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药中真相
玄妄在回天机处的路上察觉出不对劲，于是他立刻折回了药房，一看，那药碗已经不在了，玄妄问:“我带过来的药碗呢？”
弟子回道:“回公子，你和宫主离开后，小莫便将药碗收拾走了。”
玄妄一笑，事情果然没有这么简单，想必是那小莫害怕自己发现什么，所以才请了玄祭过来，不过玄祭能够过来，是不是说明这件事本身就和玄祭有关？
玄妄思考着，只不过这不是给落千凰的药吗？还是玄祭费尽心机去了西域才找的方子，那里面会有什么问题？玄妄丝毫没有想过玄祭会在里面动什么手脚，因为想不通，索性就去找小莫问问。
小莫看到玄妄突然出现被吓了一跳，玄妄的去而复返，让她更加紧张起来。“公子。”她怯生生的叫到。
玄妄没有说话，紧紧盯着小莫，问道:“今天，可是你将师傅请来的？”玄祭应该不可能这样凑巧就出现在药房。
小莫知道自己不能说，一旦说出来，自己的小命就保不住了。“公子，我，没有。”
玄妄的手有意识的拍打着轮椅的手柄，一声一声，很有节律，似乎要将这声音传进小莫心里:“你可知道，我一向容不得别人撒谎的。”
小莫身体打了个冷颤，却只能死死的咬着唇，什么也不敢说。
玄妄也不逼迫，只是用凌厉的目光看着小莫:“其实你也不必隐瞒了，我只是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师傅指使你做的？”那目光像是要将小莫刺穿，让小莫大气都不敢喘。
玄妄自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只是他想炸一炸小莫，或许会是一个更好的突破口。或许是忍受不了这种氛围，小莫在听完玄妄的话后突然跪了下来，哭泣着:“既然公子已经知道了，就别为难奴婢了，奴婢只是听从宫主的命令，奴婢也是没有办法。”
玄妄看小莫的语气有了松动，于是转换的策略，玄妄轻轻将小莫扶了起来，柔声问道:“我知道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也不必害怕，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你只需要告诉我，师傅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见玄妄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小莫才擦了擦眼泪:“其实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宫主有一天突然来找我，给了我这个方子让我每个月为千凰圣女熬药，奴婢从未想过要毒害圣女，只是，奴婢不敢违抗宫主的命令。”
毒害？难不成那药方里的那一味特殊的药，竟是毒药？玄妄被自己心里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随后很快将这个想法甩在了脑后，安慰自己:不可能，这药方是千凰自小就吃的，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玄妄冷了脸:“你可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竟然说师傅毒害千凰？你这可是构陷？”
小莫一下就被玄妄的话给慌了神:“公子，奴婢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构陷宫主啊！”
玄妄只感觉自己一开始想的那个答案就快要跳到嘴边，可是他生生咽下，问小莫:“药方在哪？给我看看。”
小莫将药方递给玄妄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逃避，如果事情真的像他猜测的那样，他该怎么办？
玄妄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心里准备，才打开了那药方，里面的药他都很熟悉，只有一味药，只是要熬制的汤剂是用鹤顶红包煎的。
用鹤顶红包煎入药，药性会大大改变，每一味药都沾染了剧毒，而因为是包煎，所以这味道不会被人轻易察觉。难怪，他一直觉得这药味有些奇怪，没想到啊！
玄妄感觉自己一下就没有了任何力气，那药方也从他的手中慢悠悠的飘落至地下，此刻的他愤怒有之，不解有之，愧疚有之，对自己的无能也有，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情绪，所有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大脑，几乎要将他撕裂。
小莫在一旁看出了端倪:“公子？”他这是怎么了，他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吗？还是说，她上当了！
想到这里，小莫突然一震:“公子，这，不是……”她急于想解释，一旦这件事从她口中被玄妄得知，那么她就完了。
可是玄妄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小莫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慢慢被升至高空，她的喉咙很紧，玄妄喷火的眸子就这样看着她。
