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天不怕地不怕

卓纤儿与东方锦皆是神情古怪，突然相视一笑，看来玬妃越生气他们就越欢乐。

“行了，不就亲个嘴嘛，老娘早就尝过滋味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嘛！”玬妃狠狠地剜他们一眼，甩开十只锋利的爪子，瞪得铜铃般大的眼睛凶光毕现，像要将他们二人生吞活剥一样。

卓纤儿微讶，不是因为玬妃偷看了，而是玬妃说她尝过了滋味，这可不得了。

“你小心祸从口出。”无论真假都不能乱说。

玬妃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倏地扯过卓纤儿，“来，跟本宫一道。”她神秘兮兮地带着卓纤儿急走了几步，将东方锦甩在后面。

“我告诉你，我真的试过了，当时我想东方锦哥哥想得紧，可是爹又不让我进京找他。我当时思春，然后我就让大哥站着别动让我亲了一下。”玬妃又是兴奋又是压抑地将这个秘密分享给卓纤儿。

竟然有这种事。因太过突然，卓纤儿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却没流露出鄙夷。

玬妃观察着卓纤儿脸色，发现还是很正常，遂继续说：“就亲了他嘴一下啦，他整个脸都红了。他又不亲我，一点都不好玩。”

“这样么。”卓纤儿轻轻应了句，隐有忧虑的目光瞥向东方锦，他还在东摇西晃，犯着迷糊。

有了卓纤儿这句，玬妃更兴奋了，但始终不光彩，声音压得不能再小：“真的，大哥为了这事一天没理我。你快我告诉我，东方锦哥哥吻你啥滋味？”

玬妃即兴奋又紧张，眨巴着晶灿的大眼睛，期待地凝着卓纤儿。

卓纤儿停下脚步，认真地想了想，才说贴在玬妃耳边说：“酥麻，整个人都软了，像棉花一样。”

“就这样子？”玬妃半信半疑。

卓纤儿给她这话呛着了，什么叫就这样子！她下午给东方锦吻得整个人都快融化了。心里现在还热烫烫的，恨不得永远赖在他怀里，哪里也不去。

这感觉还不够猛烈吗！卓纤儿心里想着，羞涩地瞟了东方锦一眼，有种很想再亲一次的冲动。

“找不着北。”在玬妃强烈的求知欲笼罩下，卓纤儿勉勉强强补了句。

“感觉好吗？”玬妃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卓纤儿，希望她能说详细些。

卓纤儿表情本来很自然，可是都给瞪得脸红耳赤了，这种事情怎么说得清楚。而东方锦瞌着眼东晃一下西晃一下，眼看就要晃到她们这儿来了，不由得心生恼意，“我跟你说不清楚。”

“你欺负我。你自己霸着皇上，你自私，你卑鄙，你无耻！”玬妃刹时间流下了一滴眼泪。

“皇上就在那儿，你去亲亲他感觉一下。”被人指着鼻子臭骂，卓纤儿不恼反笑，将玬妃往东方锦那边推了推。

被卓纤儿随便撺掇一下，玬妃就已羞得红云满面，“你不许耍把戏，不许偷看，快转过去。”

“好。”卓纤儿顺从地走开，躲到一颗古树后。

但哪能有不看的道理。

玬妃十分直爽，扎好马步大概数了三下，才一跃而起蹦到东方锦面前，叫了声：“皇上。”

声音都甜腻歪了。

“嗯？”东方锦听到有人唤他，甩甩头微睁开眼，映入眼睑的就是玬妃嘟得老高，能挂果子的粉唇。

他顿时酒醒了一半，“干嘛？吓死了！吓死了！”他大叫着，像被魔鬼索命似的撒开双腿逃命。

路过卓纤儿藏身的大树，还不忘扯上她一起逃跑。

玬妃被无情地晾在原地，不由得呼天抢地追着他们怒骂，边骂边委屈地哭鼻子，“还是大哥好，要是大哥，本宫让他站那儿，他就不敢走。”

玬妃闯进司织署哭得稀里糊涂。

文琦被吓着了，怔在那儿一动不敢动。

玬妃大概还没忘记正事，趁文琦不注意，倏地出手点住了文琦的穴道。

文琦刹时间变得跟木桩一样，动弹不得。

在门外的卓纤儿与东方锦这才施施然进了门，何瑞紧跟其后。

“接下来怎么弄？要是没个好结果，本宫可就不客气了！”玬妃气愤难平地白了卓纤儿一眼，一双猫眼水气氤氲。

卓纤儿自然知道轻重缓急，早就敛定了心神，示意何瑞取出银针扎她的小指头。

银针在宫灯的照耀下更显幽冷，然而东方锦的脸色在听到卓纤儿的话后，变得比这根银针更冷。

阴沉的黑眸蠢蠢欲动，似乎随时会弹跳起来抢夺何瑞的银针。

卓纤儿及时发现了，“皇上你答应过要帮忙的。”不捣乱就是最大的帮忙。

东方锦咬紧牙关，黑眸阴森森地翻了一圈，又落在何瑞手上的银针上。

却是没有莽动的迹象了。

“贵人，得罪了，可能会有一点疼。”何瑞双手早就套上了特制的蛟丝手套，给银针消毒后，请了罪才敢捉起卓纤儿的手指往下扎。

取来一滴血抹在文琦的右手腕上。

四个人全神贯注地静待奇迹的发生。

不到一会儿，文琦眼皮使劲抽动。

片刻后，大家发现她的手臂血管上有异动，就像虫子在爬一拱一拱的样子。

所有人的神色都变得凝重。

文琦匪夷所思地垂眼看着自己的手臂，不由得惊恐万状。任谁都不能接受自己身体里有这种异物。

虽然很多人小时候都因乱吃东西而肚子生虫。但虫在血管中爬，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卓纤儿的心莫名有些疼，脸色微变，捉紧了东方锦的手。温暖的大手立刻暖和她冰凉的手心。

