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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山上夕阳山下血
同样的夕阳下,一身华服在江城一说不二便是知府老爷也要礼遇三分的武襄伯,此时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一名紫衣老者身后望着山下的江城。而他俩的身后一队铠甲鲜明的骑士,列着整齐的的队伍,站在二人身后,这些骑士鲜衣怒马,每个人都如开锋的利剑,便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也能看出来,这应该就是别人嘴中的虎狼之师吧?
山风颇有些清冷,旁边的侍者马上为白衣老者披上了纯白的披风,只看那披风上的绒毛便知是稀罕物,价值恐怕不菲,侍者批完披风,然后又躬身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其中动作捻熟仔细却没一点声音,一看便是朱门里出来的人。
一直望着山下的老者这才转过身来对着武襄伯说道“无忌啊!这天要变了!今日之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出现一丝纰漏”无忌是武襄伯的名子。但老人却只是对晚辈的口吻,武襄伯不但没有觉得对方有什么不对,似乎还有些暗喜的感觉。
“袁老放心,一切都在您老的掌中!”武襄伯也望向远方的江城,这里是他出生和成长的地方,他心里装着这美丽的江城,但是他也想离开这里。必定他在这里太久了,久到他觉得他会老死在这里,他觉得他还能动,可以到远方去走一走,去那个天下权利汇集的中心,就像当初的那个人一样,搅动风云、名动一时、八方来贺!哪个青年人没揣着这样的梦想?但是那个人能去,而他却被权势名位牵绊着,如今便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向那里迈出一步,所以他想试一试。不是沿着那个人的脚步,而是以自己的方式。
“府卫的兵马未必可靠,毕竟套子有点大,就难免会多些孔啊!洞啊!杂家带了些人来,倒是能用一用,剩下的还得靠武襄伯府啊!咳咳咳!”白衣老者刚说两句便咳了起来,但是看着老者身后鲜衣怒马的骑士怎么可能只得一个能用两字?明明没人都是一柄利刃,尚未出窍便已锋芒直漏。听闻咳嗽声侍者刚要过来搀扶白衣老者,老者头也没回只是摆了摆手“我还没有老到不中用,自己能走走还是走走的好,也替陛下看看这江城,看看这天下”袁老是宫中的人,也是当今圣上身边的人,他的话说的轻,但是哪一句要落到州府里,不是天崩地裂,或者一场腥风血雨?
“府里是有些老人,虽说都上了岁数,但是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还是能赴汤蹈火的,而且真武山和白马寺的人也来了!”武襄伯接着袁老的话说道“而且江城是陛下的江城,天下是陛下的天下,那些人翻不到那里去的!”
“真武山白马寺?”袁老略作回忆便道“也对,必定要清理门户吗!道家与佛门的丑事总轮不到我们来擦屁股?这样也好,恶人总要有人磨的!”然后轻轻拍了几下武襄伯的肩头“好好做,陛下看的明白,听的清楚。”
武襄伯马上向着北方遥拜道“谢陛下隆恩,多谢袁老提携”
袁老拿出了一方绣着青竹的手帕,擦了擦嘴角,而嘴角也勾起了一个弧度,转过身一边走一边说道“见外了不是,必定你小时候我还抱过,那时你也淘气,差一点尿了我一身,但是陛下说那是喜气,可我是个没福气的老货,当时那几个老家伙就只知道笑话我!只是这老人去的太多了,不太敢回忆,你呀!要知道站在哪里?站的对了就不怕风吹日晒!”
武襄伯马上又躬身向袁老回道“多谢长辈教诲!”
听到“长辈”这个字眼,袁老回头笑着说道“难怪陛下说你聪慧,比你弟弟强!”
武襄伯直起身来久久没有说话,袁老也没有在意,只是翻身上马,扯了一下缰绳,便道“儿郎们,随我去看看这陛下的江城!”只见马上的哪有病恹恹的宫中老者?明明是一位英武的骑士,早年应该驰骋过疆场,也许手下的头颅无数,手上撑起过那一片山河。
夕阳西下,染在武襄伯的脸上,就像血一样,红色是最吉利的颜色,也是最不详的颜色,武襄伯久久没有说话,他踏开步子,每一步都是一个颜色,和这天色一样。
恶人僧看了看脚边沾的血,有些殷红,叹道“这血不好,上了年岁,就是不够艳丽”也不管那个掉一只手,血染一地愣是一声没吭的独眼汉子,更不管那满地的断指残骸,只是像同多年邻居闲言碎语般的唠这家常琐事“北边的绿林也都说有一剑一刀一和尚,你家主人也算和我齐名,看在你接了我一仗没死的份上,我便饶你一命,回头是要报仇还是雪恨尽管找你家佛爷,只是今晚的这场盛宴,你便歇了吧,回去告诉你家主人,他欠我那一刀应该还了,说实话我这也算是为你好,若是你让那鬼道人碰上,那还有命?这佛经读的多了便是能生出菩萨心肠!”嘴上这么说恶人僧却不管那满地的尸体是死在谁的杖下。
“啧啧,大师的手法还真是干净利落,就是太过血腥了,小女子可是不太敢看啊,这独眼的汉子是那刀狂的人?不是说刀狂有句口头禅:只要手中刀一口,便敢金銮走一遭!便是这种只信手中长刀的人物也对那东西感兴趣?”
