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阅读> 胭脂醉:我不是小太监>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四章 找图谱
第四百三十四章 找图谱
春色依依微风轻抚,倚在窗边的何妙妙脸上却不见一点惬意之态。她现在还不知道雀翎已经跟宣德王讲好了,并且安排好了他们之后的见面。
摇摇头叹了口气,她无论如何也找不出因由。
若说皇上因她有孕在身就厌恶她却是说不通的。刚知道她怀孕时,皇上不也是总来看她么?难不成是她因为身孕变得臃肿,变得……变得难以入目?
何妙妙一把揽过小铜镜,看到依旧白皙清秀的眉眼,这才放下心来。
她倒是急糊涂了,若是真的变丑了,前几日的恩宠又是如何得来的呢!
左思右想心中乱得紧,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主子还在发愁么?”
雀翎将内廷司刚送来的熏香摆在桌上,走过去扶何妙妙。
“您有孕在身不能站太久的,”雀翎又道,“我可给主子带了一个好消息呢~”
好消息?
终于缓了缓心神,何妙妙揉了揉眉心抬眼看她:“可是皇上要来?”
“这倒没有,”雀翎神秘地低声道,“我找到万寿南极星图的图纸了!”
何妙妙猛地瞪大了眼睛。虽然还不知道失宠的源头,但是这幅图一定可以让她重拾恩宠!
当下忙问:“图在哪儿?”
“在……”雀翎垂下眼,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还在宫外呢,有个人说他有图谱。”
“嗤。”
何妙妙心上只觉一阵冷水浇下,不由得嗤笑出声:“一个宫外的人,还素未谋面,他说他有,你就信?”
当然是可信的人啊!
雀翎的心里话定是不会说出来的。她心疼地看着坐在矮榻上满脸倦容的主子,道:“总比没消息来的好啊。您整日里蔫蔫儿的,奴婢看着都难受……”
如何能兴致高昂?她心里的苦说不出啊。若是宣德王在……何妙妙想到这儿,忽地苦笑起来。
“怎么舍得去麻烦他?”
“……主子?”雀翎一惊,难不成主子知道她去求了宣德王?!
案上的香炉袅袅地升腾起来缕缕烟雾,打着旋儿散着散着,把何妙妙的心打成结。
她叹了一口气问: “那人价钱怎么说?”
雀翎不知道她刚刚那句话到底是有心无意,垂着眼睛不敢看她。这倒是雀翎多想,毕竟何妙妙又不能洞悉旁人心声。
“那人不要钱,只说看缘分。”
缘分?泱泱天下芸芸众生,有缘谓何?无缘又谓何?
“装腔作势,他还能隔着宫墙跟我谈缘分不成?”
何妙妙评价了一句,起身又要到床边站着。雀翎不知道怎么劝,忙倒了一杯水端过去。
“那人说,碰到有缘人才能将图谱奉上。而有缘无缘,得要面见才知。”
自从有了身孕,她连茶都喝不得了。何妙妙晃着杯里的清水,一点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雀翎看着她的脸色又道:“至于出宫么,奴婢有一块出宫的令牌。”
何妙妙晃茶的手蓦地停住,一脸惊讶地看向雀翎手上的青铜色烫鎏金腰牌。
只看了一下便挪开了眼。
“虽然只是下人的出宫令牌,但是可以出宫就是有用的呀。”
放下茶杯,何妙妙伸手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脑袋:“这可是特许令牌,你好不容易才能出宫看看自己的亲人,不用浪费在这种不知真假的事情上。”
不知真假的事,说的自然是出宫看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的图谱。
“不是的,是真的!”雀翎急的不行,又不能说拿图谱的人到底是谁。
“好啦,你快去收拾收拾,给家里爹娘带些稀罕东西。”
雀翎看着主子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劝道:“他手里一定是有图的,只要他说有,那就一定有,绝不会骗人!”
何妙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比如这个恰合时宜突然出现的腰牌,比如从来冷静清冷的雀翎的突然维护。
她定定地看着雀翎,问:“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扮作婢女的模样,去见他……”
皇上要是知道了,定然不会有好结果。
“若是皇上来了咱们殿里……”
雀翎忙接她的话头:“皇上不会来的,没人能发现这件事的!”
实话总是扎心的。她不喜欢皇上来,但是又得依傍着皇上的恩宠过活,真是不能更可笑。
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何妙妙苦笑一声接过雀翎双手捧着的令牌,哑声道:“苦了你了。”
雀翎头摇得像拨浪鼓,眼眶含泪:“奴婢不苦,只要主子能好好儿的……”
窗外的连翘开得明亮而晃眼,何妙妙看着看着恍然像看到了人影。可她知道,没人会来。
第二天,何妙妙扮作宫女出宫省亲,一路畅通无阻,在辰时末抵达了约定的酒楼。
听着铮然的丝竹之声,卸下一身戒备的何妙妙只觉浑身舒畅。心想那身怀图谱之人,定是个风趣高雅的人。
想着想着,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一见那人。
到了雅间推门一看,她摇摇晃晃差点站不住。
“……宣德王?”
