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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八章 不相上下
落泉倏地起身想拦阻,不安的眼神碰到方皇后瞥过来的警告般的威严目光后,她又老实地跪下。
只能这么跪着,在冰凉的地面上。
“连纤儿,少在这里装,外面打锣打鼓的来一群人,你能不醒,骗鬼!”玬妃高亢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突然间,一切就像静止了般,再无声息。
未几,玬妃像见了鬼似的喘着大气跑了出来,所有人都被她脸上惊愕难言、匪夷所思的表情吓着了,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方皇后心中一凛,连忙问。
旁若无人的玬妃兀自陷入痛苦的挣扎中,不住地摇头低喃着别人听不懂的晋阳话,突然愤怒的嘶吼,“不可能,不可能!不会的——!”
歇斯底里的怒吼里喷洒着绝望的气息,令人毛骨悚然。
她忽然回过神来,飞快地解下华丽却碍事的流苏花边披风扔到地上,一提气施展轻功往外跃去,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皇后立刻示意身手不凡的紫苏跟上。
一直低眉顺眼的冬雪却突然把紫苏拦住了,“奴婢该死,求皇后娘娘让玬妃一个人安静片刻。”
方皇后别有深意地笑道:“本宫正是怕玬妃受了什么刺激想不开,特意让紫苏前去保护呢。”
紫苏有方皇后为后盾,高傲地冷哼一声,拨开冬雪的手就要越过她,却再次被冬雪挡住了。
密切注意着周围一举一动的方皇后无可奈何地低声轻叹。
倏地,紫苏马步一沉,双手作爪状,快速地攻去冬雪要害。大有一招制胜之意。
出人意料的是个子较为娇小的冬雪竟然轻而举避开了紫苏迅猛的一击。
紫苏神色一凛,再度出击,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从小厅较量到院中去。
一时三刻,二人互不退让,武艺竟然不相上下。
此时,得了小冬子通报,风风火火地赶来的东方锦甫一入清平阁,就被眼前宫女争斗的景象吓得有些傻眼。
大总管丘闵立刻大喝一声“放肆”后,竟然平地跃起,一手一个把紫苏与冬雪拎到东方锦跟前,“皇上息怒,老奴已经把闹事的奴婢逮住。”
其实东方锦根本没生气,他不过是十分惊愕,仿佛从没看过身怀武艺的女子打斗一样。
清平阁此刻可谓热闹非凡,外面来的人再加上里面原有人的,几乎把院子挤满。
下人山呼万岁后,方皇后才起了身,却不着急出去,而是转身脚步轻盈地进了卓纤儿的寝室。
珠帘未下,床上的人睡得那么沉,那么恬静无忧。
方皇后疑惑更重,黛眉不是由得纠结在一起,对于巧丽仪欺君罔上这件事接下来将要如何收场,她也是陷入两难。
“妾身参见皇上。”方皇后重新回到小厅时,东方锦刚迈步进来。方皇后热情地轻执他的袖袍,才惊觉他竟然比东方凌锋还要高,“皇上今日气色真好,看来与三位辅臣都把国事处理完了?”
东方锦俊容带笑,时不时好奇地瞅上紫苏及冬雪两眼,见方皇后今日这么好的脸色,也是很惊奇,“方芷晴,你今日可美啦,看这气色比朕还好。”
他的笑容就像春晖似的,神情语气皆是明朗无比,方皇后微微愣神,扯出一抹笑道:“谢皇上夸奖。”
“不过你们这么多人在这作甚?宝贵人在睡觉呢。”东方锦坐下,再度开口时已显不悦。
他又像发现了什么希奇的事,忽地站起来指着脸色灰暗的巧丽仪惊讶道:“赵广不是说朕翻了你的牌子,晚上你会香喷喷的陪朕玩么?怎么会在清平阁?”
“皇上,臣妾……”巧丽仪无助地看向方皇后。
难呐。方皇后十分头痛,东方锦刚出现时说话无论如何绕,绕了一个圈子后总会回到令人头痛的难题上。其实她很想借这个机会拨掉卓纤儿这颗钉子,偏偏作为东方锦的东方锦当卓纤儿如珠如宝,专注专情。
再说晋家现在还未现衰败之像,而她的兄长干的“好事”的把柄,恐怕晋太后也是有掌握。
自己根基不稳就去拨那颗稳因不摇、看似无害实际锋利无比的刀刃?
方皇后不敢。
挑起此事的玬妃也不在此,方皇后也不敢擅自为卓纤儿开脱罪名。
如何是好?