铃音女说怕血腥那可是武林天大的笑话,但是恶人僧也只是做弥勒笑面,但听到那东西还是不禁动容道“毕竟涉及我们武人梦寐以求的大道,武林中能不动心的恐怕没有,只是好不好意思来罢了,我这边清理完了,你那边如何,这些虫子,咬不死人,但是却无孔不入,就怕晚上出了个万一,我们三方联手如果还让这些虫子捡了好处,洒家哪还有脸面再在江湖上行走?”
“那个牛鼻老道说提前把这些想入局的虫子清理了,免得晚上烦人,倒是好主意,但是就是累人啊!按理说让他们先去武襄伯府探个虚实也好,但是我们三方联手,如何还用这些蝇营狗苟的手段就太对不起我们的名号了,恶人吗!便也分三六九等,有阴沟里匍匐的虫子,有躲在阴影里的蟑螂,但也有靠一双手杀出一片血海的枭雄,大师你说是吧?”
大师哈哈一笑道“你这妮子,武功和手段在我看来也就一般,但是这心胸广如大海,当真是壮观啊!哈哈!”
铃音女刚要谢恶人僧的夸奖,却看到这贼和尚正看着自己的胸部嘴里差点流出口说,尝遍了江河的险恶的她怎么可能会害羞脸红,便故意挺了挺,然后翘盼多情的问道“大师好看吧?”
恶人僧刚想说好看,便伸手一捞,五枚同色古钱便收到了自己的手里,然后感到道“这钱虽好看,却不及你的胸围壮丽!”完全不把这五枚古钱,原本是奔着他的眼耳鼻喉而去当做回事,也不去管如果不是他身手了得,肯定已经当场毙命。
看着恶人僧轻巧的把古钱收到手里,铃音女便也没有再做试探,只是小心堤防必定如果真和这和尚动手恐怕便是百招也分不出个胜负,要是拼命,不拿点自己都心疼的东西,恐怕拼死的多半是自己的命。想到这里便也不在这事上纠缠,问道“还是先找那道士汇合,再做打算,大师以为如何!”
“善!”恶人僧双手合十道。
恶人僧收起色眯眯的眼神,也不去管还在暗自堤防的铃音女,心中也开始计算,别看铃音女好像柔软不堪,也没看她怎么动手,但是江湖上有谁不知道那一双秀手下有着无数的亡魂无处索命,再加上一个身手不凡的鬼道长,虽说现在是强强联手,难保就不会落得个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可笑结果,万一在一招不慎落得个身死道消那可就划不来了,所以便应该好好谋划一番。
两人来到和鬼道长预先约定的地点,只看到房间里或坐或站都是人,只是这些人奇怪的紧,一动不动就如蜡像一般。房间居中坐着那个背着宝剑,手握拂尘一派仙风道骨的道人。
铃音女看着这些人啧啧称奇,恶人僧却嗤之以鼻,一句“阿弥陀佛!”禅杖向地下一杵,地面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破碎开去,那些不动的人随着佛号宣下,马上瘫软倒地,只看他们七巧流血,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鬼道长看到自己的手段被破也不生气,只是这铃音女和这恶人僧眉来眼去,自己和这两人合作未尝不是与虎谋皮,但若撕破脸来却又没有太多胜算,倒不如自己静观其变最后自己火中取栗?
铃音女笑道“道长的手段真是神鬼莫测,不妨给小女子说道说道,这手段的玄妙?”
恶人僧却冷哼道“什么手段?无非就是想给你我一个下马威,好让你我俯首称臣,倒头便拜?便是用尽手段还是透着一股穷酸味,摆脱不了的小家子气!”
铃音女却不想看到两人再这里大大出手,便马上出来调节道“道长道术通玄,大师的佛门狮子吼也是法力无边,今晚之事定然万无一失,小女子便沾二位的光了,只是现在至少还是一条船上的人,不如都退一步,和气生财吗!”
大和尚不言不语,鬼道士神游天外,铃音女笑意盈盈,当真是满室和气,一派安详!
三大恶人联手必是一翻腥风血雨,而晚上谁是饵谁是鱼现在也尚未可知!
但是陆航却还在为能不能骗开守着大门的丫鬟翠儿而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