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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七章 暗中操纵
“别!”他才抬步,方皇后就冲上去,紧紧地环住他劲瘦的腰,“不要走。”她想他都要想疯了。
晋王不为所动,壮实的身体如铁一样僵硬。
方皇后急了,和盘托出:“是我,一切都是我从中操纵。我联合颜承轩害连纤儿,甚至用落泉泄愤……”
晋王突然振开方皇后,眼中迸出嗜血的锐光,“你疯了?”铁掌以钳制的手势迅猛地捉向方皇后颈项。
方皇后被他眼中的冷酷残暴震得心惊肉跳,他想杀她?她想逃,脚下却像生根一样,双手只懂死命地攀着他。如一个溺水的人攀着浮木。
那只手在即将碰到方皇后时,却倏地往上移,抚上她的苍白的脸颊。“颜承轩就是个表子,你与这种人结党营私,无疑自寻死路。”
他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刚才明明是想杀她来着,那种张狂的杀气不会错。
莫非他只不过是恼恨她冲动坏事?方皇后心中一暖,紧紧的拥着晋王,将头埋在他胸前,听着他平静而有力的心跳。
自己的心也慢慢安静下来。“对不起,其实妾身也是知道颜家的事。可是颜承轩既然能进宫选秀,就该是干净的人啊。”不是她不相信他,只是晋太后怎么会让这种女人进宫,并接近东方锦?
“她十五岁时还是完壁,颜家就想以她来诱本王。被本王拒绝后,她的色相无用,在族里地位更是猪狗不如。后来她以色相掀翻了颜家,更亲手杀死了她爹。现在掌控颜家的是她叔叔。”
晋王讥讽的语气十分阴冷,似乎很忌恨这种因色相而生的祸事。“若不是锦儿登基,恐怕那贱人连她叔叔也不放过。”
“颜氏一门彪悍,怎会被一个女人玩弄,这还是乱纶大罪!”方皇十分惊讶。
“这就是颜承轩高明之处,被她掳获的人无一不贴贴服服。男人之间不争妒、守口如瓶,外人根本无法知道。”
晋王睨了方皇后一眼,不无嘲讽地道:“就你这妒妇和她结盟,若锦儿的心被她吃去,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方皇后被他这样一说,才觉后怕。若是这事败露出来,颜承轩大可受她威逼,即可全身而退。而她……
方皇后一脸后悔,既害怕又爱慕地深深凝着晋王,轻问:“锋郎,现在妾身怎么办?”
晋王突然哑口无言,半晌才扯唇:“不知道。”
方皇后一听,心中突然就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也不害怕了。杏眼含情脉脉,安静而又羞涩地凝着晋王。
因为这对于方皇后来说,言外之意即是晋王根本没有帮连纤儿想脱身之计。
看来那小贱人在锋郞心中,也如棋子。方皇后高兴地想着。
“但本王绝不容许她出任何差错。”晋王突然俯身凑近方皇后耳畔说了句。
方皇后娇躯陡然僵住,才放下的心又高悬起来。恼恨、嫉妒一瞬间占据了她的心,疯狂地噬咬着她本就脆弱的神经。
“若是锦儿弃了她,本王就将她劫出皇宫,与本王双宿双栖。”晋王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嘲讽的弧度,像在耻笑方皇后的无知与愚蠢。
而此神情下的冷魅俊容却更具致命的诱惑力。
他在她眼前,却想着别的女人!“啊——啊——啊——”方皇后突然蹲倒在地,歇斯底里地尖叫,不停地尖叫,状若癫狂。
晋王充耳不满,悠然地坐到床上,“过来。”他冷冷地命令。
“我恨你!”方皇后红着眼朝晋王低吼。可当她看到晋王在宽衣解带时,她就怔住了。
未几,一双腿不由自主地朝晋王走了过去。“锋郎。”她还没走几步,就已经瘫在地上。
晋王倏地伸出铁臂将她捞起,扔到床上,旋即压了上去。
“没喝汤药?”
“没……”
“天亮后就想办法哄锦儿圆房。”
“啊……是……”
深沉厚重宫门外,无人察觉有异。
只有一个像幽灵一样轻盈的影子,在坤宁宫皇后寝宫上飘来飘去,像在随风舞动,十分愉悦。
===
卯时,左欣准时出现在司礼署。
等了很久,还不见平恩侯进宫。
左欣经打算派人出宫打听,平恩侯为何误了提审卓纤儿的时辰。不到片刻,就有侍卫来说平恩侯身体不适,命她先行提审落泉。
左欣只好先去太医院,专供病重宫人休治的西阁。看到躺在床上的落泉还紧闭双目,极痛苦的样子,她轻问:“伤情如何?”
“回左姑姑,太医说已经无性命之危。”冬雪奉玬妃之命,寸步不离守护落泉安全。
左欣点了点头,没离开的意思,承司搬了张椅子给左欣坐下。
闲来无事,左欣突然问道:“昨日你去到落翠小屋子时,她已经气绝了?”
