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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七章 越描越黑
玬妃抬手猛拍了三掌,含笑的眼神透着一股令人心寒的锐利:“梁忱,给巧丽仪诊视一下吧。”
在玬妃嚣张刺耳的声音中,巧丽仪大概已经明白她的幼稚了。她转身,惊愕地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太医梁忱,脸无血色。
“丽仪请坐。”梁忱一直躬身,边说边从药箱中取出一根红绳交给左欣,自己刚退到门外。
赵广命小公公搬了张轻椅出去给梁忱坐,尔后站到梁忱旁边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梁忱。
须臾,梁忱把红线交给另一个宫女,才躬身上禀:“回禀玬妃娘娘,经微臣诊断,巧丽仪仙体无恙。”
赵广脸色微变,复进正厅,带着丝怜悯的目光淡淡地瞥了眼巧丽仪。
这时,闲杂人等已经退至两旁。
正位底下只余茫茫然不明所以的巧丽仪,及跪着的落茵。
“林婉清,你可知罪?”玬妃不可一世地盯着巧丽仪,但灵巧的大眼睛透出的不是欲置人于死地的狠辣,反而友善得很。
“臣妾不明白。”巧丽仪确实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玬妃会来了,会在落茵禀报左欣的时候来了,也不明白为何玬妃比左欣先到,并且带着个太医前来。
她……她这是被算计了吗?
她会犯何罪?谁出卖了她?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巧丽仪懵懂的心头。
“欺君之罪,可诸九族啊。”玬妃无限同情地望着巧丽仪,可惜地叹了口气。
巧丽仪急切地望向左欣,见左欣点了点头以示玬妃所言不虚,才惊觉大难临头,慌忙解释:“臣妾……臣妾没有欺君……臣妾没有!刚才确是肚子疼来着。”
这种解释只能是越描越黑。
“啧啧,真是可怜,如花似玉的好人,就因为无知、因为轻信别人而即将香消玉殒。”玬妃徐步走到巧丽仪跟前,眼神饱含深意。
巧丽仪感觉眼前的玬妃太陌生了,和往日脾气火爆,冲动易怒相去甚远,她根本无法招架。
她不过是说了句肚子痛,就招致欺君死罪?这是连纤儿教她的啊,就为了躲避玬妃寻衅。
可现在怎么变成了她欺君,她得去死?
难道是连纤儿为报往日之仇设计害她?巧丽仪越想越糊涂,越想越忿怒,脱口而出:“连纤儿你害我……”
“原来是连纤儿教唆你!她是如何说的,你且说来与本宫知,本宫定会为你作主。”玬妃两眼倏地放光,双手急不及待地捉住巧丽仪的手但语气力持平静。
巧丽仪愣了愣,用了很久,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玬妃似是为此而来。玬妃真正要谋害的人是连纤儿。
傍晚她们说起此事,根本没有旁人,难道是明修仪出卖了她们?
还是迷雾团团,巧丽仪犹豫不决,究竟要怎么办。
而玬妃的意思很明显了,只要她把罪过推到连纤儿身上,她就能脱身。
她不想死。
玬妃见巧丽仪迟迟不说,难免着急,但依然耐着性子好言相劝道:“巧丽仪你放心,本宫说到做到,一定会为你做主。”
巧丽仪迟疑不决地望着地面,她担心这样一说,如果玬妃不能扳倒连纤儿,那么她日后就难做人了。
东方锦肯定恨死她……
可是她不想死啊,她才十八岁。
思前想后,巧丽仪终于做了选择:“玬妃娘娘,臣妾……”
在玬妃充满期待的眼神中,陡然间,一道令人惊异的禀驾声高高响起:“皇后驾到——”
话音未落,凤仪万千、多日不曾出宫的方皇后已经迈步进来。
始料不及的玬妃微微变了脸色。
“奴婢叩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千岁。”两位妃嫔可以暂时发愣,但身为奴婢,就一定要及时行礼,否则皇后身边的瑶玉随时可以把他们扔去挺仗。
方皇后优雅地向主位走去,紫苏先一步将玬妃坐过的软垫子拿起,换上一个从坤宁宫自带来的明黄绣凤垫子。
方皇后以贵气不凡的端庄之姿落座。玬妃俏丽的脸顿时阴云密布,她撇嘴道:“皇后姐姐,你怎么来了?”
没等谁答话,径身上前瞪着紫苏,“拿来!”她要她坐过的垫子。
紫苏探了方皇后一眼,才弯身呈上。
“哼,”玬妃冷哼一声,把软垫子扔到主位左下首那方椅子上,很用力地坐到上头,沉着脸不再言语。
“皇后娘娘……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这一变数使巧丽仪有些慌乱,只因她忆起有次与皇后交谈,被要求保连纤儿。
“平身吧。”方皇后眼波清明,微微一笑才扬眉问道:“抚心殿济济一堂,看来本宫来晚了,错过了些什么?”
玬妃闻言翻了方皇后一个大白眼,又瞪着巧丽仪,以眼神警告。
巧丽仪只觉如芒在背,她再傻也明白她的欺君之罪已经证据确凿了,现今似乎也只能向皇后坦白了?
