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首战告捷（四）

鸡岭关建在两山之间，扼守住了通往安南朝的唯一一条大道。胡威望着那两侧的高山，他现在站在这鸡岭关前都无法想象沐瓒的那二万人马是怎样从这高山上翻过的。

胡威指挥南征大军在鸡岭关前一字排开，两侧是由弓箭手押阵，火绳炮则放置在身后的一处小山上。

胡威将前锋营的一万人马放在自己的身后，主要是想等鸡岭关被破之时，由他们打头阵冲入关内。

“石化勇将军，前去叫阵。”胡威这也算是人尽其才。石化勇是一个暴脾气，且武功也不弱，由他去叫阵是再好不过的。

石化勇得令，拍马而出，在距离鸡岭关二里处驻足，对着鸡岭关上的交趾守兵大骂道：“交趾小儿，你们听着，我南征大军已到，速叫黎元兵出来投降。”

鸡岭关的守将黎元兵，在胡威的南征大军还没有兵临城下时，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所以他在把各处退下来的游兵放进关后就关闭了鸡岭关。

石化勇在鸡岭关前叫阵时，黎元兵带着一众副将就站在鸡岭关上，看到那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明朝军队，原本还想拚力一战的黎元兵一下子失去了勇气。“这仗光靠我们自己是没法打的了，挂出免战牌。”黎元兵对身边的副将说。

石化勇站在一里之外，并不能看到关上的黎元兵，他继续站在那里叫骂着，“黎元兵，你他妈的胆小如鼠，既然不敢一战，就给老子速速投降，否则待爷破关之后，一定斩你全家。”

鸡岭关上终于有了反应，只是那反应是他们挂出了免战牌。石化勇见此，气得直跳，骂得是更利害了。

胡威知道鸡岭关上挂出了免战牌不管石化勇今天再怎么骂阵，黎元兵恐怕也不会出战了，那想乘势拿下鸡岭关的愿望也就落了空。

胡威现在主要想的是若不能迅速破关，那穿插到敌后的沐瓒二万余众兵马就危险了。

胡威不能依照常规按布就班地去打，“通知神机营，用火绳炮轰关。”

胡威刚说完，旗牌官就向身后的神机营发出了信号。

神机营早已填装好了弹药，一得到元帅的命令就数十门火炮齐射，炮弹撕破空气，带着呼啸向鸡岭关上飞去。关上的黎字帅旗上第一轮轰击中就被掀飞了。不间断的炮轰，一下子把黎元兵吓破了胆，他带着十位副将慌忙从关上跑了下去，退回到自己的大帐，“如此这般，免战牌也没有用了，这仗还怎么打，你们大家都说说。”

黎元兵在大帐里根本都静不下来，他来回地走来走去。

“将军，鸣岭关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一个副将被黎元兵的情绪所感染，他紧张地问。

“正常应该明天午时才能到，具体时间谁又知道。”黎元兵有些无奈地说，因为他心里没有底，不知鸣岭关的人能不能派援军来。

“我们这样能坚持到明天午时吗？”还是那个副将不相信地说。

他们原本想通过挂免战牌来拖延时间，为援军的到来争取时间。

可这次的大明朝南征军不按常理出牌，也不顾什么疲劳之师不可战的道理，而是一到就叫阵，自己不对阵就用炮轰，那炮弹就象是不要钱似的，没完没了。

鸡岭关内，黎元兵额头挤成了一条黑线，他本想借下面副将之口，弃关后撤到鸣岭关，与那里的守将阮洪合兵一处，固守鸣岭关，来阻止大明朝南征大军的前进脚步，若时机成熟还可趁势夺回自己的鸡岭关。

可是现在自己的副将意见不一，就令他左右为难了。若是其他副将的意见，黎元兵可以漠视，但黑塔副将是现在黎氏王朝的人，他的意见不能不引起黎元兵的重视；否则，若是黑塔副将黎寿在王朝把自己的战略撤退说成是弃守丢关，那自己一家老小就没有活路了。

黎元兵望着争论不休的副将，一直都没有表态。

听着关口那轰隆隆的炮声，副将陈再心心急如焚，心想若是关一破，到时想撤退都来不及了，同时他也知道这样争论下去也一直不会有结果，他把希望寄托到主将黎元兵的身上，“是战是撤，请黎将军做主。”

副将陈再心是黎元兵的亲信，黎元兵见陈再心求助自己，他也没有直接回答陈再心，“黎副将，详细地说说你的想法？”

黎元兵与黎寿虽都姓黎，但黎寿与现在的黎氏王朝却要比黎元兵亲得多，这就是黎元兵忌惮的地方。

“鸡岭关是我黎氏王朝的门户，不能丢，现在我们一仗未打就弃关而逃，势必会影响后面各关的士气，所以我们要拚死一战。”黎寿毫不客气地说。

“说得轻巧，二十万的明朝大军，我们仅有五万，加上收编的游骑军，也才不足八万，你拿什么与别人打，更何况他们还有这火炮助威。”陈再心大有把黎寿生吞了的想法。你想在凭借军功在黎氏王朝站住脚，你别把我们拉着垫背。陈再心现在就是这样想的。

听自己的亲信副将陈再心这样说，黎元兵也不失时机的支持道：“是啊，黎副将你可有破敌火炮之良策，切不可呈匹夫之勇，那样是要白白死很多人的，这可都是我黎氏王朝的精兵强将。”

“如果不是你在关上悬挂免战牌，大明的军队也不会用炮轰关的，他们不会做有失他们大明朝威望的事的。”从黎寿的话中隐隐听出他对黎元兵的鄙视和对大明朝的欣赏之意。

黎元兵又怎么没有听出黎寿那话中的鄙视之意，他心中虽是怒火熊熊，但嘴上却说：“既然如此，那将就令副将黎寿、阮成发、阮成财、阮成喜一起点齐二万人马出城迎敌。”

阮氏三兄弟都是跟黎寿跑的人，现在也是主战派。黎元兵现在一股脑地都给他们派上阵去，如果他们赢了自己也不吃亏，若是输了阵仗，那以后他们一定会老实一些。

黎寿没想到黎元兵在关键时刻会给自己来这么一手。这是想利用敌人的力量来削弱对立方的势力呀。黎寿现在虽然看出了黎元兵的用心，可他也是有苦说不出。

黎寿也不是不想撤退，只是他想黎元兵一个人把弃关撤退的责任担下来。将来自己再率兵把关夺回来，那这功劳可是天大的了。

黎寿望着黎元兵，“黎将军真要这样做？到时候击溃了敌军，你可别抢我们的功劳。”在黎寿的心中与大明朝的南征军打一仗的信心还是有的，一仗之后他就会以要休息调整为由，挤对黎元兵，让他点别的将出战。

“走，我们点兵出战。”黎寿对站在身边的黎氏三兄弟说。在军中兄弟多人为将领的不是没有，但却是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