“告诉我，这件事到底是谁指使你做的？”玄妄没有了以往的温柔，全身上下都充斥着戾气。
小莫被他掐着脖子，红被憋的涨红:“确实是宫主指使奴婢的。”
这边话音刚落，小莫的身子便如同飘絮一般被摔到了地上，玄妄暴怒:“到底是谁指使的？”他不相信，玄祭不可能这样对落千凰的。
随后玄妄心里苦笑，可是除了玄祭，又有谁走这个能力做这件事情呢？再者说，凭玄祭对落千凰的恨来说，玄妄怎么就没想到她会这样对付落千凰呢？
小莫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这样的愿望太可怕了，她跪再地上不停的求饶:“请公子饶命，这确实是宫主指使奴婢的，奴婢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千凰圣女动手啊，请公子饶了我吧。”
她哭得凄惨，可是玄妄心里却没有一丝同情，看着小莫的眼神一片冰冷，他突然发力，小莫被玄妄拖了过来，只不过一秒，玄妄就扭断了她的脖子。
她该死！所有伤害千凰的人都该死！
可是他的母亲呢？他该拿他的母亲怎么办？
看着小莫的尸体，玄妄突然觉得一阵绝望，或许，落千凰从小就没有毒在体内，而是因为玄祭每个月给她喝的这毒药，这种毒素日积月累，牢牢根植于落千凰的体内，所以，这一切的源泉，都是他的母亲而已？
玄妄出来的时候，面无表情，他吩咐外面的人:“将里面收拾一下。”
门外的人一进去看到尸体吓了一跳，谁都知道，玄妄很少杀人，可是如今，小莫到底是犯了什么错，才惹得公子这般愤怒，竟要杀了她泄愤！
小莫被杀的消息，玄祭很快就知道了，玄祭知道这件事终究还是没能瞒过他。“公子现在在哪？”
“回宫主，公子离开后便去了后院。”
玄祭在后院找到了一身寂寞的玄妄，来到他身侧，玄祭没有立刻开口，她知道这个事实玄妄目前还无法接受，所以她给玄妄缓冲的时间。
最后还是玄妄先开了口:“千凰她，从小就没有中毒是不是？”玄妄的语气很平静，但是玄祭却知道，玄妄心里一定也是惊涛骇浪。
于是玄祭选择沉默，沉默也是默认的一种，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了，玄祭也不会再有什么隐瞒。
“你说她活不过十八岁，其实是你不会让她活过十八岁是不是？”
玄祭依旧沉默，但是玄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是他呵呵笑了两声，然后转身就走，似乎一句话都不想和玄祭说。
玄祭却固定了轮椅:“你不想听听我是怎么说的吗？”
玄妄却固执要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因为千凰的母亲害我残废，所以为了报复，你要害死千凰不是吗？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了，现在我想静静。”
玄妄的武功不敌玄祭，玄祭紧紧控制着轮椅，不让玄妄离开。她不能就这样让玄妄离开，一旦如此，那他们母子两的隔阂就会越来越大了。
“你难道不恨吗？小时候你是多么羡慕那些健全的人，你都忘记了吗？”
玄妄突然爆发:“是，我是羡慕，可是我知道我已经成了这样了，就算羡慕又能如何，这腿已经坏死了，再也好不了了，我已经认命了。”
玄祭看到玄妄这样立刻说道:“可是，原本你也是健全的人啊，若不是因为落千凰的母亲，你也不会成为这样的。你怎么能忘记这种仇恨呢？”
“我忘记了。”玄妄怒吼:“不，我从没有怨恨过谁，我不恨千凰的母亲，更不会恨千凰，你只不过是披着为我报仇的伪装，来泄愤而已。”
玄祭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很陌生:“我可是你娘，你怎么能够这样想我？我确实是想未你报仇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你还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一向乖巧懂事，他怎么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玄妄心里何尝不痛，可是再痛，又哪里比得过落千凰在玄祭手里受过的伤害！她本就是无辜的，可是如今，却要受这么多的平白无故的伤害。
“娘，你从来否不曾为我想过，一开始我便不想报仇，是你一直有执念，对千凰，我也尽力在弥补你给她的伤害，可你……”玄妄摇了摇头，语气里是满满的失望。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千凰，因为你的母亲，但是也请你以后不要在做对千凰不利的事，因为我是她的哥哥。”
玄妄说完这话就离开了，以后，他不会让这些事情发生在落千凰的身上了，就算那人是他的母亲，玄妄也不允许。
是他对不起千凰，若是他能够早一点发现，或许事情还能有所转机，可是如今，还能有补救的办法吗？
他的母亲已经做了太多错事，已经给很多人都造成了伤害，而这些人，都是他的亲人。而他如今所能做的，也不过如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