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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人以类聚 恶以群分
今天官道上难得的冷清,没有赶脚的郎中,也没有押着长龙一般车队的镖师,就连三三两两的行人都少的可怜,唯一特别一点的就是刚刚过去的几个身穿锦衣玉服,腰配宝剑钢刀的官人,他们似有急事马骑的很快,在路上掀起了一片尘土。
离城里大概还有三四里的地方,有个茶棚。茶棚虽然简陋,四面墙也不算齐整,也就能遮头顶的一片风雨,但是店里的茶水还算有些特别,不是茶叶特别,一杯茶不过两三个铜板,能放什么好的茶叶?但是水却是好水,是老板每日去附近山上挑回来的清泉。泉水清冽,煮沸了即使泡一些平常的茶叶,道也能生出一些清爽的味道。
店里的生意说不上好坏,来人了就卖几杯茶水,少有人吃饭,必定离城里也不算远,多走几步到城里也有的选,不像这里也就野菜几种,肉食就是老板自己养的几只母鸡了。
如今茶棚里到是坐了三五个人,最为显眼的便是一个和尚,和尚眉凶眼煞、满脸横肉,身上虽然穿着袈裟却又坦胸露乳,他左手拿着鸡腿,右手却是一壶老酒,鸡腿是老板给煮的,酒却是自己带的,他独自一桌,也不和其它人啰嗦,更不管别人背着他骂他是败坏佛家清誉的花和尚,他都收到耳里,但他就是不管不顾。
茶棚的老板又端上来一盘水煮野菜,陪着笑脸道“佛爷您请!”其实心里嘀咕着:这和尚膀大腰圆,又是个凶神恶煞的模样,别等会吃完一抹嘴,两腿一抬跑了个没有踪迹,让他如何是好。但看和尚放在凳子上八尺有余的禅杖,老板也不敢多声,那一禅杖下来,老板只能去往西天极乐,被禅杖打死的,不知道告到佛祖那里佛祖管是不管?
老板刚要转身,和尚却似乎听到了老板的心声,已经从怀里摸出了几块碎银子,往老板身上一扔“再多杀几只鸡与洒家,就这二两肉哪够洒家塞牙缝的?”
老板也是一个激灵人,手一伸便把银子收到了掌中,然后眉开眼笑的对着小二喊道“佛爷有什么要求你殷勤着点”自己赶快去后院抓鸡去了。
正在这时茶棚门口走进了一个道士,约莫四十多岁,他青衫白衬,左手拿着拂尘,右手掐着手印,身后还背着一把宝剑,倒是满脸慈祥,一派仙风道骨。
小二看到了忙招呼道士坐下,问道“道长来点什么?”
道士端坐,将拂尘轻放到桌上然后开口说道“清茶一杯即可,茶不用新,水要大热!”
小二听的奇怪,喝茶那有喝旧茶的,但也不敢啰嗦,如今在官道上跑还有武器傍身的,如论是和尚还是道士,也未必有多么慈悲,总之照着人家的要求来,不多事就好。
和尚一直注视着道士,听道士要完茶便哈哈大笑道“你这道士,捏是有趣,旧茶如何喝得?”
和尚无理,道士也没有生气,回道“出家人有五戒五常行,不知大师的鸡腿如何吃得?”
和尚听完更是开心,便回道“我本无家,那来出家?没有出家,那来和尚?没有和尚,鸡腿自然吃得!”
道士轻轻一笑,继续说道“大师说的有理,只是大师给那老板几块银子,老板觉得赚了,我却觉得老板确实是要亏,大师觉得我说的对否?”
和尚一听眉头便皱了起来,怒道“好道士,你居然敢戏耍于我”和尚明白,如果自己说道士说的对,便是打自己的脸,如果说道士说的不对,那道士便打碎店里的东西让老板亏上一些钱,这样还是和尚丢脸。看来这个道士要么是有备而来,要么是有所屏障。不管是那一种,和尚却都不想现在生什么事端,因为必定那东西没有到手,还真不应该招惹什么是非。
道士开怀一笑道“你到是有些聪慧!”
