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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不太平的夜14

作者:尘尘一梦 | 发布时间 | 2018-05-04 | 字数:3381

CHAP 289 不太平的夜14

“好啦,红衣,来让我告诉你吧,今天晚上,这里要发生一件大事。而且这件大事对于我,对于诸位而言,都极其重要的。所以,不必要的细微琐事,必须相让,给这件大事让位。”曹岳好整以暇地说,

“嘿嘿,话说到这儿,(曹岳转过身,望向我们这边)姓陆的,你怎么到现在还能沉得住气呢?嗯?难道说,你准备眼睁睁地看着你的殿下像条虫子似的,被人踩在地下,而不‘力所能及’地做点什么?请注意,请你注意,‘力所能及’这个词……这个中的意味,想必你陆展风应该有所体会吧?”

“‘力所能及’?”陆展风微微一愣,蓦地打了个寒颤,脸色也瞬间变得异常苍白,“曹贼,你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呵呵,暗示?还用得着暗示吗?‘老风’阁下?”曹岳话音刚落,就在陆展风再一次的愣神中与李小甲对视了一眼,然后双双放声大笑。并且,就在他们肆无忌惮的大笑声中,两个看上去有些奇怪的士兵,被另外几个士兵推搡着,从属于李小甲这边的队伍的末尾走出,朝着李小甲走了过来。

片刻之后,我看清了这两个奇怪的士兵的脸:噢,他们哪里是什么士兵?分明就是德王妃与小谢嘛!他们两人嘴里各塞了一团布条,两人的脖子上各缠了一道麻绳,两人的手始终背在身后,在他们逐渐走近的时候,我又注意到,他们背在身后的双手也是被麻绳绑住的。德王妃与小谢走到了李小甲的面前,停下。原本推搡他们的士兵悄无声息地退到了一边。

“啊,王妃,你……你也受苦啦!”陆展风抑郁地、又不乏悲愤地呼唤道,说完,他突然用力地握了一下我的手,仿佛想要在霎那间把我的手骨统统捏断。

“陆展风,你听着:现在什么都别说了!此刻,你唯一能替我们母子做的事情就是——立刻离开!是的,我命令你,立刻离开这儿!啊,你傻啦,我在给你下命令?难道你没听到?唉,你还看着那个糊涂虫(指寅吉)干什么?你没长眼睛么,他已经被他们折磨得失去理智啦!噢,该死的,陆展风,你这个一根筋的混球,关键时刻,你比起你那个老子差远啦!噢,老天爷,我们完啦,我们就要完蛋啦,统统完蛋啦!——”

德王妃嘴里的布条刚被人拿掉,她就歇斯底里地大叫了起来。不过,也只是叫了这么多,李小甲忽然拄着拐杖走过去,神情复杂地扇了她一个耳光。

耳光响亮。

妇人倒地。

这时,趴在地下的寅吉忽而抬起了头,神情近乎麻木地望了一眼他那嘴角被打出血的母亲,然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完蛋啦,完蛋啦!我们就要完蛋啦!”笑着笑着,双眼蒙上了一层水雾。

“畜生!畜生!你们这群该死的、合该堕入十八层地狱里的畜生!老天爷,你怎么不用闪电劈死他们,你怎么不用雷轰死他们?老天爷,你老糊涂了吗?我在跟你说话!”陆展风声音喑哑地嘶吼着。

“嘿嘿嘿,糊涂的不是老天爷,而是你——陆展风。”曹岳冷笑着,喟叹了一声,然后忽而改用一种颇为急促的腔调,“好啦,时间已经拖得够久了。既然小甲你已经做好了准备,那么,何妨……现在就开始呢?”曹岳说完,转身坐进了寅吉先前坐过的那张两侧架了一根竹竿的竹椅里,气定神闲地跷起了二郎腿。

“遵命。”李小甲不乏恭敬地朝曹岳点点头,然后让人把寅吉和德王妃推搡着,勒令这对母子从走廊的入口处走到我们脚下的那株腊梅树的跟前。李小甲拄着拐杖,走在他们身后。包括若干士兵在内的这些人在距离腊梅树约莫十五步远的地方停住。接着,李军师的下巴朝这对母子晃了晃,冷酷又残忍地说道,“来吧,现在就让我们来玩一个说故事的游戏吧。”

“‘说故事’?‘游戏’?噢,李小甲,曹贼,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噢,要知道,你们说的这些什么‘故事’‘游戏’的,我完全没有兴趣!是的,一丁点儿的、芝麻粒大小的兴趣也没有!绝没有!现在,我只知道,我要带着……殿下和王妃离开这儿!是的,这就是我的职责,也是我此刻唯一明白的一件事!”