“回姑姑话,奴婢昨日已经交待过,绝无遗漏。”冬雪一板一眼地回答,因昨晚已被宗人府提审过一次,性子冷硬的她不愿意再说一遍。
面子被驳,左欣也不生气,反而赞道:“冬雪姑娘好风骨。”
“谢姑姑赞赏。”冬雪面无表情地回礼,又昂首挺立。
约过了半个时辰,落泉悠悠转醒。
左欣立刻命承司帮落泉漱口,并喂下一碗肉粥。
待落泉歇了口气,左欣才示意承司作笔录,自己则问道:“昨日在坤宁宫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且仔细无遗、诚实交待,不得有误。”
落泉微吸了口气,忍受着嘴角传来的灼痛,强打精神回忆道:“昨日奴婢奉主子之命,送煮好的花茶到景华宫。主子用甘草、杜鹃花煮花茶的时候,玬妃娘娘也在场,可证实无异。”
她边说边小心翼翼地留意左欣的反应,因为如果得到左欣的肯定,才更有还卓纤儿青白的希望。
因为左欣在晋太后那儿能说得上话,不比她始终是个还没出息的奴婢。
左欣神情严肃,像目空一切似的冷淡,只命落泉继续交待。
“奴婢到了景华宫后,当着乙勺玬的面喝了一杯花茶,证实无事后乙勺玬才去喝。”说到重点了,落泉紧张得捉紧了被子,期盼地看着左欣,希望她能说些什么来引导话题。
因为作为地位最卑微的宫女,有些事,上司不问,她不能说。
“你的意思是,你喝了无事,乙勺玬喝下后却受到刺激疯了。乙勺玬装疯卖傻陷害宝贵人?”左欣沉凝的双眼飞快地闪过一道笑意,语气却是十足的威严且带有怀疑。
落泉连忙敬畏地道:“奴婢不敢擅作揣测。”在看不见的内里,揪紧的心慢慢舒开。
左欣稍作思考,才问:“你被带到坤宁宫后,关在何处?”
落泉答道:“偏院。”
“你身上的伤从何而来?”又问到了重点。
落泉闻言,皱起了眉头面露难色,似乎是因畏惧而不敢立刻回答。
而左欣并没等待的耐性,“快说。”
“当时,屋里突然变得黑漆漆一片,没有任何亮光。奴婢忽然就被打了,那人边打边骂宝贵人……”落泉抽噎地哭着,一时之间无法往下说。
“怎么骂的?”左欣逼问。
“很难听……”落泉不敢说,在接触到左欣凌利威势的目光后,只好嗫嚅着说出来:“狐狸精、泼妇、居心不良、狐媚子、贱蹄子、野种……”
“停!”左欣听不下去了,猛喝一声。“你为何指证宝贵人下药谋害乙勺玬?此事事关龙嗣,不得有假!”
目前只有乙勺玬可以亲近帝驾,怀龙嗣的希望自然落在了她身上,所有的人都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康。
落泉难掩激动地哭道:“她威胁,不照她意思指证主子,就要杀了我。可我还不想死,还想再见主子一面。”被撕裂的嘴角,又渗出了血丝。
黑衣人潜进坤宁宫动用私刑!别的不说,单凭这事情就能翻起轩然大波。
这闹出来的事,怎么一件比一件棘手?
在场的人神色都十分凝重。
左欣沉思了一会,似乎没看到落泉的状况,继续问:“对方是男是女,外表特征如何?”
因说得太多和情绪过于激动,落泉精神已萎靡不振,虚弱地喘着气。“当时屋里太黑了。他开门走的时候,从影子上看,高高瘦瘦的……从声音去听,分不出男女。”
“都记录下来?”左欣对落泉的苦况无动于衷,只侧身问承司。
“回姑姑话,记好了。”承司边问边偷瞄落泉,满目担忧。
左欣突然站起来走到床边,阴沉地盯着落泉,试探性地道:“落翠死了。”
“……”靠在床头喘气的落泉,惊骇地瞠大了眼。
“自杀而死。”
“什么?”落泉不敢置信地坐直了腰,瞪着左欣。
“右手握着布偶,左手握着痛批宝贵人谋害乙勺玬并逼她害人的遗书。”
“怎么可能!不可能!”落泉不信,她高声反驳,一道血流从她两边嘴角急促滑下。
左欣凑近落泉冷厉盘问:“为什么说不可能?”强大的气势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落泉喘着粗气,泪水血水在她下巴糊开,极其可怖,“因为……因为……”因为当时玬妃让落翠扮鬼吓宝贵人时,宝贵人不计前嫌放了她离开。之后落翠因触怒玬妃,被玬妃折断手臂性命垂危,还是宝贵人救了她性命。对落翠有恩。
可是落泉不敢说,她怕说了出来,会为玬妃带去不必要的事端,白给别人兴风作浪的机会。
“说不出来?不要紧。再说说你对落翠的印象吧。”左欣对落泉的伤势还是视而不见。
冬雪笔直的小身子突然颤了颤。
落泉咽下苦水,颤抖着扯着嗓门答道:“可爱活泼。”
“宝贵人平日待她如何?”
落泉笑道:“亲善友好。”
话音未落,冬雪突然瞅着左欣,紧着喉咙请求:“姑姑!请稍停一下。”
左欣瞥了她一眼,一语不发,坐回椅子上。
冬雪走近落泉。在落泉迷惑的目光中,她取出丝帕把落泉的脸擦了一个干净,又捧起茶杯,喂落泉喝了几口水。
落泉感激地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