和尚一听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他是无法无天的性子,自然没有吃亏的道理,手抄起禅杖便向道士砸来!这禅杖少说也有四五十斤的分量,在和尚的手里便如一条柳支,明明是虎虎生风的一击,倒是让和尚用出了一丝飘逸的味道,旁人看只是和尚拿禅杖砸道士,但是道士却感觉这禅杖却是瞄着自己的重心,而且禅杖看着急速却是急中带缓,这落下的轨迹飘忽不定。
道士却是早有准备,拂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手里,拂尘轻轻向上一甩,那拂尘便如带着灵性,紧紧缠着禅杖,似乎要和禅杖合为一体,道士左手一甩想要用拂尘将禅杖带到一边,同时道士身体向后掠去,虽然有拂尘牵制,但是禅杖还是稳稳的落在了道士原来坐的地方,位置并没有改变分毫,只是道士早以离开此处,只是禅杖落下板凳连同桌子被砸的四分五裂。
和尚收了禅杖,道士轻抚拂尘。一声“阿弥陀佛!”一声“无量寿福!”和尚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道士又找了个空位做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是小二惊掉了下巴和听到声音急忙从后厨跑过来的茶棚老板。
道士拿出一快碎银子放在桌子上对着老板说道“老板倒是不亏”,但他也没说老板赚了,虽然这银子足够买很多这样破旧的桌椅了。老板眼珠子乱转大概明白是个什么情况,总之有钱拿,哪那么多说法?收好钱,又推了小二一把,让小二招呼客人,自己又转回后厨。
和尚没有说话,继续吃着自己的鸡腿,心思却是急转,这道士不简单,别看拂尘好像没有改变自己禅杖的轨迹,但是其实和尚早已用气机锁定了道士,道士不退还好,只要他一退那便是狂风暴雨般的打击,让他绝无还手的能力,直到他被自己活活打死为止,但是道士却用这一手拂尘扰乱了自己的感知,虽然只是很短的一刹那,但是已经失去了追击最好的时机,道士已经从新准备妥当,自己再要追击也是失了先机,胜负已不好说,所以和尚才收了手脚。
道士心里起伏也是不小,这和尚当真神力,那一杖下来,确实是重若千金,自己这拂尘乃是馆里的至宝,轻若鸿毛,却韧不可断,自己随手一挥,即使打在石头上也是一个窟窿,但是攀上这禅杖,却带不走分毫,若不是仗着身法精妙,恐怕要吃大亏!所以道士才拿出银子说老板没有吃亏,算是和和尚讲和。
其它几个人只是看个热闹,却没人敢多言,茶水草草喝了两口,便匆匆结账了,大家都心里明白这个时候在外面飘着的,有几个好相与的,更何况这和尚没两句话便拿禅杖砸人,如果不是道士身手了得,恐怕现在已经变成肉泥了。在这边看热闹,没准一会便变成了热闹让别人看。
没一会后厨水煮开了,小二给道士上了茶,道士拿起茶杯放在鼻子闻了闻,叹道“水是好水!”
小二原本想提醒道士茶杯烫手,但是想了想,这两都是高人,多一句不如少一句,平安过去此日便是福分,便闭了嘴去擦那些已经擦的很干净的桌椅去了,他刚回头一看却不知什么时候店里多了一个妙龄的紫衣女子,看她年岁不是很大,也就双十年华,眉眼如春风抚柳,朱唇如李幸桃花,端是美艳,她声音也是好听“啧啧,这大和尚少了急脾气,臭道士低眉顺目的陪小心,这年月真是变的快!”她挑了个桌位刚好和和尚道士成三足鼎立。
大和尚哈哈大笑“能惹仙子凡心微动,我和道士倒是可以在打一场!”
道士也笑道“有理!”
紫衣女子却冷笑道“一个是杀人屠村的人间恶鬼,却不肯脱僧袍。一个是装的仙风道骨,却干着杀人越货的鬼道长,你们打便打了,莫要和我扯上干系,我可怕阎王索命,小鬼勾魂!”
道士被这紫衣女子说完脸色变的有些不自然,但是还是强笑道“魔教的铃音女,骂别人是魔头鬼怪,倒也有趣的很啊,大水要冲龙王庙,自家人也打自家人?”
铃音女轻啐一口“呸,谁和你是自家人!”
大和尚听着有意思,大笑着说道“哈哈哈!有趣,有趣,原来我们是一般人马,当真是像极,像极!仙子猜的没错,洒家就是杀人屠村的恶人僧!”
铃音女回道“大师有理,小女子是圣火神教的掌令使,早就听说大师身手了得,却不知大师有没有兴趣到我圣教做客,我教教主神慕大师久已!更何况大树底下好乘凉不是?”
恶人僧回道“倒是不敢弗了贵教的美意,只是洒家逍遥惯了,没什么礼仪,两方相见难免有所不周,但如果真有时机,便一定去叨扰一番,也全仙子的苦心!”
铃音女娇笑道“大师果然是个秒人,不愧是入了我神教教主法眼的豪杰,当真是看着糊涂却仔细,持杖却做有心人啊!”
恶人僧开怀大笑“哈哈哈,教主谬赞!”
这时一个声音却打破了原本“欢快”的气氛“都是为那件东西而来,现在是和和睦睦,一会却要打生打死,又是何苦来哉?”
大和尚圆目一瞪,装作又要出手一般,铃音女却笑道“道长说的极是,但小女子自然斗不得道长你的神通,但若我和大师联手,不知道长你有几分把握脱身?”
道士听着铃音女的威胁只是冷哼一声,也不再做声,大家都知道现在谁也信不得谁,而且还不知多少妖魔鬼怪隐藏在附近,如果现在和人动手只能说那人要么蠢到极点,要么本事通天,不然现在谁受伤,谁出局,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因为这件东西有关大道,是习武之人不得不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