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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探个究竟
缥缈之间内,云燃看着眼前还在等候命令的三个人,挥了挥手,了然一笑道:“你们自己去忙吧,无事。”
未语知道云燃心情不好,有些愧疚地开口道:“尊者,你,自己一个人?不如未语陪你—”
不过未语的话还没说完,云燃就微笑着打断了她的话:“真的不用,你和椒图也许久没有见面了,你们好好叙叙旧吧!还有你,邪翼,实在太闲了你可以去修炼一下,细细揣摩一下心法。”
“尊者如此说,那我们就暂且告辞了!”未语知道此刻不应该打扰云燃,便接下去开口道。
“吾等也告辞了!”邪翼和椒图低头一拜。
云燃看着几道身影消散,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摇摇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积压在心头的事情太多,多到让她都不想用脑子思考。
算了,还是睡一觉吧!
云燃拖着疲倦的身体缓缓走到了缥缈之间的房间,摇摇头,缓缓地落到床上,想要睡个觉。
魅皇的事情已经让她失眠了好久好久,如今,她只能等,根本无能为力。
那么既然如此,她就先补充一下力气吧。
还有好多事情等着,等着她。
也许是太累,也许,
云燃缓缓地进入梦乡,这一次,她做了一个梦,很奇怪,却又很清楚,好像那个人就是她。她虽然是局外人,可是好像又是身在局中。
梦里雪很大,白茫茫的一片,遮盖住了这一片荒野,灰色暗沉的天空中还飘着那凌厉刺骨的雪,夹杂着宛如刀割一样的寒风,一寸寸撕裂残存在夜凌心中的希望。
身体内的温暖被一丝丝抽尽,随着那渗出的炙热的血液一起流入无边地狱。
到底还是她妄想了,她是冰弦帝国的祸,是注定要抹去的灾,可怜到头来她还以为风雪夜里他会陪着自己。
罢了,本不该,他作为下一任的皇,怎么可能为了自己这缥缈的爱而舍弃一切呢?
雪越下越大,淹没了了那黑夜里曾经最后的绝望。
……
十里红妆,满地喜庆。
冰弦帝国储君大婚,迎娶南铭帝国公主挽长雪。
这一日,举国同庆!
这一日,整个雪的世界变成鲜红!
冰辰影站在皇宫的阁楼上,看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雪,就如他伸出手从来只能接到融化的水一样,心底溢满了悲哀。
这样的雪夜,他失去了心底最重要的那个人。
隐忍了三个月,他想要的,该有个结果了!
暗沉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厉,他抬起头,看着那即将进入内城的华美的轿子,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轿子里的是她,那该有多好!
只可惜,他能为她做到的,却只有……
“殿下,大婚即将开始了,您要换礼服了!”站在他身后的小侍,感觉着自家殿下冰冷的气场,战战兢兢的开口。
“不,本殿这一生都不会在穿上喜服了!”这个帝国一人之下的尊贵的掌权者低头看了一眼墨黑色的长袍,悲哀的开口,幽幽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尽的落寞。
“殿下!”一个身影从小侍身后闪出,声音里透着坚毅的味道,“一切都准备好了!”
“殿下!”小侍轻轻的弯腰,似乎明白了将来要发生的事,微微的让开了身。
“好!本殿已经等的太久了!也该换个天地了?他们为了这权力将本殿逼到了绝处,那今天本殿就一一的还给他们!”冰辰影狠狠地甩了甩袖子,转身的那一刻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只有那被微风吹来落在他肩头的雪带着空寂的味道,缓缓的化成了雪水。
蒙谷听着越来越近的丝竹之声,没有犹豫的就跟上了太子殿下的绝尘而去的身影,脸上带着决绝。
小侍也后知后觉的跟了上去,这皇宫的阁楼上,风扬起,又落下,洁白的雪落在这座冰雪之城的每一处。
那顶华美的轿子的帘子似乎被拉开几分,倾城之姿从窗口探出,带着一丝小女儿家的欣喜与雀跃,看着这鹅毛般的大雪落在自己的鼻尖,沁人心脾的凉意有着说不尽的滋味。
她的夫君,会如这白雪一样高贵优雅吗?