再者,外面热闹如市,搅乱半个后宫的正主儿竟然还熟睡无忧,方皇后多少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只好如实禀报了,不然她也会成为共犯,到时被玬妃反将一军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方皇后便着左欣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清清楚楚的向东方锦禀报个明白。
东方锦听完后,似乎难以理解何为欺君,苦恼地望着丘闵希望得到解释。
丘闵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这件事十分简单,上有玬妃亲证,又有太医从旁诊证,再者宗人府两位掌署亲耳所闻。
“假如巧丽仪所言不虚,宝贵人便是教唆妃嫔欺君罔上,罪不容赦了。”丘闵沉思半晌,语气沉重地开了口。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屏神静气地留意着东方锦的反应。
小厅长突然变得死一般寂静。
只有“呯呯呯”的心跳声在空气中回荡。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突然间,一道娇柔悦耳的声音响起,就像桃花源中清新涤尘的涧流。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静悄悄地往声源处望去。
仿佛是不敢惊扰了这句问安所透出的温柔纯洁的美好。
卓纤儿身着白纱衣,系着白裘,,发上簪着一朵白梅,一尘不染,仿若误入凡尘的精灵。
“奴婢见过宝贵人。”
左欣带头问安,顺便唤回所有无礼的探视以及帝、后飘忽的心神。
回过神来的方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别样的笑,亲切地道:“宝贵人你伤寒初愈,快来坐。”顺便推了推两眼发直的东方锦,真像个色鬼。
东方锦拍拍自己的大腿,“是啊,快坐。”
卓纤儿眨了眨眼,显得有些迷茫,怎么从小厅一直到院子,都是人?
“臣妾谢皇上、皇后。”但她依然站在那儿,疑惑不解地问:“敢问为何清平阁中如此热闹?”
这一刻,卓纤儿就像个不解世事的孩子。
东方锦乘机道:“对啊,你们赶快滚,吵死了!”
底下的人,真的就想如此散去。
可是天不从人愿,从玬妃离开后就消失了的瑶玉此时突然出现在大门处,“奴婢叩见皇上、皇后……”
方皇后见瑶玉神色不太好,不免着急,直接问道:“不必多礼,玬妃去哪了?”
“回皇后,玬妃娘娘去了上清宫。”瑶玉声音很低,垂着头。
太后知道了!
大家都有了这个共识。
方皇后温淡的眼神闪过一抹冷沉,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显然有了决断。
她以一种同情且无奈的眼神注视着一脸茫然的卓纤儿,把事情始末明明白白的复述了一遍,“宝贵人,你可知罪?”
卓纤儿认真的听着,方皇后结语后,她还是那么的温婉动人、面不改色,娇弱如纤柳的身子往前走了几步,直到东方锦跟前才停下。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皇上,臣妾无罪。不信你召明修仪前来问话,臣妾可教唆人欺君了?”
一直内疚不安的巧丽仪闻言脸色陡然大变,难以置信地指着卓纤儿,“你……”
突然一道制止的目光狠狠地射向巧丽仪,她惊觉,浑身一震立刻闭嘴坐下。
这时东方锦已经下令宣明修仪觐见。
面对变幻难测的危难时,有些人方寸大乱,有些人愁容满面,有些人临危不惧。
卓纤儿显然是最后者。
在一阵轻轻的咳嗽声中,明修仪终于进入清平阁,叩见帝驾。
明修仪脸色青白,素白的丝绢轻掩薄唇,一直咳个没完。
该行礼的人都行完礼后,才到位份最低的卓纤儿向明修仪福了个礼。
明修仪深呼吸了口气,极力压抑着咳嗽,眼神流露着尊敬,不咸不淡地问:“不知道皇上命臣妾前来所为何事?”
东方锦皱了皱眉头,“你好像病得很厉害?上次你爹才追着朕问你如何,说是宗人府还没允许你接见亲属。”说完,疑惑地望向方皇后。
方皇后温和地解释:“皇上,前一阵子灾区闹瘟疫,所以宗人府才没安排。据本宫所知,明修仪会亲的日期已定在三日之后。”
东方锦点了点头,开口想询问今日所生之事,突然侧头对方皇后说了句:“皇后贤明,母后说当皇后的最重要是大方得体、贤惠淑德,看来你当得不错啊。”
方皇后微讶,没料到东方锦竟然会赞她,而脸容更显母仪在下的光辉了,“谢皇上夸奖。”眼角余光暗暗往卓纤儿瞥去。
刚好卓纤儿也在看她,两人的目光碰在一起,卓纤儿展颜一笑,也是大方得体。
“皇上,本宫看快入正题吧,不然误了宗人府的大事可不好。”方皇后突然敛容,语气严肃起来。
东方锦认同的点了点头,挺秀的龙体却侧向站在他身边的卓纤儿,显然有些紧张了。
方皇后睃了瑶玉一眼,示意瑶玉来问。
“明修仪,奴婢获皇后授意,查问一事,请修仪配合。”瑶玉有礼地往前走了一步,但依然站在属于奴婢的适当的距离上。
明修仪又咳了一声,一旁的梁忱请示了方皇后,取出一瓶药给她服下,咳嗽才缓了些儿。“臣妾知无不言。”她向东方锦及方皇后福礼。
“请问明修仪,傍晚你是否来过清平阁?”
“本修仪确实来过。”
“当时还有谁在?”
明修仪稍为回忆才答:“巧丽仪、宝贵人与本修仪同在。”
瑶玉又问:“有无奴婢侍候?”声音不急不躁,十分平稳。
卓纤儿不禁睃了瑶玉一眼,似有赏识。
明修仪仔细回想了一下,“本修仪确定当时只有我们三人。”
“敢问明修仪,宝贵人当时可曾教唆巧丽仪如若被翻中牌子,就装病欺君?”瑶玉问到重点了,众人莫不屏神静气地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