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心
姚贾氏一回院子里，就发疯一般的砸东西，拿着砸什么，就连杰二老爷的宝贝罐子都毫不留情的砸的稀碎。丫头婆子们自是不敢在她身边，只是贴身丫头香儿站在门口小声的劝了一句。
“好奶奶，消消气吧！”
话音刚落，从里间就丢出来一个陶瓷茶杯，里面的热水，茶叶，全洒在香儿脸上，那香儿喊了一声，脸颊立马就通红。
管事的婆媳马妈妈见了急忙去把那吃酒吃得正开心的杰二老爷请了回来。
杰二老爷踏进院子里，就听着一阵吵闹，刚吃了酒透风一吹，顿时脾气就上了来。
“我看你是过得安生了！砸！全部砸！跑老太太屋里砸！把这个姚家都砸了大家都身心了！”
一面骂着一面走进屋子里，在门口看见香儿倒在地上，周围都是碎渣子，那脸颊上红红一片看的心疼。
“你个破皮户落洒疯，作丫头作甚！”
姚贾氏听了没顺了心还反而更恼火，急忙跑到门边看香儿那样大吼:“好啊！我就说你这贱蹄子装的什么心眼！今儿个是让我真真的见了！”
说着一巴掌扇在香儿脸上，那香儿哭的愈发厉害。杰二老爷气的发抖，手一提重重的往那姚贾氏脸上扇了去……
“什么？”
顾相思诧异的看着念安:“消息准确？”
身边的念安故意帮她添了一点果酒接着小心的说:“咱们院子里的管事妈妈和杰二老爷的管事妈妈是亲姊妹，这消息肯定准确。”
顾相思沉思一会，看了看旁桌的姚老太太，正把那戏班子看的津津有味。心想着那姚贾氏断是恼了姚老太太冷落她。未进门前曾听说了那姚贾氏在姚府时常闹的鸡飞狗跳，如今也算是为了自己在自家院子里发脾气……
“祖母，孙媳妇有点头晕，想回屋休息一会，望祖母宽心饶了孙媳妇罢。”
顾相思微微福了下身对姚老太太道。
只见姚老太太听了点了点头:“身边丫头好生伺候，回去歇息罢。”
随后顾相思又拜了其他的女辈，让念安搀扶着走出前房。
姚戴氏见了，随后过来给姚老太太填了填茶笑着道:“老祖宗，再点两出瞧瞧，今儿个这戏班子极好。”
姚老太太点完，姚戴氏笑着坐回自己的位置，悄声对身边丫头月儿道:“派个心上的丫头跟着，瞧她去哪儿。”
月儿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念安左右看了看才在顾相思耳边道:“大少奶奶，咱是回去还是？”
“去看看罢，错也在我。”顾相思说完小步往杰二老爷院子里去。
那念安心里一想，姚贾氏那泼性子，就怕嘴漏把成亲那晚上的事说出来，可也不知道怎么劝顾相思，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进了院子，便听见一阵阵哭声。只见那姚贾氏倒在门外哭着大喊:“天煞的老子，今儿个打了我断是不能和你过了下去了！”
杰二老爷黑着脸站在一边，不语。
顾相思见状急忙伸手想扶起姚贾氏:“夫人快起来，地凉，都是相思不对，没来得及跟您解释。”
看见顾相思突然过来，杰二老爷吃了一惊。
那姚贾氏不领情，手一推差点把顾相思推在地上。
“如今来作甚，见了笑话在府里唱我不成！”
念安扶着顾相思心里一急:“二夫人啊，大少奶奶可是好心过来扶您……您……”
顾相思瞪了念安一眼:“跪下给二夫人磕头认错！”
念安也不说话，恭敬的认了错:“奴婢多嘴。”
那姚贾氏上下大量了一下顾相思，冷冷的哼了一声，自己站起来对哭的不成声的香儿吼:“贱蹄子还不过来，瞧瞧人家，自己也不看看什么劳什子。”
那香儿吓得差点不见了魂，急忙趴这过来在顾相思脚边哭着:“大少奶奶慈悲，大少奶奶慈悲。”
顾相思不明白这丫头怎么来对自己哭，只好把她扶起来，看着那通红的脸颊惋惜的道:“好好的脸面，可惜了。”
姚贾氏拿娟子胡乱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痕，转身走进屋子也不说话。
杰二老爷脸色尴尬的看着顾相思:“唉，长辈的让你见笑话了，到内室坐罢。”
顾相思福了福声:“杰二老爷好意，相思吃了些酒有点头晕，想回去休息。”
知道她找个借口，杰二老爷也不留。临走时顾相思询问了杰二老爷，将香儿带回院子给她上好药再送回来。
一路上念安心里憋屈的慌。姚贾氏做了什么事，那香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将香儿带回院子里，那丫头没准又胡乱说什么。
“念安，把那烫伤膏取来。”
说着让香儿坐在软炕上，又唤了丫头把热水端进来，亲自给香儿擦脸。
那香儿受宠若惊的差点跪在她面前。
“大少奶奶使不得，您将香儿带来上药已是大恩了！”
顾相思笑着道:“进了我这院子断没有什么丫头主子的。你就安生坐着，上好了药再说。”
说话间看着香儿虽是满脸的污秽，但擦完之后，却也是好模样，那杰二老爷没准早就看好了这丫头。
“今年多大了？”
顾相思一边给她上药一边问道。
“奴婢十六了。”
听了顾相思微微笑道:“倒是我和差不多。从小就跟着二夫人了？”
香儿恭敬的回答着:“原先不是我，只是那丫头被老太太打死了，二夫人才将我调了过来。”
说到这儿，香儿突觉得说多了话，赶紧闭嘴。只见顾相思上药的手停了一下。
“祖母慈悲，又怎么会打死丫头呢？你可别乱说些混话。”
念安在身边心都快跳了出来:“香儿，快回去罢，一会二夫人找不到你，又该拿你撒气了。”
可顾相思却依旧微笑的道:“不着急，香儿好好跟我说说，倒是一件什么事。”
这话说完，香儿腿一软，跪下道:“老太太发了话，任丫头婆子们谁说了就打断了腿丢出府去。大少奶奶还是不要问了。”
说着又猛的磕了头。
“我这院子里还有谁会告这闲状，除非你是没把我放心上，胡乱说的话。”
顾相思说着便坐在一边吃着茶:“念安你出去，在门口看着。”
这念安看着顾相思虽是一脸柔和，但话却不得人反驳，心里一沉，只好退出去关上房门。
“起来吧。”
香儿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低着头。
“就你我二人，说罢。”
顾相思看着香儿:“回头我问祖母，从祖母那儿说出来，想必又是一番意思了。”
那香儿想着姚贾氏在自己面前说的那些恶心话，心一凉，一咬牙，在顾相思轻声的将那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道了出来。
另一边，月儿在姚戴氏耳边也嘀咕着丫头的所见。姚戴氏听完微微一笑，朝姚老太太道:“老祖宗，这出戏倒是级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