面对陆展风气喘吁吁的叫喊,李小甲显得从容淡定。

这时,曹大元帅让人把竹椅抬起,也从走廊里走出。竹椅很快停在了我们的面前。曹岳喝斥着抬竹椅的士兵,让他们把竹椅举到与我们所站的高度相同的水平线上,为的就是要与我们平视,因为他认为,任何人都不得“俯视他这位未来的天子”,这是“上苍也不能容忍的”。不过,刚开始,这种努力并未成功,四个抓抬竹椅两侧竹竿的士兵即使双臂笔直地举过了头顶,将竹椅最大限度地举高,也不能改变此刻陆展风与我俯视这位“未来天子”的现状。

于是,“未来的天子”大发脾气。竹椅被放下后,他站起身,绕着竹椅原地打转。过了一会儿,李小甲凑到他耳边压低声说了几句,很快,曹大元帅的眼睛亮了。四个护卫队的成员被叫了过来,他们将竹椅举起。接着,李小甲又让这四人施展轻功,分别站到原先抬竹椅的四个士兵的肩膀上。经历了约莫四五次失败后,只能他俯视人而不能让别人俯视他的“未来天子”的意愿终于达到了。现在,这位元帅就被人高举着,停在距离我和陆展风大约二十步远的地方。

“陆展风,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只要你尽到你‘力所能及’的那一份力,那么,我们这边自然也就……不会做得太过火……是的,至少在我大婚前,这里是不会看到鲜血的。不过,话说回来,有些事情,并非我完全能够掌控的……譬如说,小甲对于你的殿下的憎恨……喏,你也知道,小甲缺失的这条腿是拜你的殿下所赐……”

“胡说!胡说八道!关于这事,我早就听说了,李小甲之所以会少条腿,罪魁祸首就是你!你一心只顾着你自己,只想着保全你自己,你把你自己摆在高不可及的塔尖上,其他任何的一切,哪怕是你部下的人身安危都只是你这塔底的一部分!是的,就是这样,是你的自私造就了这一切!而你,现在居然还敢来污蔑殿下?呸,血口喷人!不要脸的东西!”陆展风火冒三丈地反驳道。

“好啦好啦,我说陆展风,细枝末节的事就不要再纠缠了嘛,”曹岳笑眯眯地说,“我现在想要再次对你强调的一点就是——‘力所能及’!啧啧啧,你怎么依然没有一点反应呢?难道说,你非要我把话给挑明么?‘老风’阁下?”

“啊……珠宝铺……‘王记珠宝铺’……你们……你们……”

陆展风神情恍惚地看了看曹岳和李小甲,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把话说完整。

与此同时,德王妃蓦地在背后拧住她肩头的两个士兵的手下,万分激动地扭动起身体,忿恨地叫嚷了起来,“李小富!李小富,你这只老鼠,你这只臭虫,你这只跳蚤,你怎么不出来?你现在躲到哪里去了?吸血的跳蚤,恶心的臭虫,奸诈的老鼠!老娘那样对你,任由你骗财又骗……色,你居然还敢糊弄我,欺瞒我?……啊……啊……李小富,我诅咒你,诅咒你脑浆迸裂,诅咒你肠穿肚烂……”

“‘骗财又骗色’?噢,贱货!娼妇!婊子!”寅吉嘶吼着,突然发狂似的甩开他背后的士兵,然后走到德王妃跟前,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顿时,又一朵红花在女人的嘴角边绽放。随即,一枚带血的门牙被这女人吐到了地下。女人盯着这枚门牙愣了半天,然后突然伸手捡起这颗牙,囫囵一口吞了下去,接着,放声狂笑。

“笑?笑?你这娼妇居然还敢笑?你还有脸笑?嗯?我让你笑!让你笑!让你笑!”寅吉尖叫着,伸手揪住了女人的头发把她因为大笑而不断发颤的身体固定住,接着,他用另一只手的指甲去抓女人的脸。女人下意识地抬起了手去格挡袭击,并且掐住了寅吉的一只手腕。“嘶嘶嘶”的仿佛蛇吐信子般的喘息声从寅吉嘴里溢出。接着,寅吉对着女人的脸吐了一口唾沫,唾沫正中女人的鼻梁。“娼妇,你不配做我的娘!我没有你这样下贱的娘!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今后也不会有!”

闻言,女人忽而停下了所有自卫的动作,仿佛一根木头似的愣住了。刀刃般的指甲划过了她的脸,脸被抓花了。血痕斑驳,纵横交错。“不要脸的娼妇,下贱的娼妇!我叫你再也干不了(liao)龌龊下贱的勾当!毁了你的脸,就没人再瞧得上你啦!哈,瞧,瞧你现在这张丑脸!”

这一番变故震慑全场。

徐衍卫红衣(这时,这位卫大夫已经攥着她的红手帕站在了少白头的身旁)站在走廊入口处,相顾骇然;曹岳坐在竹椅内,不再跷二郎腿,改为双腿平放,他的脸上虽然还带着一丝貌似镇定的微笑,但眼里却渗出浓浓的厌恶;李小甲拄着拐杖,几次往厮打的母子的方向走去,但不知为什么,他刚走了几步,又突然阴沉着脸,神情黯淡地、仿佛若有所失、又心事重重地退了回来。而我此刻,又分明感到了一种快意。要知道,此刻正在被毁容的女人虽说是我的姨妈,但对我而言,她更是害死我母亲的凶手,而且相较于与我有过的三年夫妻感情的寅吉,这个姨妈从来没让我产生过任何的好感。

全场这时唯一为这位王妃的遭遇感到痛苦的,恐怕只有一个人。我身旁的那位“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