“怕？怕就到外面去。真是没用。”玬妃扫了她一眼，以为她是害怕，说起风凉话来一点都不含糊。

卓纤儿没接话，屏神静气地盯着文琦的手腕。

那蠕动物终于蠕到抹了卓纤儿血的皮肤处，突然上窜下拱，费了好大的劲才钻了出来。

惊奇的一幕发生了：这条就是东方锦当日所见的食髓虫，它竟然围着卓纤儿的血转了三圈，然后跪拜伏首。

几人屏神静气，包括玬妃也给了足够的耐心等待，这食髓虫是否还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动作。

又过了一刻，食髓虫再次蠕动，方向感极强。

卓纤儿立刻让何瑞将沾过她血的银针递过去，食髓虫果然沿着银针上爬，缠绕在针尖处。

“天呐！”最沉不住气的玬妃无视文琦土色的脸，对小虫子居然由恶心转为喜欢，“这小玩意竟然这么有灵性。”

说着竟然伸手要去碰，却被卓纤儿不留情面地拍开。

“你不要命了！”

“干嘛！”玬妃立时翻脸，凶神恶煞地盯着卓纤儿，极不满意被打扰。

事关紧要，卓纤儿十分严肃地警告玬妃：“我有冰雪子，承轩说它是蛊虫之王，这条赤虫子才会这样膜拜我的血。你普通人碰它，想给它吃掉吗？”

“喔，本宫现在成了普通人，你倒成了拥有蛊王之力的非常人了，真是太厉害了。”玬妃不屑地讽刺，虽然表面不以为然，但内心早已颤动。

卓纤儿心里有气，却不想与玬妃吵嘴，只专注地与何瑞商量，究竟如何才能省时省力地让宫中所有的人都能免受毒害。

实际上何瑞只有二个方法，一是放卓纤儿的血，让宫里每个人都喝上一口。

可这个办法他不敢说。

二是宁可错杀百人，不可放过一人，直接将嫌疑人下狱严刑逼供，火烧其地，以绝后患。

但这个办法他也不敢说。

所以讨论了半天，还是没有一劳永逸的结果。

“贵人，微臣愚见，今夜之事暂且保密。稍后微臣开一张药方给文姑姑调理下身体。至于除蛊虫之事，容微臣再作深思。”

何瑞脸色沉重，思虑极深，卓纤儿当然不会强人所难，非得今日就有结果。

况且夜深了。

因为大家都是明白人，卓纤儿也不必去多说保密之类的话。

玬妃解开文琦穴位后，她连礼都来不及告就立刻去了如厕。

因为东方锦没有不耐烦，大家都耐心地等她出来。

半刻钟后，脸青唇白的文琦才重新出现在大家眼前，惊恐之色已压下，还若往常一样淡淡地笑着，总给人一丝莫测高深的感觉。

当众人各归各处时，文琦悄悄地禀告东方锦，她上次与敏贵嫔擦身而过时，手微微生疼，不过就像蚊子叮一般，当时没在意。

现在估计就是那个时候中招的了。

大概是敏贵嫔无法控制御膳房，所以才出此下策。

文琦突然问：“皇上为何不在敏贵嫔为祸宫廷前铲除她？”

东方锦有认真地听文琦说话，也十分认真地回答文琦这个问题，“时机未到。”

偏偏文琦觉得东方锦心不在焉。

但她依然要硬着头皮进言：“敢问皇上，皇后那边是否要请贵人帮忙？”

东方锦心中有数，语气温和地说：“你们谁都不要去打扰宝贵人。”

换言之，卓纤儿爱如何便如何。

文琦精明得很，心思几转就猜测到了东方锦的深意。

隐藏的深意其实是——若真是敏贵嫔所为，等到时机成熟，必定会借机控制她为其办事。

但若敏贵嫔察觉到文琦根本没被食髓虫侵害的话，她必定会警醒而收敛爪牙，不会再轻举妄动，那么方皇后就是安全的。

文琦想通了个中因由后，自然是心清神明，谨遵本分为太后着手铲除暗钉，遂叩别东方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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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两日，在方相国和陆林的帮助下，东方锦与达怛世子商定了达怛部两个郡主和亲之事。

达怛使团其中一个千户长向世子建议礼尚往来，要求东方锦也给尚未婚配的世子赐婚一个公主或者郡主。

东方锦却以本朝没有公主、郡主的缘故，拒绝了。

那千户长本就因本部输了比赛而牢骚满腹，又因东方锦如此不讲情面，回到达怛后没少嚼舌根。

隐隐为日后两邦之战埋下了祸根。

事后，在早朝时，太后也因此事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委婉地责备了东方锦几句。

也不知道东方锦听没听懂，反正就一直眼光光地瞅着光可鉴人的地面，直到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