不知道怎么的,云燃看着这样的一个女子,竟然觉得这个女子将来会很悲惨,甚至心底有一种冲动,直接想让她冲上去,告诫那个女子,可是她根本无力改变,因为她知道自己在梦中,甚至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画面仍然在继续。
“太子殿下到!”尖细的声音由内而外,传入乾龙殿。
朝臣扭头而向,高台上的龙座上的人也微微的转头,只是在看见来人的一刹那,脸上的喜悦就顿时消散了个干干净净。
因为,在这大喜的日子,这场盛大婚礼的主角穿了一身黑衣,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暗黑的味道。
“你,你这逆子!”皇帝怒火中烧,孱弱的身体从王位上站起,手指指向冰面无表情的冰辰影。
在场的众人顿时心惊,太子殿下公然穿黑袍举行大婚,是否在意味什么?
冰辰影反而笑了,一步一步的迈入大殿,只是却没有一丝想要行礼的意味,只是那样直直的盯着高位上的人,刀子一般的眼光射向站在他身旁的那个同样全身上下裹在黑袍里的人。
“太子殿下,难道你想公然抗旨?”那个裹在黑袍里的国师大人厉声质问,似乎没有料到那个半年前还是一个在青楼里弹琴说唱的落魄妓女之子会有如今的气势。
“抗旨,本殿下怎敢?倒是国师大人,你见到本殿下不准备行礼吗?”冰辰影似乎决心要将高座上的忽视个彻底,完全没有接话。
“你,你这个逆子!逆子!”皇帝猛烈的咳了起来,想要走下来又跌在了皇位上,裹在黑袍里的人心里陡然一紧,连忙围了上去。
“拜见太子殿下!”大殿里的人瞧见势头不对,顿时行礼拜道。
“冰辰影!朕怎么……”只是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尖细的的通禀给打断“长雪公主到!”
皇帝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化为一声叹息,“罢了,请长雪公主!”
“是啊,请!”冰辰影忽然走上前去,冷冷的笑了,“但是,父皇,本殿不想成婚!也永远不会成婚!”
只是一个瞬间,本来站在十米开外的冰辰影就站到了高台上,眼神冰寒刺骨,死死的盯着那半跪在地上的黑袍人,眼底有着化不开的恨意。
“你,你想干什么?”皇帝一个抬头,就看见了自己儿子那充满着杀意的眼神。
黑袍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后知后觉的抬头,似乎想要做出些措施。
可是,已经晚了!
冰辰影在他掠上高台之时右手中的匕首就已然出鞘,直接就插入了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人后背。
鲜红的血从他嘴角溢出,落在皇帝眼里,带起更大的怒气,但更多的却是惊恐。
他睁大的眼睛中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的结局……
“太子殿下,要…要弑父……”微弱的声音从奄奄一息的国师嘴中吐出,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大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被搀扶着的长雪脚步猛然一滞,心头掠起一股不好的念头,盖头被她一瞬间揭下,任凭突如其来的风吹落在那满天大雪中。
红色的血迹弥漫在她眼前,那微弱的话语一句句的萦绕在耳边,让她整个人控制不住颤栗的尖叫。
这,这……
“弑父?本殿今天弑一次又何妨?”冰辰影继续冷笑,无畏无惧,一脚就将浑身裹在黑袍里的人给踢了下去,冷冷的开口,“动手!”
整个场面顿时开始混乱,身后齐齐响起脚步声,长雪回头,就看见与她同来的士兵一股脑的全部冲进了大殿。
强大的冲击加上脑子混乱的思绪,让她禁不住摇摇欲坠,她长雪公主的婚礼,竟然只是一场为他夺权铺路的工具。
她就那样遥遥的看着,泪水就那样顺着她的眼角扩散,湿热的雾气模糊了她的视线,恍然中,她好相只看见他紧紧的握着一把沾染着鲜血的匕首缓缓向她走来,也许是面色狰狞,也许是……
尖叫声,怒骂声,混合着鲜血的杀戮的气息一起泯灭在她的世界里。
就这样吧,她想着……
冰辰影看着怀抱中已经沉沉睡去的人,惊恐与不可置信夹杂的表情,突然柔情似水的笑了。
那时候,她也会这样躺在自己的怀里,汲取着他的温暖!