窗前站着的人长身玉立器宇不凡,眉眼口鼻都是她心心念念的模样,可不就是宣德王?如今在此处见到,只觉恍如隔世。
何妙妙定了定神,抬眼看他:“原来是你……”
怪不得雀翎那么确信,原来是他么……她这算是,又欠了他一次?
宣德王深邃有神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目光中的思恋和灼热让她难以招架。
“……我是来拿图谱的。”她讷讷道。
“我知道。”
宣德王依然,目光炯炯。
何妙妙噎了一下,找了地儿坐下,抬头看他:“我时间不多。”
“离宫门落锁还有五个时辰。”
何妙妙咂咂嘴,果然那个令牌也是他的手笔。
被他看的耳根发热,何妙妙也抬头直视他,剪水秋瞳不躲不闪就那样直直地看进他的心里。
宣德王心中一动,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把握住何妙妙的柔荑。
何妙妙挣扎着要收回手但是根本动弹不得分毫,只得作罢,咬着下唇不看他。
“我很想你。”
低沉有磁性的嗓音一如既往,听得她眼泪一下子蓄满了眼眶。她喉间干涩,低低地苦笑起来。
“我也……”想你啊……
手握得更紧,宣德王俊逸的眉眼痴痴地望她,道:“你过得不好。”
不好,真的不好。
何妙妙忍着泪,听着这句肯定的话眼泪大颗大颗涌出来。
他知道她过得不好,他又何尝过得好呢?
“有什么办法呢,他是皇上啊。”
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不容许任何人忤逆他。即便是亲弟弟,也不可以。他想要的,无论如何也要得到。
宣德王璀璨的眼眸黯淡了下去,握着她的手也松了。何妙妙心里失落,装作不在意地收回了手。
“我曾经,想着要带你逃走的,”宣德王看着自己刚刚握着她的手的手笑起来,“又怕你受苦。”
何妙妙也笑,她端起茶壶来倒了一杯,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去哪儿?”
她把茶杯端到面前,又把茶杯放下。
宣德王微皱了眉头,问道:“你最爱喝的雨前龙井,今次是味道不好么?”
果然是懂她的。
何妙妙摇摇头,看着他关切的眸子难以启齿。
“可是哪里不舒服?”说着他伸手过来探她的额头。
“我有身孕了。”
他的手僵在空中,一时不知道该进该退。
“你既……身怀六甲,又何必再劳心费神地绣那万寿南极星图?”
他的苦涩她都看在眼里,何妙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嫩芽勃发的柳尖,笑道:“当然是争宠了,后宫的捧高踩低你也不是不知道,没了恩宠的人可不好过。”
宣德王站在她身后,递过去一幅卷轴。她接过去打开,惊艳地看呆了。
“仅是图谱就这样夺人心魄,绣成了还得了……”
一双手自身后环上她依旧纤细的腰肢,何妙妙忍不住抖了一下。
“你不要绣,费眼睛。”
呼气声吹起她的发丝,痒痒的扫在脸上。何妙妙低低地笑起来:“宫里那么多绣娘又不是摆设,我才不苦了自己呢。”
身后的人将下颚轻轻放在她的肩上,只觉满心满意都是信任。
“阿郎……”
“嗯。”
“我平日里常站在窗边,一站就是很久。雀翎总是拉我坐着怕我累到。”
何妙妙放下挂轴,转身回抱着他,眸子亮得像洒满了璀璨的星辰,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嗯。”他低下头痴迷地吻在她的眼睛上。
何妙妙闭着眼幸福地笑了,道:“因为你总喜欢站在窗边,所以我一站在窗边,就好像你在我身边一样……”
像珍视至宝般捧着她的脸辗转亲吻,眉眼鼻唇,所有他心心念念的,都要吻个遍。
他哑着嗓子回她:“我知道。”
吻着吻着已是意乱情迷,宣德王修长的手摸上她微微凸起的小腹,突然有些愣怔。
何妙妙发现了,松开环着他脖子的双手,微喘地摸向自己的肚子。
“孩子……”
谁会不在意自己喜欢的人怀着别人的骨肉?更别说那个人还是他的哥哥。
宣德王怔怔地看着,突然一把将何妙妙紧紧揽在怀里。
“我知道你的难处,而且……孩子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