是些煮熟的虫子，原来老大所谓的有些吃的就是吃虫子？

再从这户人家出来了，站在村子的小道上了，却见自己已经被这边的村民给包围起来了，村子里边进了生人，族长是要问话的，这个村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的，尽管老大是村子里边的人，但随便的带人回来也一样要受到诛杀。

他们的手段相当高超，杀一个人不在话下的。

他想解释一下自己来这边是善意的，并非是过来挑事的，不过老大说不需要在这个时候解释，谁也不会听的，他们都在等着族长过来，其实这个族长也就是他说起过的几个怪老头之中的一个。

族长是可以不吃不喝的，他可以什么都不用做，但他不会死，谁也没见到过他吃一点东西，喝一口水，所有人都将他当做神灵一样的崇拜着。

等了不多时候，那所谓的族长总算是出来了，站在他们的面前，仔细打量过那三人之后，扫扫自己的身后，意思他们可以留下了，他们走开之后，他就走到了林萧的面前来，还抬起他腰间的小葫芦看了一眼。

半晌里也猜测不出对方到底是喜欢自己还是不喜欢自己的林萧，莫名的有些紧张起来了，这个时候对方看上去可一点都不友善啊，这叫人十分难堪。

他的表情好似是在一瞬间转变过来的，是因为自己腰间的葫芦吗？他到底是看出了什么呢？

林萧这边在费劲的猜测着，但人家那边不声不响的，这就叫林萧十分尴尬了。

“你是个道士？”

族长忽然问了一句，林萧也只好答应说。

“是。”

族长也就没说什么了，一挥手，意思是大家可以回家吃饭了，散开吧，那些村民就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那样，很是整齐的全部退下去了。

只留下老大他们还在，那三人就在忐忑的看着，他们生怕林萧不能留下来，那自己的性命可就没保障了。

“我们村子里边很少有人进来的，这一次你来这边是想来做什么的，你是他带回来的人，我原本是该问他的，可我现在需要问你，那孩子大概不清楚你的真实意图吧？”

这话语无形中透露出严峻来，看样子事情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了，老大似乎在某种形式上坑害了自己，他并未对自己说明村子中的具体情况，这相当糟糕。

“贫道就是过来看看村子中的习俗的，养蝎子这样的事情其实是害人害己，应该要及早结束。”

林萧是不善于撒谎的，他倒是有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了。

“你还算是诚恳，肯将你所想的说出来给我听，我作为一个年长者，倒也没那么胆怯，你要是想参观我们村子的话，随便，可你要说纠正我们的习俗，你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你知道这山中多少妖怪住着？要是我们都不养蝎子了，那换我们养着妖怪了？”

气氛还真是有些尴尬，原来他们养着蝎子是防着妖怪的，林萧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最后却只能很没有底气的说一声。

“我是捉妖的。”

族长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竟然直接朝着村子的后边走，那地方是上山去的路。

林萧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竟然不由自主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