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司惘的主动
山庄出了那样的事情，确实会受到一些影响，当时阿英和阿祥的死亡是在许多双眼睛看到的情况下进行的，日后，若是有想要度假的人再到山庄，知道那件事的，心里怎么也不会愉快。
做影视城确实是最聪明的举动，影视城主要提供给演员取景拍戏用。就是没有客人参观，也不算吃亏。
山庄改影视城的计划在容允上的坚持下很快及提上了日程，三天后开始正式动工，电视剧《冥王的女人》已经正式开拍了，司惘做男主角，女主角是马倩，远东的老演员，虽然年过三十， 不过因为常年的良好保养，马倩演戏基本十八岁以上的都没问题，而司惘虽然只有二十四岁，若是只看他的眼神，却完全看不出，他好像经历了很多，他的眼神里面写着同龄人没有人老练精到，让人摸不透他的底细。
他说他没有爱人，可是却有一个一岁多的女儿，这个女儿是哪里来的？
他身上的衣着虽然普通，可是搭配着他完美的模特身材，完全看不出来，他是个生活拮据的人。而且，他有着不同一般人的生活品味，这是我在咖啡馆里面看到的，他的所有西式礼仪都做得非常到位，还有在山庄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阿英自尽的意外，他一定可以在山庄大出风头。
虽然我对司惘的话并不一定全信，可是他能通过容氏的应聘，那么即使他没有女儿，也该找个同龄女孩来代替。
他只有一个人，那个女孩才一岁多，上幼儿园也没到年龄，她是怎么生活，她在怎样的环境里面成长？
我决定去拜会一下那个女儿，因为司惘的存在就像我身边的一颗隐形炸弹，随时都可能会出现意外。
不管他现在是否记得从前的事，不管他是通过什么办法把自己的年龄让人看上去缩短了一倍，并且换了一副容颜，可不管如何改变，他的心里永远住着蒋建国的灵魂，只要司惘存在，蒋建国就永远存在。
当我把这个想法在脑海里形成之后，要如何付诸行动，我又陷入了迷惘中。
是以容夫人的身份公开去查，或者直接找到司惘，言明自己要看他女儿，或者还可以以关心员工家属为理由。司惘只要想留在远东，就不可能能拒绝，但是，如果这么做，会不会引起他的抵触？对我隐瞒？
公司需要的只是一个合格的演员，不管司惘是否有女儿，他没有复杂的私生活， 也没有因为自己有女儿影响自己的工作，远东是没有理由去查那些演员的私人生活的。
或者，我再次化装成瑞瑞？也许他会跟我袒露心扉，可在我成为瑞瑞的时候，我总会被他的真情感动，我感觉自己会深陷到无法自控的地步，我甚至会在他深情凝望我的时候，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神。
我该怎么做，是选择其中一个办法，还是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或者我可以以掩恶扬善的理由，让我的家人永绝后患……
这个想法出现在我脑海里很多年了，而今天，在面对他的时候，我退怯了。
他只是个追爱的普通男人，和从前艰险狡诈的蒋建国根本不和同日而语，他是司惘，是死亡之后重生的蒋建国。
我心里矛盾之极，并非我不知道如何去选择，而是在念头形成的时候，我的心已经我做了决定。
当我从这个想法中惊醒过来的时候，我又成为了瑞瑞，因为我在化妆镜里面，看到了瑞瑞的脸。
我知道，再犹豫下去，只是自己给自己找烦恼罢了，既然已经给自己做了选择，我还是决定先付诸行动。
我去了对面的咖啡厅，准备去之前司惘去的那个位置等他。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但跟随着自己心，我便这么做了。
“小姐！你是瑞瑞小姐吗？”服务员看到我，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有惊讶，有不可思议，似乎还有一点点的失落。
难道瑞瑞的脸让人印象如此深刻了吗？
“嗯……”我一时间感觉自己舌头竟然不好使了，只好含糊点头。
“这里有一张素描画，是一位先生为你画的，对了，他还给你留了手机号！”服务员把一张A4的纸和一张名片给我。
“这？”
我这才发现，那服务员好像不是中午的那个，可奇怪的是，中午离开咖啡厅之前，司惘已经画了一张给服务员，也留了手机号……
服务员不是已经给了我吗？怎么会还有？
当我看到画的时候，我才有些了然了。这张画和中午司惘画的并不是同一张，画中的背景也不一样。
看到纸上用铅笔画出来的“瑞瑞”，我一时间有些呆住了……
同样的容貌，同样的气质，背景却不一样。
