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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四章 翻牌子

作者:艾梦 | 发布时间 | 2018-04-28 | 字数:3381

东方锦俊容顿时胀得通红,粗鲁的拍开卓纤儿双手,“咱们走着瞧!”

他拂袖,怒气冲冲地出了清平阁。

对他的离开显得无动于衷的卓纤儿忽而弯起嘴角,娇嫩柔软的红唇噙着一抹笑,定定地凝神着自己的指尖。

上头不止残留着他的体温,还隐隐约约可闻出催情之香!

败精易殒。历朝历代殒命在这上头的东方锦可不少。

卓纤儿倏地握紧双拳,目露凶光,“为了完成上谕,竟这样对他,你们好狠的心。”

无时无刻不吸着催情迷香,躯体就像一堆干柴,遇火即燃。就看哪个女人敢主动投怀送抱了。

一旦尝试,又受迷香所惑,他还不像个中毒的人,无时无刻只想着女人?

你们这是要毁了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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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

福宁宫中,东方锦一声怒吼,龙座下立刻围了一群奴婢。

见个个尊敬恭顺,东方锦黑沉的脸色才稍为好看了些儿。

“除了鱼潜,全给朕退下。”

众人听命告退,只留下鱼潜一人。

面对着眼中闪烁着异样光芒的东方锦,鱼潜有些头皮发麻。

“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东方锦眼中罕见地露出算计之色,“过会赵广来了,朕要翻中宝贵人的牌子,你可有办法?”

鱼潜一听,白净的脸瞬间垮掉,“皇上,奴才可不敢糊弄赵公公。虽然说奴才是福宁宫管事,可奴才在纪总管、丘总管,赵公公他们面前,简直和蝼蚁没区别的啊。”

“你得拿出以前在王府当差的气势来!”东方锦深以为然,还是不死心,“到时朕故意把赵公公的托盘打翻,然后你迅速地找到纤儿的牌子放在前排左边第一位。介时,朕就……嘿嘿。”

东方锦认为自己的主意非常好,十分得意。

鱼潜不敢老虎头上拔须,只好附和。

未几,内侍禀报赵广求见。

东方锦立刻正襟危坐,还不忘以犀利的眼神警告鱼潜要努力配合。

“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赵广的笑容掺了蜜。

“平身。”目视前方的东方锦十分严肃。

“皇上今个儿气色不错呀,老奴请皇上翻牌子。”赵广地站了起来,走近东方锦。

暗自留神的鱼潜发现赵广从跪下叩头,到起身站立前行,手上的龙纹凤刻托盘竟然纹丝不动。

他脸色倏地白了。

东方锦似乎并未察觉,突然站起来,跳到赵广跟前,“朕气色一直很好。”

“皇上说得是,如果能快些诞下龙子,那就皆大欢喜了。”赵广语带谄媚,却是不敢直视东方锦,一直虚望着地面。

东方锦认同的点了点头,盯着木牌的黑眸一眨不眨,大概是在想怎么才能不着痕迹的把托盘打翻。

“哇,六月飞霜!”东方锦突然指着外面大叫。

赵广好奇地扭头往外看,东方锦乘机伸手想拍翻托盘。

“咦,没有哇。”发现根本没下雪,赵广回身,就那样避开了东方锦的袭击。

“朕不过是在想昨个儿新写的词。”东方锦嘴角抽了抽,眼珠一转,惊奇地指着托盘上的凤纹问:“哇,这鸡雕得可漂亮,是你雕得吗?”他顺势把左手压在上头,边问边往手掌上使劲。

谁料东方锦整个人的重量都倾注在左手上时,被他按着的托盘还是一动不动。

奇了,东方锦眨了眨眼。

“回皇上,这上头雕的是凤,凤是雄性,与龙同是最高的身份象征。是宫中御匠所雕,非老奴之手。”

赵广笑吟吟地解释,仿佛看不到东方锦的小动作。

“噢。”东方锦皱起眉头,有些不自然地应了声,随即把手收回。

赵广轻声催促,“时辰不早了,老奴恳请皇上翻牌。”

“催什么催!”东方锦突然翻脸,指着赵广怒骂:“这么多个,朕总得仔细琢磨到底选哪个不是!你急,你来翻啊。”

赵广笑了一下,告罪道:“皇上,这是您的妃嫔,当然是由皇上来翻了。”

“烦死了!”东方锦怒翻赵广一眼,顺手就往托盘拍去。谁料赵广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再拍,赵广再避,笑容不减。

还拍,赵广索性不避了,就那么让东方锦使尽全力的手掌拍到托翻中央去。

出人意料的是,东方锦的手没疼,托盘也没动。

“你……你……”东方锦气得突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赵广见状,侧身横了鱼潜一眼。

鱼潜立刻上前,取出清凉油置于东方锦鼻端。

须臾,东方锦悠悠转醒,倏地跳起来指着赵广鼻子怒骂:“你个阉人,臭不要脸的,天天吵朕翻牌,朕今天就是不翻了,你能如何!”

