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退避三舍

卓纤儿话音未落就潜进了水里，唯恐身后画面太美，即使胆大如她也不敢欣赏。

水榭上，落泉早就抱着宽敞暖和，一雄一雌的锦澜披风候驾。

卓纤儿不一会儿就到了水榭，心情似乎很好，微微笑着上了岸。

“落泉你退下。”披风才将曼妙的娇躯裹住，就闻得一声闷雷。

落泉有些担忧，却不敢抗旨，缓缓往后退。

卓纤儿给了落泉一个放心的眼神，她才转身大步离开，守在湖畔凉亭上。

未几，水榭下响声大作，才见东方锦攀着栏杆，奋力爬上来。

卓纤儿神色自若，毫不羞愧，给他递去披风。

他却将披风扔到地上，长臂一捞，立刻将卓纤儿箍在怀中，直往水榭上的雅阁走去。

雅阁除了有一扇进出的拱形雕花木门外，并没窗户。

东方锦用脚狠狠地将门踢上，“啪”的一大声响，可怜的黄梨花木门被踢得直吱嘎。

入内后，东方锦双手一抬就想将卓纤儿往地上扔，最终却是又轻又慢地放了下来。

卓纤儿飞快地偷眼看了东方锦一下，才知道原来晋王发起脾气时，并不是最恐怖的，眼前东方锦这张残酷暴戾的脸，才可怖得教人不寒而粟。

怪不得他发脾气时，连方皇后和玬妃都要退避三舍。

可卓纤儿不怕他，虽然她的心跳加快了，身子还瑟缩了下。

但她认为这是因为东方锦正在脱她衣裳的缘故。

不一会儿，卓纤儿的衣裳给脱了精光，只余亵衣、亵裤。

果露在空气中的雪肌因微凉，更因羞意泛起了一层红晕，煞是动人心魂。

东方锦却没要对她怎样，把她晾在那儿，自己在边上翻箱倒柜。须臾之后，他从背后将卓纤儿抱到床上。

为了不让卓纤儿乱动，东方锦微微压着她。

这回，卓纤儿放弃挣扎，却是莫名其妙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东方锦重重地呼了口气，委屈地望了自己硬挺胀痛的龙根一眼，眸中还闪着想吃掉卓纤儿的邪异之火。

可最后他什么异常的举动也没。

动作利落地撕下卓纤儿右肩上的假皮扔掉，须臾之间处理好了她尚未完美的新皮，重新盖上一张天衣无缝的假皮。

“喜欢上潘荣？你怎么不敢说爱？狡猾！”

东方锦叹了口气，蒙上双眼，才凭着记忆中的位置精准地脱去卓纤儿湿漉的亵衣，还有小裤子。

少女那撩人心魄的清香夹杂着处子的乳香味扑鼻而来，再也没有比这次更清淅更强烈了。

东方锦健硕的身体突然僵住，四周只有他喉咙滚滚、紧咬牙关的声响。

尔后，他拎着她的小裤子，来来回回地踱步，异常烦躁。

片刻后，他突然顿住，似要下决心扯下蒙眼的布，一赏玉颜——

后来，布是扯下了，可什么旖旎的景象也没，就连一根小手指也没瞅见。

原来卓纤儿已经醒过来，整个人藏进了丝被中。

东方锦很意外。

冷魅的黑眸倏地闪过一丝促侠，随后飞快地解开自己的腰带，还高声吩咐：“纤儿，快来帮朕更衣。”

“你先拿套衣裳给我。”躲在丝棉里面的卓纤儿嘤了一句，不知是娇羞还是故意装作。

“不用了，正好袒裎相见。”东方锦甩开外袍，兴奋的神色却在瞄见被子里面伸出的那条粉嫩嫩的藕臂时，倏然冻结。

卓纤儿还探出小脑袋，媚眼如丝，对着东方锦娇滴滴地嘤道：“皇上，快来呀。”

东方锦瞬间两眼发直，两行热烫的鼻血就那么顺着高挺的鼻子流了下来。

这还不够，卓纤儿索性松开另一只手，软滑的丝棉立刻滑下。

东方锦却早一步背转了身，什么也没看见，“朕，有事……还有事……”像山崩地塌似的慌忙逃了。

正常男人不是应该立刻走过来拥着美人温存吗？

他再一次回避与她肌肤相亲的机会，他还会用迷香悄无声息地将她弄晕，而且他带着她往湖深处游时，一点也不费劲！

这一切是否说明，他有古怪？

也许她不必如此灰心丧志，事情可能还会有另一种想不到的意外。

卓纤儿从柜里取出适宜的宫装换上，路过上清宫外的牡丹回廊时，却被石雨请了去。

太后神色冷峻，显然遇到了什么难题。

卓纤儿猜测何瑞已经将她的发现上禀至太后，心里很高兴太后此时召见她，“臣妾参见太后，太后万福。”

顿时笑容可掬。

“你与皇上在闹腾什么？达怛使团就歇在皇城御林军指挥处的那座宫殿，你也不怕人家笑话。”太后瞥了卓纤儿一眼，冷冰冰的目光在瞧见她的笑颜时，泛出一丝慈和。

“臣妾游湖，想闻闻高洁的荷香。接着皇上来了，我们意见相左，纠缠之下落了湖。后来我们在雅阁中，皇上好像想那个，最后却逃了。”