她左右为难,呼吸不觉急促起来。
“巧丽仪好像很为难?今个儿可是个舍得庆贺的日子啊,妹妹应该开心才是。”方皇后好像没看见底下的人灰暗凝重的神色,只顾畅谈,“明朝皇上会亲自“迎春”,本宫也会陪伴帝驾,若是妹妹得了皇上宠爱,本宫可为你进言,共伴圣驾迎春归。”
玬妃倏地扭头瞪着方皇后,眼中的不屑似乎在说:方芷晴你就装吧,装得像个菩萨似的,小心摔死你!
方皇后眼中好像只有她所描绘的美好前程,其它一概不见,继续以春风拂面、母仪天下的端庄大器说道:“左姑姑你们一定得仔细侍候巧丽仪,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左欣出列,却是不敢领命,眼神闪缩。
玬妃见状突然又神气起来,“皇后姐姐,你有所不知,巧丽仪肚子疼呢,可不能侍候皇上哥哥喽。”
方皇后显得很意外,疑惑地望向一直跪在地上的巧丽仪,“发生了何事?”
玬妃抢着答:“巧丽仪说肚子痛,可是梁太医说她身体无恙,接着她供出是连纤儿教唆她装肚子痛,欺君罔上。”那响亮的声音是又高亢又刺耳。
方皇后不禁皱起了眉头。但她一点也不惊讶,仿佛也提早知道了这件事。“巧丽仪你自己说。”
“回皇后,的确是玬妃说的那样……”
方皇后严肃起来,“本宫的话听清楚了,你自己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于是,巧丽仪把傍晚在清平阁的事,仔仔细细再说了一遍,但忽略了明修仪说的那句最关键的话。
玬妃第一个从椅上跳起来,厉声骂道:“岂有此理,那小贱人竟敢在背后诋毁本宫声誉!”
巧丽仪吓了一跳,其它人也吃了一惊,连纤儿何时指名道姓说过玬妃一句是非了?
“来人,摆驾清平阁。”玬妃气势汹汹地命令,忽地回身甜甜一笑,福身道:“皇后姐姐请。这回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那种不识好歹的人了,不然别人会不把你放在眼里。”
老被玬妃晾在一旁的表情冷硬的方皇后,忽然又笑了开来,“玬妃妹妹哪里的话,这宫里就数你最顽皮。”
玬妃眼神冷锐,语里头却带着讨好,笑容更是甜美,“还不是本宫与皇后姐姐感情好,姐姐给惯的嘛。”拖得长长的尾音,让人恨得牙痒痒,偏生不能发作。
方皇后杏眸闪过一抹狠厉,笑而不语。
说话间,凤驾已迈出抚心殿。
再说清平阁中,卓纤儿才用过晚膳,正站在那株朝气蓬勃的梅花树下,吟颂道:“梅标清骨玉壶心,君子翩翩是菊兰……”
突然一把不安的声音响起:“主子,不好了。”
卓纤儿回眸,看了表情忧虑的小冬子一眼,并不恼他打扰,柔声问:“怎么了?”
“奴才刚才看见方皇后、玬妃、巧丽仪联同左姑姑及赵公公往这边来呢,快要到了。”小冬子十分担忧,但见卓纤儿听后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忽然间懵住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卓纤儿泰然自若地蹲下,捡起一片才掉落的梅花瓣置于鼻端,轻轻地闻了一闻,清香怡人。
小冬子努力地调整着情绪,但还是愁眉苦脸。
任谁都猜到这些人一同出现,准没好事。
“恕奴才多嘴,左姑姑及赵公公此刻应该在抚心殿张罗巧丽仪侍寝的大事才对,偏偏此时他们随凤驾一同到此,且个个神色凝重……”
“没事。”卓纤儿还是气定神闲,一点也没被这个消息影响。悠然地折下两枝娇妍的梅花别在发间,莲步轻移往内走去。
一直待在边上的落泉与焦急的小冬子交换了个眼神后,后者点了下头,连忙外出。
之后落泉也进了小厅,有些担忧地说:“主子,怕是来者不善。”
卓纤儿柔媚的黑眸闪过一抹精光,淡淡地吩咐,“过会他们来了,你只管说我身体不适正歇着,而你不敢入内打扰。”
落泉双眼倏地一亮,但仍然不太放心,“主子,奴婢私自与小冬子商量,他找皇上去了。”
他们已经默契得能以眼神沟通了?卓纤儿唇畔漾出温暖的浅笑,轻柔地嗔了一句:“多事。”
落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守在门外时,脸上愁云已消。
卓纤儿缓步进了内室,宽衣躺下。
不过一刻钟,凤驾已到。
未见宝贵人出来迎新驾,方皇后一点也不急,玬妃也显得很纯良。只有紫苏想发作质问落泉,瑶玉却睨了她一眼,稳沉地上前一步问跪迎的落泉,“落泉,宝贵人呢?”
落泉显得很害怕,颤声道:“回各位主子,宝贵人正歇着呢。”
“通传一声吧,让凤驾久等就不好了。”瑶玉边说,边探了方皇后一眼。
方皇后依旧不说话,高高在上的姿态显得更尊贵了,由紫苏扶着,入了小厅,坐到主位上。
玬妃及巧丽仪才紧跟着入内,分左右站在方皇后下首。
落泉没听到平身的字眼,还是跪着,不过转了个身,“皇后娘娘,宝贵人很困乏的样子,奴婢不敢打扰。”她惊惧地虚望着方皇后。
“怕什么鬼。”玬妃不耐烦地骂了句,未等方皇后发话,直接入内绕过屏风进了卓纤儿的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