中午司惘画的是在二楼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的情景，而现在这张，是我已经坐了下来，和司惘交谈时候的样子。
如果不是我中午亲眼看到司惘画画，我根本不相信手里的这张画，也是他凭记忆画出来的，简直就是照片打印的黑白版本，实在是太逼真了。
我拿着画，感觉自己被自己的神态吸引住了。那眼神……若是抹去中午我脑子里留下的记忆，我会以为，坐在我对面，和我一起喝咖啡的人，是容允上。
淡淡的笑容，略显羞涩的女孩心态，仿佛见到了自己的心上人……
谁说一片伤心画不成，我却从我自己的瞳孔里面，看到了一股忧从中来的痛意，那是来自司惘的，是从他流露的情感传递到我的心情。
“小姐……”
“啊……”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感觉到，好像面前的服务员已经喊了我好多遍了。
我正在不由自主地往二楼的方向走。服务员估计是叫住我，还有没说完的话。
“小姐，那位先生说，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也留个手机号，那位先生说，如果在你看到这张画之前还没有打电话给他的话，希望他能先打给你！”
这是什么逻辑？留了手机号又不希望别人打，既然如此，又为何要留？
“我，我没有手机！”
“没有手机？”服务员明显不信我，还要再问我什么的时候，我已经飞快地离开了咖啡厅。
身后似乎还能听到有人在喊我，不过我只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我打了一辆车，然后让司机随便开。
“小姐，你去哪里？”
“我，我去……迎宾大道**号！”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报出了这个地址。
那里是我家从前出租出去的房子，已经很久都没有人住了。
我走上楼的时候，还没到我家里门口，一个年轻的先生似乎对我产生了好奇，不停打量着我。
我很不喜欢被人注视着的感觉，但是，那个眼神一直落在我身上，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终于有些怒了，然后看向他。
“你是……申小姐吗？”那男人看向我，见我终于和他目光相对了，马上问我。
“你……”
好像有点眼熟，我想起来了，他好像姓赵，是这里的业主。
“我是赵雷，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好多年我们都没见过，申小姐，你一点都没变，好像还漂亮了些！”
“赵雷？”
我有些印象了，赵雷好像是十二三年前搬过来的，他在这里住了一年不到的时间，我就搬家了，后来也没怎么回这里来，对他印象并不是很深。
“是啊，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想起我来了吧！”
“嗯！赵先生！”
“……”
我看赵雷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不好开口的样子，便主动问他：“赵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那个，你家里，我是说，这里的住处平时有人来住吗？”
“很久都没住过了！怎么，你想租我家里的房子？”我开玩笑地说。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家里，好像有些……”
【铃铃铃……】
“不好意思！”我拿起手机。
“一一，你去哪里了，公司的人说你去了对面的咖啡厅，我去那里没看到你！”
“哦，我在家，在迎宾大道**号！”
“怎么突然去那里，不叫我一起？”容允上佯怒。
“我也是突然想起来的，看看这里的房子，很久都没过来了！”
“一一！我去接你吧！明天我们回伊宁！你早些休息！”
“……哦，还是我去远东，你等我！”
“那好！”容允上挂了手机。
我看着赵雷还站在原来的地方没动，便问他：“赵先生，你刚刚说的什么？我家里有些？”
“哦，没什么，大概是不时会想起那次的事故，所以走过这里的时候，有时候会感觉有点不对劲，心理作用，呵呵……”赵雷抓了抓头，雪白的头皮屑像雪花飘一样落下。
他尴尬地往后退了一步，好像害怕会落到我身上一样。
“……是这样！”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只感觉，赵雷好像没说实话，要不就是他没事找事！纯粹搭讪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