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皇宫中的平安夜

转眼到了第二天，按照洛雨的提议，他们今天打算先去夏宫，也就是彼得宫。又名普希金城的皇村则是第二站，那也就是叶卡捷琳娜宫的所在地。没想到，今天一早又遇到了昨晚在酒店门口碰见的那人。他让众人叫他老贾，称自己一个人出来旅行，在这里人地生疏，也不会说俄语，希望能和众人搭个伴。还让大家看他手臂上的绷带，说这就是在莫斯科留下的，自己是真有点怕了。

“我们昨天可是刚打了个黑帮大佬，跟着我们才叫不安全。”周伟说道。

老贾听得一愣，苦笑道：“你们还真能惹事。不过这才叫有本事的人，不怕他们。看在同胞的分上，就带上我吧。”大家架不住他苦苦哀求，岳教授也说出门在外谁都不容易，最终还是带上了他。

彼得宫坐落在芬兰湾旁边，被水系分割在一个独立的小岛上。原本是可以一路坐船过去的，可现在河面结了冰，只能走陆路过去。夏宫，顾名思义，是夏天才该来的地方。此时是严冬，喷泉全都没开，直通芬兰湾的水池也结了冰，盖上了厚厚的白雪。金色雕塑一夜白头，一派冬日的萧瑟景象。

众人大略转了一圈就到了中午，吃过午饭便又驱车赶往郊外的皇村，不知不觉，天空又飘起了雪花。没想到的是，众人再一次失望了。叶卡捷琳娜宫里，宽大的草坪上铺满了一层干净的白雪，远看上去像是一张雪白的地毯。主宫殿门外立着一棵大大的圣诞树，可这一切都与众人无缘，庄园门口镀金雕花的铁门紧锁，他们被告知工作人员也放假了，圣诞节前后这里不对外开放。

眼看就要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大家又把希望寄托在萧卓身上。本来已经约好不联系家里的萧卓，无奈还是找朋友打了几个电话。

她的本意是让这里留守的工作人员带他们进去转一圈，没想到这些想巴结萧家的人格外卖力，不知怎么竟然联系上了直管这里的重要人物，最后反馈回来的结果是出人意料且让人兴奋的——他们获准以临时工作人员的身份，在叶卡捷琳娜宫的偏厅里住上一夜。当然，活动范围是受限制的，琥珀宫和摆放重要文物的展厅不许进入，那些地方都额外加了锁。

得到这个消息后，几个女孩异常兴奋，真的可以住进女王的宫殿里，这是她们先前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虽然很多房间不让进，但眼前花园里的一切，足够她们好好欣赏一番了。同行的老贾也大为吃惊，连称自己运气好，出门就遇到了贵人。

可以住皇宫，自然就不想住酒店。于是行程再次改变，下午在这里玩一阵之后，便先回城过圣诞节，晚上再回这里过夜。没有进皇宫，众人在花园里漫步起来。叶卡捷琳娜二世时的沙皇俄国空前强大，就如中国的大唐。不得不说，女皇的生活奢华得让人嫉妒，仅那些风格相似却功能各异的配套建筑，就让众人啧啧称奇。先前在门口等消息耽误了不少时间，圣彼得堡的冬天日落时间非常早，他们不敢耽误太久，反正晚上还有的是时间回来看，便早早回了城。

