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血迹
羽栩阁。
厢房内明媚的阳光如镀金一样穿透过竹窗上，洒满梳妆台上的妆奁里的胭脂笔，铜镜所反射的一到耀眼的光芒。
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芙蓉被褥，绣五翟凌云花纹，点缀在每羽翟凤毛上的被褥皆是用皇朝专用的如意图案，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
莲蕊幽暗苍白的面孔，虚无缥缈地衬着白，如鬼魅一样。她沉睡着，狭长的睫毛使那双丹凤眼更加美丽动人。她身着一袭一身银朱红细云锦广绫合欢长衣，更显出她娇小的身量如一抹绯红的云霞，灿然生光。
乌黑亮丽的头发斜边簪着一支晶莹剔透的翡翠簪子，鬓角边的明珠濯濯瑟动。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牡丹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床边有一袭身着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鬓角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
杨知画泪水滴答滴答地流落在通红的脸颊上，深深凹陷地漩涡地如同枯萎的花朵，人更显憔悴，芊芊细手拿着帕子擦拭着眼泪。她端详地坐在床旁，看着躺在床上娇弱的莲蕊，已经有好几天没醒了。
“莲蕊……你快醒醒吧………”杨知画哽咽地说，便用帕子擦拭着眼泪，眼眶残留的泪水仍然在旋转。
蓦然一声被褥哄然被翻开，清脆的响声在殿阁之中划破岑寂。莲蕊慢慢地睁开双眼，脸色异常通红，斑点显露出表面，狭长的双眼中放射出沧桑。
“莲蕊，你终于醒了。这几日昏迷不醒，可把我担心死了。”杨知画叹了一口气，说道。
“母后……我好难受，好难受……身上像被针一样刺着，很痛，很痛。”莲蕊难受地说道，脸色苍白无力，身体上渐渐显露出细微的斑点。她感觉被火烧一样，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被熊熊的烈火一样烧，身体滚烫滚烫。只是须臾的片刻，她的身体又像是身处海底，全身瑟瑟发抖，犹如水浸透全身，黏糊的液体滚滚地淋在她的身上，寒气越发在她身上蔓延。
“痛，母后——痛，母后——”莲蕊喃喃道，倒在玉枕头上，脑袋被蚯蚓一样刺的生疼。
“快，梅清，马上去请章太医来。”杨知画命令道，瞳孔里尽是心疼，她没想到自己的掌上明珠居然会被刺客下这样的毒……
忽地婢女匆匆忙忙地少前来，杨知画见状，冷冷的眸子瞥了她一眼，道：“你这样莽撞成何体统？”
那婢女立刻谨慎下来，征愣站在原地，福了福礼，说：“皇后吉祥，楚襄王求见，楚襄王派了些侍卫去寻找凝株草与天山雪莲，没想到几日的功夫，便寻找回来。楚襄王这一次求见是转方面特意给公主提供解药。”
说完，杨知画大喜，笑容从嘴角勾勒出来，立马说道：“宣，快，快宣。”
朱门嘎吱一声，缓慢地被打开，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青锦棉衣袍子，身上挂着玉佩，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幽暗深邃的眸子，正抬起头打量莲蕊，牟子桓道：“参见皇后。微臣在牟府听闻公主病重，特意去向章太医了解情况，得知公主需要凝株草与天山雪莲所混合而成的解药。立刻派兵去找这两种解药，没想到过了几天的功夫，属下说是找到了这两种解药。想着情况紧急，立刻叫人送了过来。”
话刚说完，莲蕊不禁抬头去看牟子桓，他清澈明亮的目光恰好对准了她，浅浅地笑容面对着莲蕊，道：“多谢楚襄王在百忙之中看望莲蕊，还派人去寻找解药，亦真是劳驾楚襄王了。”
牟子桓笑道：“这是微臣分内之事，微臣甘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
“楚襄王，今日亦多是亏了你了，要不然莲蕊的病情亦是更加严重了。”杨知画说道，闪烁明亮的眸子打量在他的身上，不禁起了佩服之意，这样短的时间居然找到这两种难找的解药，果然是称得起元彝国的“第一勇士”。
“皇后，微臣亦是乐意为公主做任何的事情，哪怕在所不辞，微臣定要做到。今日微臣还有要紧事去做，微臣先行告退。”牟子桓笑道，双眼似水，眉目清秀，脸色衬着一种红色的光，更显明亮闪烁。
待牟子桓走后，杨知画对莲蕊说道：“莲蕊，你也是十三岁的姑娘，早该要谈婚论嫁了。母后看这楚襄王对你亦是真好，想必那楚襄王对你这么好。他的心思亦是可想而知，要不，母后……”
话还没说完，莲蕊登时打乱了杨知画，说：“母后，莲蕊不要……莲蕊想一生一世地陪着母后，不要这么早去找夫君。”
杨知画一听，“嗤”地一声笑了，“莲儿。你尽拣些好听的话讲给我听。”
“母后，莲蕊所说的句句属实。莲蕊千真万确想陪在母后身边。”
“女孩子家切勿莫瞎说。你迟早亦是要嫁人的，不能永远陪在母后身边。母后一定要帮你寻找一个合适你的如意郎君。要让其他的人个个都羡慕你。”杨知画说道。
莲蕊脸色登时飞红，嗔道：“母后……”
“莲蕊，你总有一天亦是明白母后的良苦用心。”
渐渐的一些时辰，杨知画和莲蕊聊了聊家常。待夜色人静，梅清端了一碗药过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虚无缥缈地穿透在殿阁之中。
梅清劲直地端给莲蕊，莲蕊问了问，鼻子吸了口气，脸色异常难看，芊芊细手拿着碗，极其不愿地一仰而尽。
过了须臾的片刻，脸色红润了些许，气色也好多了，身上多处的斑点也消了。如同火烧一样消灭殆尽，如同水气一样消灭褪去，整个身体渐渐恢复。可手掌心渗出了许多的汗水，汗水浸透了全身，双手双脚地蜷缩在一起，咳嗽一声，只是须臾的片刻，又咳嗽一声，口腔如同黏满了水一样，梅清双手拍了拍莲蕊，莲蕊登时咳嗽一声，拿着帕子一看，殷红的血迹鲜艳地占满了帕子上。
杨知画乍然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