卓纤儿越说脸越红。

太后闻言却笑了，几乎笑出了眼泪，“你们还没圆房？”

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

卓纤儿不好意思地瞄向太后，但见太后眉开眼笑，和东方锦像极了，好美！

眉宇间那勃发的英气更是令人心生折服，怪不得那么多人愿意为她肝脑涂地。

“回太后，皇上好像很害羞，方才臣妾光着身子，他却跑了。”话才说到一半时，卓纤儿就已羞得无地自容了。

一个光身子的绝色美人，竟然让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跑了！

太后再度发笑，这回真的笑出了眼泪。

卓纤儿不由羞得脸红若涂丹。

片刻后，才听得太后威严又怡人的嗓音响起，回忆开了闸：“皇上十六岁那年，有一天在街上闲逛，恰巧碰到一个少年向一个心仪姑娘示爱，说要向他爹讨她做媳妇儿。”

“皇上听了后，两眼放光，直跑到国公府找他外公，说他也要讨媳妇儿。”

“当时还有国公的知交在，他们说论相貌，当娶慕容三小姐；后来还论了才情、德行，该选谁作宁王妃。但皇上已经听不下去，他领着棠隶和小鱼子，一起爬进了慕容府偷看三小姐的容貌。”

太后向卓纤儿招手，示意她坐到身边。因神态很随和，卓纤儿便大了胆子坐下。

太后目光温和，微笑着往下说：“他真的见着了慕容雁雪，只看了一眼，回府后一天不吃不喝。翌日进宫，孤看他那样儿，大概是要跟孤讨人了。”

“可惜阴差阳错，他父皇要去别院，我们一起去了。结果就是他遇袭，慕容雁雪竟然替他挡了一箭。这是喜事，天大的功劳，遗憾的是慕容雁雪与昱王相情相悦。”

语毕，太后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卓纤儿，静待她的下文。

卓纤儿却哑口无言，才平静的心再度翻涌起千尺浪，思绪纷乱不堪，最难过的是，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对？

虽然太后态度一直很和善，但不知怎地，卓纤儿只觉如坐针毡。

在等待中，太后耐性渐消，眼神慢慢变得复杂。她深深地凝着卓纤儿，似在琢磨十分重要之事。

片刻后，太后终于敛定心神，眉清目明，隐有喜色。应该是想通了什么难题。

“何瑞说你发现了隐秘之事？”没有迫问与慕容雁雪有关的事情，太后话锋一转，说起此事。

“回太后，是的。”卓纤儿闻言精神一振，滔滔不绝地说起她未来几天的计划，决心要凭味觉查出些蛛丝马迹来。

太后耐心地听着，忽而又笑了。

“小冬子竟然想砸你的镯子，看来那虫子实在厉害，将他都咬傻了。”

卓纤儿一听，倏地抬头探向太后，她凤眼中闪着慈悲，闪着可惜，更闪着怒火。

但太后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

卓纤儿很久以后，才得知小冬子是纪泰爱徒，特意派去侍候她的。而小冬子发现了很多秘密，有些告诉了纪泰，有些带进了棺材。

当然，太后对小冬子被蛊虫入侵身体之事，是了如指掌的，可惜何瑞根本还没研制出可以杀死这种虫子的解药。

才有小冬子惨死那一幕。

“请太后保重凤体。”除此之外，卓纤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来没有如此口拙过。

太后深深地望了卓纤儿一眼，深沉的目光却看不出一丝情绪，向石雨使了个眼色。后者得令送卓纤儿走。

走到上清宫大门时，石雨悄悄附耳卓纤儿说：

“贵人，皇上身上肯定有什么秘密，除了找出被虫子附身的人，你还得找出皇上的秘密。”

卓纤儿坚定地点了点头，她本来就打算要去福宁宫找东方锦。

石雨继续透露太后没明示的秘密，“越快越好。因为晋王没回京，改道了。”

至于改道何处，石雨却没说。

卓纤儿也没问，别过石雨，迈出上清宫大门时，就见着了落泉。

“主子。”落泉欣喜地望着卓纤儿。

因为初夏，夜深微寒，落泉立刻为卓纤儿系上了件轻柔的披风，还为她理好了帽子。

“去福宁宫。”

“奴婢遵命。”

主仆二人不徐不疾地往福宁宫走去，路才走了一半却听得“刺客！刺客”的警告响起。

“主子？”落泉一惊，立刻想拉卓纤儿躲到古树后，却被拒绝。

卓纤儿异常冷静，“来，我们绕道去御林军统领处。”

老国公没死，大将军没倒台，刚才她才与太后闲聊，这刺客来得有点突兀。

卓纤儿决定去华将军那儿看看。

据说达怛使团就住在统领处旁边的云来宫。

卓纤儿并不懂路，落泉挽着她，九曲十八弯走了半个时辰，才在紫宸宫前，雕着百兽朝皇纹饰的拱桥边上的影壁处，远远地瞧见了统领处的御林军将士。

将士们神色如常。

遇到刺客的警示，他们是可以骑马直入皇城内部协助殿前侍卫师捉拿刺客的，但现在这般悠然自得，只能说明没有大事。

以此类推，可不可以理解为：“落泉，我估计刚才的刺客不过是试探后宫中的某些人。”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