离开寂静的皇村回到市中心，天已经黑了。今天是平安夜，一场盛大典礼已经开始。城市的圣诞焰火表演被安排在靠近冬宫的一座小岛上，一支接一支礼花弹不停飞上夜空，绽放出各式各样的光的花朵，照亮了天际，也倒映在那些没有冰封的水面上。冬宫广场上站满了人，亚历山大纪念柱周围，一圈粗大的激光灯柱冲天而起，笔直地照向夜空。飘飞在光柱中的雪花像深海中的一个个气泡，给人一种似真似幻的感觉。广场的一端搭起了演出台，一队队唱诗班的孩子在上面唱着圣诞歌，演着耶稣出生时的故事。冬宫高大的外墙变成一张大幕，彩色的光绘打满了整面墙壁，给所有人呈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众人一路开车寻找，但几乎每个教堂里都站满了手持蜡烛的信徒，可谓是“站无虚席”。圣彼得堡的一千多所教堂，也许今天全都满员了。在街头一直游逛到午夜，平安夜的钟声敲响了，如海般的钟声汇集成了一首旋律悠扬、沉重而温柔的歌，深深敲打进了每个人的心灵。时间似乎定格在了这一瞬间，大家像群孩子一样傻笑。他们想去找那钟声的来源，却发现它竟然无处不在。

听过平安夜的钟声，众人心满意足地结束了平安夜之旅，在风雪中驱车返回皇村。路程并不算长，可当他们在雪夜里再次站到叶卡捷琳娜宫门口的时候，却被眼前的场景深深震撼住了。

周欣喃喃说道：“我们这是穿越了吗？怎么好像回到沙皇时代了。”

通向宫殿的那条长长的道路两边，每隔数米的小铁柱都插上了一只罩着玻璃罩的油灯，一直延伸到宫殿门口。整个叶卡捷琳娜宫灯火通明，几乎所有的房间都被点亮。暖暖的烛光把每一个房间染成了橘黄色，与窗外飘飞着的雪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把人们带回了那个贵族们在点满蜡烛的大厅里夜夜笙歌的年代。众人走进花园，才从开门的工作人员口中得知，原来是线路出了问题，整个皇宫停电了。而今天是圣诞节，不能让所有房间黑着灯，这才点起了蜡烛。

大家在宫殿内转了一大圈，总能发现些让他们赞叹不已的艺术品。到了后半夜，蜡烛相继熄灭，众人玩了一天，也心满意足地回了各自的房间。今晚是平安夜，吹熄了最后的一支蜡烛，整个叶卡捷琳娜宫都沉沉入睡了。

是夜，洛雨和萧卓的房间外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洛雨，是我。”陆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一阵窸窣的穿衣声后，洛雨出了房门。陆林问道：“咱们明天就走吗？要不要再确定一下方向？我有种不安的感觉，也许我们错了。”

“这会儿？开什么玩笑，门都锁了，出不去怎么用玉衡？”洛雨睡眼蒙眬地回答，“不用担心，回头再跟那幅油画对照一下，应该能找到那个地方。不过估计到时候还得看水静的。”

“画？水静？那画原件都被抢了，还有可能找回来吗？”陆林问到。

“欣欣拍下来的应该就可以，你忘了？”洛雨偏着头皱眉看着他说道。

“哦，对对！”陆林恍然大悟，“我都快忘了。那没事了，你回去睡吧，其实就是不太安心罢了。”陆林说着就往回走，洛雨看他进了房间，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困意袭来，她也回了房间。

“抓贼！”

一声尖叫打破了夜色的宁静，接着就听到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陆林和项昊第一时间冲出房间，循着尖叫声，他们来到了周欣、水静和雪儿三个人住的房间。

“有小偷，想偷我的相机！静静受伤，雪儿追出去了！”周欣急促地说道。

“昊子你看着静静，我去看看！”陆林说完转身追去。

黯淡的天光下，雪地反射着微弱银光，透过一排整齐的大窗户照进走廊。陆林一路急奔，周围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也不得不放慢脚步静静聆听，可长长的皇宫走廊里只有他的呼吸声。举目四望，地上有一串血迹，陆林心中一紧，他真担心雪儿会出事。而且这件事也透着蹊跷，周欣的相机虽然挺值钱的，可这座皇宫里到处都是宝贝，什么人会放着珍宝不偷而去偷一部相机呢？他一边想一边循着血迹往前走，不知不觉转过了一个拐角。突然一阵怪风袭来，手里的蜡烛一下就灭了，一只手闪电般地堵住了他的嘴。

