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香消魂散

林子峰、铁罗汉以及上官蝶衣、东方玉等人，随着薛雨虹一同去往晋城左近的红巾军山寨。

路上不止一日，快到山寨时，红巾军头领洪烈眉头一皱道：“怎不见寨中弟兄，出来相迎。”

薛雨虹心中也一阵嘀咕，远远的看着红巾军的山寨之中一阵死气沉沉，忍不住心中有不祥的预感。她挥舞马鞭，策马加快赶回山寨。

“怎么回事？！”

“我们回来了！”

山寨之中不见有人相迎，群雄面面相觑，不知山寨之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啊，寨中没人，寨门大开。”

“呀，不好！这边有交战的痕迹！”

群雄在山寨中四下搜索，只见山寨中到处是矢石和血迹，而山寨之中到处是义军将士的尸体。这里显然经过一场大战。而大火烧过的痕迹犹在，个别角落余烬未灭。

“是谁，是谁，攻击了我们的山寨！一定是金狗，真是太可恶了。”红巾军的头领洪烈，忍不住咬牙切齿的怒道。

红巾军的这个山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平日里戒备森严，向来是红巾军的指挥中枢，整个山寨也有数千人，怎么一下子就给敌人攻了进来。

群雄虽然觉得此时蹊跷，但在山寨的废墟中又发现不了什么端倪，都各自着急，却毫无办法。

韩百当站在高处，忽然叫道：“有人来了。”

“是什么人？……是我们红巾军。”

群雄抢到寨边，远远驰来一队骑兵，待得近了发现是粗布大衣，红巾围脖，正是红巾军的骑兵，忍不住放心下来。

薛雨虹远远望见一人喊道：“谭师叔，这是怎么回事？”

谭铁脚带着骑兵，很快的来到山寨之中，他的手臂上缠着绷带。赶上前来与群雄会合，群雄惊问发生了什么事端？

谭铁脚神色黯淡道：“前天深夜金狗高手偷偷摸进山寨，里应外合，被金狗袭破了山寨，死了很多人。黑夜中我们与之交战不利，只得匆忙突围，都还没来得及掩埋将士们的尸体。现在大家暂时转移到山里去了。”

薛雨虹心里一声“咯噔”急问道：“怎么会被金狗摸进山寨的，众位头领怎么样？”

谭铁脚避开薛雨虹的目光，为难的道：“说来惭愧，夜间金狗高手摸进山寨，我们居然毫无知晓，黑夜中一场混战，弟兄们吃了很大的亏。陈头领也被金狗杀了。还有……”

薛雨虹心中焦急，忍不住急切的道：“还有什么？”

谭铁脚看着薛雨虹的神情有些不忍，却还是道：“无畏受了重伤现在也不见好转，慕白和雨亭两人正守着他。还有雨晴她……”

薛雨虹、林子峰忙问道：“她怎么了？”

谭铁脚支吾道：“雨晴……她坠崖死了。当时情况很乱，我们救她不得，雨虹啊，师叔实在对不住你……”

“三妹，三妹”薛雨虹眼前一黑软软地往后就倒，叶东城在她旁边，一把她扶住。众人知道她是伤心过度，七手八脚地扶她躺好，叶东城伸指按住她的人中。

薛雨虹幽幽醒来，失声痛哭道：“三妹，三妹，你怎么这么命苦，是大姐害了你！”

林子峰听得谭铁脚前面一句，如同晴天霹雳，耳中嗡嗡之声大作，只看见众人在眼前晃动，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铁罗汉见林子峰神色有异道：“林相公，林相公，你怎么了。”林子峰心中大恸，只觉得手脚冰冷，他听得铁罗汉的话语，默然的摇了摇头。

忽然，林子峰身旁一只温润的手把他一把抓住，隐隐从那手中传来一股柔和的内劲，让林子峰缓过神来。

林子峰转头却是上官蝶衣握着自己的手，满含同情的看着他。林子峰向她点点头，不及深究其它，抓住谭铁脚的手臂道：“她在哪里坠的崖？”

谭铁脚道：“山后千仞崖。”

林子峰顾不得旁人，飞身往千仞崖急奔而去。

千仞崖旁山石陡峭，林子峰跑到崖边望着崖下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白云悠悠缭绕在半山腰，大声喊道：“雨晴，雨晴，你怎么不等我。”

“我说过我会尽快回来的，你怎么不等我。”群山万壑之间只有一声声的回声：“等我……等我……”满含着伤心与绝望。

林子峰泪眼模糊白云之间仿佛只有一张薛雨晴的笑靥。与薛雨晴相识的一幕幕又涌上心头。林子峰颓然坐倒在一块山石之旁，心中只有“薛雨晴”美好的身影。

与薛雨晴交往的一幕幕又涌上心头，林子峰本憧憬着迎娶薛雨晴的幸福，可是苍天弄人，薛雨晴香消玉殒，自己却连她的最后一面度没见上。

林子峰对着荒凉山谷，心中空荡荡的，说不出的难受。

“大哥，天凉，珍重！”一个声音温柔的缓缓道。

上官蝶衣不知什么时候走上山，来在林子峰身边，她说完就静静站在旁边不语。

天慢慢黑了，山风凌厉，林子峰毫无知觉。良久，良久，林子峰有些消沉的道：“苍天弄人，或许……我本不该有这般的念想，我是不详之人。”

上官蝶衣轻声道：“大哥你可别想不开，还有很多大事等着你去做呢！”

林子峰消极地道：“这些年我终日奔波往来，在沙场上刀光剑影，杀了很多人。也有很多亲近的人被杀。我都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有朝一日我们能够把金狗赶回关外，也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快乐过，自从遇到了雨晴，总算给自己一点希望，不想她也离我而去了。早知今日，不如当初就和雨晴两个人找个世外桃源，种上几亩地，管什么劳什子民族大义，国家危亡。快快乐乐过一辈子。”

上官蝶衣道：“大哥，真若如此敢情好，但危局当中撂下担子一走了之就不是大哥你了。”

林子峰摇了摇头道：“我向来自命是英雄人物，却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莫说天下豪杰，就连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上官蝶衣道：“大哥，你不要自责了。你也不能逃避这个现实。雨晴姐姐虽然不在了，但是还有很多事情要你去做。因为你……不仅仅为自己活着。”

林子峰深深吸了一口气，无力地起身道：“人在江湖……”他摇了摇头，往山下而去。上官蝶衣望着林子峰孤独的背影，心中一酸，掉下两滴泪来，不知道是为了薛雨晴，还是为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