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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九章 谦卑
而卓纤儿刚好侧身检柴枝,没看到落泉眼底的慌乱。“同父异母,哪有什么情分。”因知道她与慕容雁雪长得如出一辙的人不少,所以她没对落泉产生任何怀疑。
“你大概不知道,明修仪的同胞妹妹明玑,是因我而死。所以那天皇后才会说她该恨我才是。”虽然还是怀疑黑衣人居心叵测,但卓纤儿相信了他所说的“落泉是她的人”的话。
“原来如此。”确实是很深的仇恨,落泉脸上有着惊吓。
未几,落泉突然扔下手上的柴枝,跑进寝室中。“主子,奴婢得进去把铺盖重新仔细检查一遍!”
“我来烧火。”
卓纤儿微笑着应了句,语调愉快。
半晌后,落泉微喘着气出来,“主子,奴婢把它们拆开检查,没有发现问题,又重新缝好了。”
“坐。”卓纤儿看了旁边的小凳子一眼。
“是。”落泉福了福身,才坐了下来,想接过柴枝烧炉子,卓纤儿却不让。
“你是不是给人把脑袋揍坏掉了?”卓纤儿取笑落泉。
落泉不明所以的看着卓纤儿。
“你谦卑得过份。以前走路,头微低,现在是快垂到地上去了。”卓纤儿口气虽然很淡,但其中的关心不言而喻。
她想去相信一个人,她愿意付出,同时希望不会被出卖。
落泉眼神顿时变得复杂起来,或者只有谦卑,只有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她只不过是个奴婢,才不会想作以卵击石的反抗。
“一人扬眉,诸人吐气这条道理我懂。”卓纤儿把落泉的纠结看在眼里,自顾自地为她的卑微找到了籍口,“我失宠后,你们在外面没少受气吧。”语气是确定的。
落泉鼻头一热,突然想起来小冬子来,连忙问:“主子,小冬子呢?”
“他最多吃点皮肉苦头。”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卓纤儿对小冬子很放心。
落泉压低声音,神秘地说:“他是经过纪大总管调教的,宫中这类公公经过历练后,将来都要当大任。主子你好眼力。”
卓纤儿失笑,随口问道:“那你呢?”
落泉蓦然怔住,她?
“奴婢就是那样,等着二十五岁主子放奴婢出宫,也不知道良人会不会嫌弃这张嘴。”落泉眼眶一热,微微哽咽。
“没事,等我们出去后,我哄好皇上,从他那儿取些珍贵的药来给你治,准能好。”卓纤儿边说边握紧落泉的手。
奇怪的是落泉的手十分冰凉。
为了表达感激之情,她甚至跪了下去嗑了个响头,却不发一语。
卓纤儿避开了,她觉得并不能接受这个大礼。好的主子应该让跟着她的下人能平平安安,但自她进宫后,带给身边的人的似乎只有灾难。
因为怕恨意难消而犯错,所以卓纤儿并没把五石散那事的来龙去脉告诉落泉。也不去管落泉猜到了多少。
“你说落翠是心甘情愿自杀陷害我的吗?她就不怕我拿她亲人泄愤?”卓纤儿幽幽地叹了声,伸手拉起了落泉。
“奴婢估计,她就是知道主子不会拿她亲人出气,才敢这样做。”落泉两眼直愣愣地望着眼前这煲怎么也烧不开的水。
怎么越说越复杂了!卓纤儿有些头痛。但既然提起这件事,总得说个清楚明白不是?“你的意思是,落翠这样做是逼于无奈?但她可以告诉我,我们能一起想办法对付指使她的人。”对付皇后,对付晋王。
“主子,当时玬妃所胁持的奴婢的家人,是真实的。可你救出的落翠的家人,有可能是伪装。她若果不执行上命,可能苟活,但家人就得死了。无声无息像条狗那样死去。”
落泉满目无奈与哀痛。
“她怎么不能相信,我有能力保护她和她的家人,只要她……活着。”卓纤儿冷然的心也被扯动,隐隐作痛。
落泉突然狐疑地看着卓纤儿,似乎不敢相信她的话。
“我爹说是把武平侯府势力全部撤出京城,实际上留了一批乔装潜服在京城,为的就是帮我办事。只要温护卫在,我就能传信出去。”卓纤儿把这个秘密透露给落泉,显然全心全意相信她了。
卓纤儿又说:“温护卫是通过国公府进的宫。”她想给落泉以面对将来的勇气和信心。
“原来这样。”落泉恍然大悟,表情一点都不做作。
卓纤儿是明白人,心里忽地一软,便笑着指了指炉子,“看,水开了。”
“主子坐着,奴婢打水给你洗漱。”落泉站起来,笑得灿烂。
十天后,玬妃这个盟友,才出现在卓纤儿面前。
“哇,这些嫩芽是什么?不会是花苗吧!”玬妃惊叫连连地指着卓纤儿栽种的苗子。
卓纤儿放下小铲子,向玬妃行礼才答:“回娘娘,臣妾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
玬妃更惊奇了,“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你还打理?”