只可惜,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再也不堪回首。
冰弦帝国一百三十年,储君大婚当日,皇帝驾崩,国师悲痛欲绝,暴毙!
太子殿下顺利继位,号称影帝,那个曾经在花楼里弹琴的落魄琴师就那样以铁血手段登上了皇位。
而那场发生在乾龙殿的血腥杀戮,就那样被轻飘飘的掩盖了过去。
不过,滑天下之大稽的是,那个让整个帝都成为红的海洋的长雪公主却没有理所当然的成为皇后,一个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女子却被册封为了凌后,世人为之震惊,却没有一个敢拦。
整个冰弦帝国就这样被改天换地,进去到了那最严寒的冬季。
十天以后的乾龙殿,光洁如新,冰辰影轻轻的抿了一口茶,目光落在窗外,依旧是飘着雪,只是暗沉如墨,相极了那个让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雪夜。
他不过晚了一步,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最爱的女子惨死在雪地里,然后被雪掩埋,化为泡影。
如果早知道如此,他又为何千里迢迢的来到这帝都,他情愿永远只是花楼中的琴师,至少那样,他们还可以长相厮守!
悲伤似水,弥漫着整个乾龙殿,他从胸前缓缓掏出一枚淡绿色的玉佩,然后又沉沉的放下。
“小福子,拿酒来!”他冷喝道,带着无尽的忧愁,脑海里似乎只有那抹倩影,挥之不去。
醉了吧,醉了或许就没有那么痛苦了吧!
一杯一杯的酒倒入肚子,只有火辣辣的灼热,却抹不掉心中永远无法忘怀的忧愁。
“凌?你可知道,我后悔了!后悔来到了这囚笼里,后悔了与你私奔时的一刹那犹豫不决!”这个国家最高贵的统治者趴在桌案上,喃喃自语。
狭长的眸子里噙着泪水,直至整个人都开始神志不清。
恍然间熟悉的琴声出来,那一曲凤求凰,那一场邂逅,是谁,拨动了谁的琴弦?
冰辰影晃晃悠悠的推开门,迎着大雪就踏入了茫茫天际,对,是有人在召唤他。
凌,是你吗?
不知走了多久,又被身旁的小侍扶起了多少回,他只看见,凉亭中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颦一笑,都相极了记忆中的人,凤求凰,他是凤,她是凰,即便是琴师与舞女,他也知足。
挽长雪只是看见凉亭的那一把琴,就不由自主的弹了一首呼之欲出的曲子。
大婚的一幕浮现在她眼前,让她的琴音里多了几丝哀伤,她知道,她嫁错了人,那个高位上的皇帝心中另有所属。
所以,她也不再奢求什么,一切就那样算了吧。
这深宫中,她孤独终老也未尝不可。
琴音停落的那一刹那,扑洒着酒味的拥抱却不期而至。
她抬头,俊美的脸上闪烁着泪痕,紧紧的拥抱让她都几乎窒息。
那一瞬间,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忘记,她只觉得,这个令人心碎的男人让她心疼的也想流泪。
她命中注定的夫君!
“我错了!”呢喃之声倾洒在耳畔,让她为之沉醉。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她疯狂一次又如何?
“我原谅你了!”她轻轻的开口。
仿佛知晓了回答,那个人痴痴的笑了,抱着她走进了阁楼。
依旧是一望无际的雪,飘洒在这一堆璧人身上,多的却是无尽的悲哀与寂寞。
云燃就站在后面,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事实上,她看到这一个个的场景,耗费了太多的时间,其实她明白,这都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