陆林刚想回身反击，却听到一个女声说道：“闭嘴！”那是雪儿的声音。陆林这才松了口气，就听雪儿用生硬的汉语小声说道：“那货……那厮……里面……好多影子……不敢进！”雪儿指着身旁的一个房间说。陆林刚才没注意转角后的房间，只记得它好像不小。

陆林小声对雪儿说道：“我进去引他，你守在门口，找到机会，打！”说完后起身，在房间门口点亮蜡烛。房间的深处陡然亮起一道微光，一个手持烛台的人影出现在那里，光线从下向上照得那人的脸色格外可怕。定睛一看，才发现对面原来是面大镜子，镜中人正是自己。虚惊一场后，陆林抬脚走进房间，看到对面站着三个自己，靠近门的一面墙壁上也有很多他的身影。这是一间有很多面镜子的房间。

房间很长，四周静悄悄的，那些镜子的个头儿很大，都有一个雕刻得非常精美的金边落地镜框。虽然这里充满了古典韵味，美轮美奂，可身子一动，千影摇晃的景象看上去还是让人毛骨悚然，总感觉身后那面镜子里的影子不是自己的。陆林端着烛台一步步向房间尽头走去，烛光一点点照亮前方，后方一点点陷入黑暗，他看不到人，听不到脚步声，一切还是静悄悄的。就这样一直走到房间的尽头，另一端也有一扇门，却是紧紧锁着的。

他又把烛台举高，天花板上的油画被照亮了，他和镜子里的影子都隐在黑暗里。就这样一步步又从房间的尽头走回门口，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再次转身面向房间，这次他蹲了下去，把烛台放低，学鸭子一样蹲着走了起来。没走出几步，他突然发现烛光尽头的镜框前，多出了一双脚！几乎与此同时，那双脚动了，一阵劲风吹熄了蜡烛，房间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陆林感觉一股劲风袭来，猛地向后一跃，轻轻落在地上不动，静下来分辨对方的方向。门外的雪儿此时也动了，从门口像阵风一样掠了进来。对面那人脚步甚轻，但动作极快，竟然跃过了陆林向门口袭去。接着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刚冲进房屋的雪儿也失去目标。片刻安静后，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那人竟然跑了出去！脚步声越来越远，陆林没想到那人竟然这么快，叫了声“雪儿快追”，便起身追出门。

雪儿在房间里又停了一下，她并没有感觉到那人出去的动作，怎么一下子就跑了？来不及多想，她也追了出去。黑暗中脚步声不断，几个人在偌大的皇宫里展开了追逐。

两个人起步晚了，只听到远处的脚步声，却看不到人。转过一道道走廊，渐渐地，前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小。雪儿和陆林并驾齐驱，微弱的光线下，她的视力比陆林还好。可这庞大的宫殿里太大也太复杂，兜了数圈后，两人还是把人追丢了。而且，他们在一条条走廊和房间里迷了路。

“算了，咱们找路回去吧。”陆林停下脚步对雪儿说道。人已经追丢了，而雪儿又带着伤。两个人往回走，没多远就看到前面有烛光亮起，一个人走了过来，边走边问：“你们没事儿吗？”来人竟然是老贾。

“你怎么在这儿？”陆林边说边瞄了一眼他的鞋。那是一双拖鞋，跟在房间里看到的那双不一样。

“我听到有动静，就出来找找你们。你们没事儿吧？”老贾举着烛台问道。

“没事儿，抓个小偷，让他跑了。”陆林回答道。

这么一闹，工作人员也被惊动了，混乱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安静下来。老贾和岳洪教授回去睡了，大家凑到房间里看水静的伤势。同样是一道刀伤，伤在胳膊上。