鱼潜闻言神情一黯,迅速放开搀扶着东方锦的手,躬着腰退下。

赵广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还是笑容满面,“回皇上,并非老奴强逼皇上。只是祖制所致,老奴不过是按祖制办事。”

“祖制?”东方锦有些懞了。因为他登基的当天,听得最多的就是祖制二字。

祖制就是所有人都必须遵守,除非你不是这个祖先的后代,可是他的确是制定这个规矩的人的后代。

所以必须要遵守。

东方锦似乎想通了,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好吧。”他伸出左手,突然停在托盘上头;慢慢又伸出右手,还是停在托盘上头。

“咦,丘闵你怎么回来了!”东方锦突然惊讶地注视着殿门外。

赵广一听,脸色微变,情不自禁地转身去看。

“啪啪啪”的数声响,木牌被东方锦双手飞快地捧起,摔了一地。

鱼潜迅速去捡,边捡边偷看,却越看越惊心——没有连纤儿的名字!

赵广冰冷的目光只停留在托盘上头,咳了一声,声调饱含警告之意。

鱼潜浑身一颤,立刻把质朴的木牌摆上。虽然察觉到东方锦正满怀希望地注视着他,却不敢吭声,头低得几乎贴到地上去。

东方锦见状,突然间精明起来,狐疑地瞪着左上方第一块牌子,就是不下手。

“皇上,时辰不早了。”赵广微微抬头,讨好地望着东方锦。但今夜,他一句关于女人好处的话都不说。

东方锦没理会他,双手抱胸作思考状,突然想了一条妙计,立刻命令:“为了以示公正,朕要先把所有牌子看一遍,再打乱挑选。”

“奴才遵命。”

鱼潜刚想上前帮忙,赵广却早已神速地把牌子逐个揭开。

所有妃嫔皆在列,连纤儿三字位于右下方。

鱼潜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瞅向赵广。他回了鱼潜一个温和而平静的眼神。

鱼潜猛地一个冷颤,根本没有能与人匹敌的能力,只好老实退开。

“皇上验过无误了,老奴这就整理好。”赵广说着,左手托盘,右手不紧不慢把牌子摆放整齐。

全神贯注地留意赵广一举一动的东方锦,露出自信的笑容,利落地伸手捉起一个牌子举起给赵广看,“就这个吧。”

“乙勺玬。”赵广连忙跪下,“恭喜皇上,乙勺玬可是天下闻名、才德兼备、韫玉生辉的美人。”那声调激动就差没流泪了。

东方锦的笑容瞬间凝结,倏地气得难以自抑,伸腿踢到赵广身上,怒斥:“滚,全给朕滚出去!除了宝贵人,朕谁都不要!”

被东方锦踢倒的赵广连忙爬起来,跪下规劝:“皇上息怒,求皇上明察,老奴也是奉命办事。求皇上先见乙勺玬一面,再作决定。”

闻言,东方锦怒火不减反增,刚开口要骂,赵广却又说:

“皇上,乙勺玬舞姿卓绝,皇上或可欣赏一二。”

东方锦闻言,星眸闪过一丝好奇,却立刻板起脸来,“朕不爱观舞。”

“下去准备吧。”

突然一道平淡而充满权威的声音响起,众人一惊,转身一看立刻跪拜在地:“奴婢叩见太后千岁千千岁。”

“平身。”晋太后站在殿门口,三丈高梁上宫灯微微摇曳,灯火照在她脸上明暗不定,更显心思难测。

“老奴谨遵太后懿旨,老奴告退。”赵广连忙站起来,又向东方锦告了个礼,躬身退下。

“儿臣……参见母后。”东方锦就像炽阳底下蔫掉的枝芽,方才霸道凌人的气势荡然无存。

“谁教你非宝贵人不可?”晋太后岿然不动,低沉的语气透着责难。

“没有。”东方锦撇了撇嘴,也不请晋太后来坐,憋屈地翻眼望着头顶巨大的朱红主梁。

“为皇朝诞下龙嗣,是东方锦的另一要任。记住孤此话,若再敢无理取闹,别怪孤不留情面。”

面无表情的晋太后,措辞前所未有的严肃与冷酷。

东方锦怔住了,沉重的呼吸声,响彻整个大殿。

“难道儿臣没有娶自己喜欢的人做妻子的权利,也没有爱和谁一起就和谁一起的权力吗?”

当晋太后转身要离开时,东方锦冲了上去,委屈地追问。

“当你能扛起江山时,孤无条件归还政权,介时你便是天下唯一的主宰。但即便如此,也不能任私欲横流,危害江山社稷的稳定。”晋太后定定地注视着东方锦,语气轻描淡写,听不出她内心的真实情绪。

“儿臣不懂,怎么儿臣喜爱一个人都会危害江山?”东方锦喃喃低语。

“若果你有能力朝纲独断,不需要利用后宫制衡各种势力,那么你可以独宠一人。”话到此处,晋太后眼神透着淡淡的悲伤,“其实皇儿未尝没有这种能力,只是孤疏忽大意葬送你原该雄才大略的一生。”

似乎这生,都无法从这种内疚的情绪逃脱出来。这是她欠他的。

晋太后抬首望向深远无际的苍穹,忽然轻叹了一声,语带宠溺地道:“算了,只要有适合的龙嗣继承大纹统,孤便替你担了这个责任吧。”

“儿臣听不懂?”好像是知道此时的晋太后是无害的,东方锦的表情又调皮起来,跳到晋太后身边,牵起她的手撒娇。

“孤有多少年没仔细地看过你,有十年了。”晋太后握着东方锦的手,凝视着他,从乌黑亮泽的黑发到宽广饱满的额,再到飘逸的长眉,接着是一双明亮而又英气的黑眸,再到英挺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