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以命换命

梵羽看着眼前的人，忽然退后了几步，不对，不对，事情不应该是这样。

看见小梵一脸悔意样子，陈雪瑶感觉很陌生和害怕。

“小梵……”

突然梵羽伸手在陈雪瑶眼前一晃，陈雪瑶感觉像喝了酒一般，有些摇摇晃晃的。

“对不起……”

在昏迷之际，陈雪瑶听到梵羽内疚的道歉声，声音越来越小，就像一场梦一样。

梵羽抹去陈雪瑶刚才的记忆，这些记忆不应该被创造，那些感情不能再有，就当做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恢复原样吧。

他们两个，注定不可能，何必牵绊。

“瑶瑶，瑶瑶，她怎么了？”毛不易来找陈雪瑶，却看见她躺在梵羽的怀里，不由分说，一把推开梵羽，眼神凶狠的看着梵羽，“你对她做了什么？”

梵羽轻描淡写的回道，“不知道，可能体力不支昏倒了，我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那里了。”

毛不易瞪了一眼梵羽，背着陈雪瑶下楼去找华神医。临走前，恶狠狠的对梵羽说道：“你最好祈祷她没事，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毛不易赶忙把陈雪瑶带到华佗的手术室了，一个不大的屋子，里面却摆满了各种手术用具，跟人间的手术室，一模一样。

华佗给陈雪瑶把了把脉，对毛不易说道：“放心，她没事，确实是昏了过去。这样也好，免得帮她打针的时候，她乱动。”华佗就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就害怕打针了？上次给个小姑娘打针，差点废了他的命根子。这下昏了更好下手了。

华佗把依依不舍的毛不易赶了出去，手下的几个学徒都来观摩学习，这难得的示范课，他们都不想错过，各自拿着笔记本和笔，带好眼镜，一副严阵以待的神情。

“你们先去那间小房子待会，没有我的指令，不准过来。”华佗对着他的徒弟说道。

待徒儿陆陆续续离开，才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别带着遗憾。”

彼岸花冲华佗笑了笑，华佗知趣的也去了门口守着。

没见面的时候，有千言万语。见面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庞，就算轮回千万次，依旧是当年初识模样。

也许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它来说已经甚过千言万语。

“我们这次真的要说永别了，上次太过匆忙，什么也来得及说。今天，就让我自私一会，好好跟你告别吧。虽然你已经不记得我，但是我不恨你。当初的誓言，都存在过往的时空里，不曾改变。让我再叫你一次……媚儿……媚儿”千年未叫的名字，对此刻的它来说，犹如千斤重。

“媚儿，我走了。你好好保重！”彼岸花在陈雪瑶的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一下，算是离别。

谁知陈雪瑶的眼角，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落在枕套上，瞬间消失。

“媚儿你……这就够了，值了。”她还没忘记它，这眼泪对它来说，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一千年的等待，无悔。

华佗用的方法，就是以血换血。先放掉陈雪瑶身上一部分血液，然后把彼岸花身上的血替换过去，达到周身循环，直到陈雪瑶身上的毒血全部流出，彼岸花身上的血全都流进她身上，就算成功一大半。

如果是凡人的血换凡人的血，成功的概率未必有那么大，彼岸花是千年修行幻化为人，它的修为，也会随着血液过度给陈雪瑶，有修为护住心脉，成功率大大提升几个等级。

但是，彼岸花因为修为流逝，会变得干枯，最后只留下一粒干涸的彼岸花种子。

周身换血的过程，大概持续了一个时辰，陈雪瑶才被推出手术室。

在门口久等多时的毛不易见人出来了，一个悬着的心，才总算落地。

“要是她熬过今晚，就好得七七八八了。剩下只要好好调养，就能恢复。”华佗对毛不易说道，让毛不易务必不眠不休的照顾陈雪瑶，万一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他。

说完他又再次回到手术室，叫来了最忠心的弟子，让他拿着彼岸花的种子，赶快埋在忘川河的旁边。

望着窗外的明月，华佗心里叹息着，该做的都做了，就看你的造化如何了。也许千、百年后，我们又会相聚……

梵羽始终狠不下心破坏，一切看天命吧。

“地府的太阳也这么漂亮…”陈雪瑶揉了揉自己的有些干涩的眼睛，又看了看窗外的初阳。感觉这一夜经历了好多事情，却又想不起来经历了什么。眼角还残留着干干的泪痕，不禁问自己，这是怎么了？

“你醒了？快把这碗药喝了。”毛不易把药放在床前的桌子边，用勺子轻轻的拨动，慢慢的吹冷一点。感觉不烫嘴了，才端给陈雪瑶，“不烫了，喝吧。”

见表姨细心的样子，感觉像妈妈般的照顾，“表姨，从小到大只有外婆才会那么心疼我，每次喝中药时，都是吹了凉了，端给我喝，她也像你一样会拿几颗梅子给我，告诉我喝了，然后吃这个就不苦了。”

可能触景伤情，陈雪瑶有些感慨，“表姨，我觉得你像妈妈一样，外婆说我出生时没多久，父母就出车祸死了。爸爸家六代单传，父母先后病死。那些亲戚都不愿意养我！幸好外婆愿意。所以我没感觉过父爱母爱，就特别羡慕。刚才看见表姨的样子，突然觉得母爱，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整颗心都很温暖。”

“傻孩子，怎么睡一觉起来，变得那么敏感了？我本来就是你的亲人，我们有血缘关系，谁也没有办法分开。以后，我就是你的表姨，你的妈妈，你的外……”毛不易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硬生生的把“婆”字，咽了下去。

“表姨…妈妈…”陈雪瑶说完抿嘴傻笑。

“诶！我的乖女儿。哈哈哈。”上天又给了她一个女儿，她会好好珍惜的。

站在门外良久的梵羽，偷偷的听到她们的对话，心里有些高兴，没事就好，能说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