“刚才的事不对！”烛光下，陆林说道，“这里晚上不会放外人进来了，工作人员又没有动机，刚才的人，应该就是我们之中的一个！”说着他向老贾和岳洪的房间使了个眼色道。

“那个老贾很有嫌疑，没准连这个姓都是假的。说来真巧，咱们刚说起相机的事儿，就有人来偷相机，会不会那时有人在旁边偷听？”洛雨说道。

“我什么时候问你相机的事了？”陆林不解地问道。

“就出事之前呀！”洛雨说道。

“做梦了吧你？”陆林说道。

“哎？明明就是刚才……”洛雨有些混乱了。那会儿她本来就睡迷糊了，整个过程意识不太清醒，难道真是个梦？

陆林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又说道：“大家都注意点，小心一点儿这个老贾。他说过完圣诞节去欧洲，看他明天走不走。”

“过个圣诞节也不安心，看来咱们真的不如想象中的安全。”周伟叹口气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次都玩儿够了吧？明天继续向北。”陆林说道。

“下一站咱们去哪儿？”水静问道。

“我也不知道。”洛雨摇头说道。

危机四伏而前途未明，这个平安夜谁也没有再睡踏实。转眼到了第二天，按照先前说好的，离开之前工作人员把他们带的随身物品都检查了一遍，之后众人便驱车回到市区。令大家没有想到的是，老贾真的跟众人辞行离开了。

“难道真的不是他？”项昊小声问陆林，“难道是老岳头儿？不可能啊，那岁数连打套太极拳都费劲，怎么可能把水静和雪儿都伤了？”

“不管是谁，只要他别有用心，总会露出马脚来，静观其变吧。”陆林一时也没有好办法。不想当岳教授得知他们要继续向北之后，也离开了，众人一时有点不知所措，难道昨晚的事真是外人干的？大家提高了警惕，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决定今天就走。

从皇村回来已经耽误不少时间，等把行李都收拾好，已是中午。吃过午饭，一行人再次启程。这次他们连目的地在哪儿都不知道，只能一路向北。

车行驶在河边的公路上，萧卓指着一艘停靠在岸边的大船说道：“你们看，那就是‘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十月革命就是从那里开始的。罗马神话里，‘阿芙乐尔’是黎明女神，她唤醒人们，送来曙光。说来列宁当时也真会挑船，就是它的一声炮响，拉开了曾经笼罩了半个世界的红色大幕。”

“卓姐你不知道，我们这次行动的代号就是‘黎明女神’！”水静笑着说道。她的伤不重，包扎之后睡了一夜，现在已经没有大碍。

“还‘黎明女神’呢，这边天黑得多早啊！但愿不要太远，我是真不想进北极圈了，冻死了。”裹得跟个毛球一样的周欣说道。

汽车渐渐驶出圣彼得堡的市区，沿着公路一路向北。

“欣欣，把你相机给我看看。”洛雨说道。看着路两边荒凉的雪地，她还在对昨晚的事耿耿于怀。怎么对方会惦记上周欣的相机呢？难道是为了那幅油画？洛雨接过相机，再次翻看起那幅油画。

孤独耸立在岸边的长生天祭坛，漫天飘飞的雪花，闪耀着金色波光的洞口，波涛汹涌的大海……等等！波涛汹涌的大海？洛雨仿佛又回到彼得宫的观景台上，眺望着冰封的涅瓦河和波罗的海。没错，就是这里！涅瓦河和波罗的海都冰封了，他们再往北走，前面的广大水域只剩下了白海和北冰洋。那幅画里雪花飘飞，显然是在冬天画的。可俄罗斯境内比圣彼得堡更高纬度的地方，怎么可能有波涛汹涌的大海？

“我明白了！我知道我们的目标是哪里了！”她终于想到这幅画的问题所在，兴奋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把同车人吓了一跳。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次是真的知道咱们的目的地在哪儿了！”洛雨兴奋得手舞足蹈。众人闻言围上来，可看了相机屏幕上的油画依然不明就里，只等洛雨解答。