“我把土铲松了,它们自己要长出来,我也没办法。”卓纤儿心情很愉快。
见鬼了!玬妃上下打量卓纤儿一眼,怎么还有人住在这阴森潮湿的鬼地方还能住出乐子来!“看你美得。”
“与世无争,是挺美的。”卓纤儿婉约一笑,执起落泉递来的水壶,给泥土浇水。
玬妃一听,心里像塞了块石头似的沉甸甸。一边眼巴巴的看着,一边嚷:“明日可能会下雨,少浇些。”
“娘娘,这天时,起码还有两天的日头。”卓纤儿望了眼天色,晶莹的眸子自信满满。
“要是给你说中,本宫就去耍嘴皮子让他们放你出去。”这才几句,玬妃就扯出了正题。
“谢谢娘娘厚爱,臣妾有罪,不敢妄想待个十天八天就出去。臣妾会在此仔细反省,不敢令娘娘为难。”卓纤儿姿态有些卑微,一副罪有应得的样子。
玬妃听后,倏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更夸张地作起呕来,“说的什么话,真瘆人。”
卓纤儿走到另一花圃边,继续铲铲浇浇,不亦乐乎,根本没把玬妃的话放在心上。
玬妃鼓着腮帮子干焦急,眼看过了半个时辰,卓纤儿还是依然故我。
“停!”一声怒喝震得人心惊,玬妃的好性子磨光,直接夺过卓纤儿手上的小铲子扔在地上。
卓纤儿不以为杵,弯身去捡。小铲子却被玬妃踩在脚下。
卓纤儿微愣,疑惑地看着她,“娘娘?”
“装病,装晕,装疯,总之无论如何,你给本宫快些出去把那个妖里妖气吃人不吐骨的颜承轩搞定!”
玬妃连珠炮发,把卓纤儿唬得又是一愣。未几,卓纤儿取笑道:“娘娘的形容真是妙,臣妾以为在听西游记呢。”
“你!”玬妃倏地伸手一捉,便把卓纤儿逮到面前,“盅啊,我大哥昨夜奏笛暗传情报,说颜承轩有盅!”
“什么是盅?”卓纤儿佯装不懂,惊疑地眨了眨明眸。
玬妃差点没气死,瞪着卓纤儿,鼻孔呼哧呼哧地喷着气,“连纤儿你就装蒜吧,等东方锦哥哥被下了盅,你哭都没眼泪。”
玬妃又突然哭了起来,“这段时间,东方锦哥哥那双眼只管盯着小贱人跳舞了。本宫说上一句,他都要生气骂本宫,发怒的样子狰狞可怖,搞不好已经被盅惑了。”
卓纤儿乘她跺脚乱跳之际,捡回了铲子,有一下没一下地铲着土。
“他们圆房了吗?”在玬妃要死心时,卓纤儿忽然问了句。
玬妃啜泣道:“还没有,东方锦哥哥傍晚以后总是昏昏欲睡,何太医他们暂时也无法诊断是何症。”
会不会是受用了太多的迷香和补药,而精阳积累于体内散不出去,阳盛太炽火气攻心而导致这种情况?卓纤儿凝神沉思,却是不敢说与玬妃听。
心中更加肯定了东方锦不能人道的猜测,不然年轻气盛的男子怎会放过一个个活色生香的美人。
他是不是自己也察觉了这个事,那他心中肯定非常焦急和沮丧,指不定心底已是乱成一团。看来她真的要出去,看看他的情况,更不能让别的人发现这个秘密!
卓纤儿想到此处,已是按捺不住,几乎要开口附和玬妃之说,话到嘴边又突然打住。
因玬妃说过,东方锦很欢乐,每日都看乙勺玬舞蹈。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他一点也不急嘛。自被他打入冷宫,他就没来看过她,这是彻底将她遗忘了啊。
这才多久?薄幸!天下男子皆薄幸!
卓纤儿患得患失,矛盾至极,突然气恼地骂:“他若是负心汉,又把我贬来此处不闻不问,我也没法去管他不是。”
话音未落,两行泪急奔而下,哗啦啦的就像骤雨。
“你……你放弃了?”玬妃不敢置信地指着卓纤儿,圆润的手指直抖。
她又不是他的妻,她地位卑微,怎么去管他,怎么去管那些居心不良的女人?“从没拥有,何来放弃之说?”卓纤儿掩脸直奔入寝室。
留下惊呆的玬妃。
良久后,玬妃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好奇地问落泉:“他们不是早就睡在一起了么,还没那个?”
落泉被问住了,仔细回想,好像是没“那个”的迹象,却答道:“奴婢不知。”
“那你主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奴婢不敢说。”
“尽管说,本宫恕你无罪。”
落泉道声遵命,压低了声音:“以前不都在传,主子会成为皇上的妻子,就是皇后么,现在却……”
玬妃一听,咬牙切齿地冷哼:“连纤儿果然野心勃勃!可后冠是本宫的,最多给她一个皇贵妃!”
“哼,本宫也没与东方锦哥哥拜堂啊!酸什么酸!”玬妃呶呶嘴,十分不悦地在院子踱来踱去。
一刻钟后,“连纤儿你出来!”玬妃踢开了门。
“娘娘有何吩咐?”连纤儿正坐在桌边,手执书卷,意态闲适。
这般悠然自得,一刻三变,玬妃傻了眼,“你刚才不是很伤心吗?”
“一切皆有命,凡事不可强求。”卓纤儿怡然自得地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