洛雨深深吸了口气道：“我们先前以为这画上的海就是波罗的海，可我们在圣彼得堡看到了，那里的海岸线是冰冻着的，而我们的目的地比圣彼得堡的纬度还要高。在俄罗斯的境内，从沙皇时代就有人类聚居，且冬天也不会冻结……这样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俄罗斯的北方重镇、北海航线的起点——摩尔曼斯克！”

“你确定？”陆林问道。

“我也不确定，只能说可能性最大。”原本兴奋的洛雨被问得有些泄气。

“好吧，咱们把下一站暂时定在那里。不过听你刚才的分析，多半是不会错了。”陆林笑笑说道。

圣彼得堡和摩尔曼斯克直线距离一千多公里，他们出门晚了，这天一直行驶到午夜，才在一个小镇住了下来。洛雨打开玉衡测试，指针还是向北，那针头却向下沉了不少，看来他们真的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众人就相继起床，在夜幕下继续赶路。

路上，开车的陆林问罗瑞：“瑞子，你表几点了？我表好像坏了，天还没亮呢，就显示十一点半。”

“哎？怪了！我的表也是十一点半。”罗瑞看着表说道。

“你们表都没坏，天不会亮了。”萧卓说道，“我虽然没来过，但听说过。在冬季结束春季来临的这些日子里，这里没有白天，只有黑夜，即使到正午也是黑的，也就是平时我们所说的‘极夜’。这里和西伯利亚的上扬斯克有些不同，冬天没有白昼，夏天没有黑夜。”

说着萧卓叹了口气：“难怪我们家先前一直找不到，谁能想到他们没有把东西放到西伯利亚而是放到了这里？原本以为古籍里提到的‘日不落之山’只是形容纬度高、每到夏天入夜不会超过两三个小时的地方，没想到那竟然是真正的‘日不落之山’！摩尔曼斯克每到夏天，有两个月是没有日落的，24小时全是白天。但同样的，摩尔曼斯克的冬天，也有将近两个月时间是极夜，24小时全是黑夜。我们来得真不是时候，现在，那里正是一座‘永夜之城’！”

“卓姐你是说……白天跟晚上一样，也是一片漆黑？”水静问道，她从没听说过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地方。

萧卓点头道：“是的，一天24小时，太阳全在地平线以下。不过根据纬度的不同，极夜的长短和亮度也会不同，纬度低一些地方，极夜的时间短一些，白天正午时会像天蒙蒙亮时的样子。但像南极点和北极点这样的世界顶点，每年有将近半年时间全是极昼和极夜，几乎没有白天或者夜晚。”

“那岂不是极阴又极阳的地方？真想去看看。”水静向往地说道。

“那里夏天也能冻死人！没有昼夜交替的地方可是很难受的。”萧卓说道，“说起来，好像摩尔曼斯克就有供人去北极旅游的核动力破冰船。不过咱们还是先担心眼前的问题吧，按照洛雨的推断，目的地是摩尔曼斯克基本可以确定。可问题是，那里有一些海岸线是我们不能随便进入的。”

“比如说？”罗瑞问道。

“摩尔曼斯克不但是北极圈里最大的城市，俄罗斯最大的渔港，同时，它也是一座军港，有很多禁区，比如俄北海舰队司令部。俄罗斯的舰队可以从这里进入北冰洋，然后不经过任何国家的领海就能到达世界上的任何海域。”萧卓说道。

“这个我知道！”项昊说道，“二战期间，各国就是通过摩尔曼斯克向俄罗斯源源不断地输送物资。德国为此还派出了最精锐的特种部队，发动了代号‘北极弧光’的特种战。这是经典战例！”

“那里有什么著名的山脉吗？如果能确定‘日不落之山’在哪儿，那条海岸线就好找多了。”洛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