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石麟的选择

黑夜在火光的照耀下如同白天一般明亮，周围到处是面目全非的尸骸。石麟静静地躺在废墟里，他的玄武战甲已经启动了，这套坚不可摧的战甲帮他抵御了全部攻击，可是他仍然失去了意识，昏倒在地上，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现在的自己只留下衣服空荡荡的躯壳。打倒他的不是成吨的伤害，而是心灵的创伤。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一边了。一个是对他很好的奎哥，一个是将要“拯救”世界的波哥。周围此起彼伏的爆炸声让他感觉到很头疼“你们都静一静，吵死了。”

海波已经没有时间去感知石麟现在在哪！大地女神控制着泥土构成了一个100米高的岩石巨人，那岩石巨人手中还拿着一把大得离谱的战斧。还没等海波发起攻击，同样变成岩石巨人的炳翔不知从哪扑了出来，撞在那岩石巨人身上，那岩石巨人顿时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上，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海波感觉到大地发生了猛烈的震动。

“你不行了吧，我救你来了。”炳翔还是一如既往地嚣张，那岩石居然慢慢地站了起来，炳翔又把他一脚踹翻，他朝着岩石巨人怒喝道“喊我一声翔哥我就放了你。”

那岩石巨人将周围更多的岩石凝聚在身上，然后发疯似得朝着炳翔扑去，和炳翔扭打在一起，炳翔略占上风，可是岩石巨人也不甘示弱。

海波很清楚自己的战斗力与希丝塔尼雅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即便有炳翔的帮助也没用。更多的岩石士兵出现在海波面前，他们就像幽灵似得接近海波，而海波则用骨刺将他们打散架。炳翔依然和那岩石巨人扭打在一起，由于距离太近，岩石巨人的战斧毫无用武之地。

“今天是你们的死期，凡人。”希丝塔尼雅做了一个合手的动作，响亮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那音波功震得他耳膜出血，浑身无力，炳翔似乎没有受到影响，可是海波中感觉天上有什么东西再靠近，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希丝塔尼雅创造了一块硕大的巨石向他缓缓压来，那巨石有一座岛那么大，如果他撞击到地面，方圆十公里的基础设施将会被彻底摧毁，可是海波现在根本无能为力，之前的音波功已经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使用法术。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那巨石突然闪耀出蓝色的光芒，紧接着发生了猛烈的爆炸，一股如大海般汹涌的奥术能量出现在空中，那正是康宸的能量，巨石被他震成了粉末。海波心想康宸虽然法力高强，可是还不至于如此强大，但他很快找到康宸法力变强的原因，何之夜正躲在一旁增幅康宸的战斗力，他们配合得和当年一样默契。

飞灰洒了海波一身，海波从灰烬与碎石的废墟中爬了出来，何之夜连忙用圣光帮他修复伤口，并增强了他的能量强度，希丝塔尼雅好像很生气，她极速靠近海波，海波面前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光芒，一根硕大的地刺洞穿了他的头部，如果他是普通怪兽，兴许已经死了，可他体内毕竟留着女王的血，超速再生的能力让他很难在战斗中死亡。

海波艰难地拔出地刺，扔到了一边，他的伤口顷刻间就愈合了，这愈合能力显然超出了希丝塔尼雅的想象，她猛踩了一下地面，地震又开始了，这次的地震强度达到了9.6级，而且持续的时间更长，变成怪兽形态的海波兴许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可是远处战斗的普通人与恶魔士兵已经站不稳了，纷纷躲在地上，锡城的建筑物更是悉数倒塌，哪怕是一层楼高的小平房也被地震产生的冲击波撕得粉碎，滚滚的浓烟很快充斥了整座城市。

与其说她是大地女神，不如说她是毁灭女神。何之夜给海波增幅了一下速度，海波几乎再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就跑到了希丝塔尼雅身边，他挥起骨刺，砍向希丝塔尼雅的头部，而希丝塔尼雅居然徒手抓住他的骨刺，然后用地刺构成的长剑刺穿了他的胸膛，他的熔岩外壳在希丝塔尼雅面前就像豆腐一样脆弱，鲜血不停地从海波身上留下，希丝塔尼雅又用大地形成了一只硕大无朋的手，扭断了海波的脖子，骨头断裂的声音听得何之夜毛骨悚然。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海波遭受如此沉重的攻击居然没死掉，金色的光芒与蓝色的能量几乎同时出现在海波身上，那些伤口转瞬间又消失了，就连她用泥土构成的巨手也变成了碎石。海波的眼神里愤怒大于惊恐，他发出一阵沉闷的吼叫声，紧接着，他朝着希丝塔尼雅吐出了一口热射线。

海波遭受如此重创依然没死出乎了希丝塔尼雅的意料，他更没有想到海波会那么快进行反击，可她毕竟是使者级新神，金色的能量在她面前形成了一个镜子般的护盾，海波的热射线打在护盾上居然给护盾造成了一个大口子，希丝塔尼雅急忙退到一边，而海波不依不饶地扑向她，那只庞然大物现在更像是一头疯狂的野兽，希丝塔尼雅做了一个挥手的动作，无数巨石打在海波身上，虽然没起多大作用，可是延缓了海波的攻势，紧接着，一道冲击波将海波震飞数十米，海波好不容易才停稳，又有数百根地刺从地底窜了出来……

石麟的意识回到了自己的童年，虽然他是玄武帮武帮主的干儿子，可是不管是帮派里，还是外面，都没有人看好他，还总是有不少人在武帮主的亲儿子武心的带领下欺负他。石麟还记得自己上课回答问题的时候，偷偷地把椅子拉开，害得他摔倒在地上。

他想向自己最喜欢的女生表白，他觉得自己和那女生的关系还可以，可是那女生只是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说，当他是个笑话，石麟当时很伤心。

一次去东区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他被青龙帮的人毒打了一顿，还被丢进了河里；一次去南区看电影的时候，他被白虎帮的人扔到了粪池里；一次他去西区赔女朋友逛街的时候，他被朱雀帮的人扒光了衣服，绑在木桩上打……

现在回想起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觉得自己之所以被其他人欺负，是因为他自己太软弱了，整天想找一个厉害的靠山是不行的，只要自己的靠山不在这，或者靠山起不到作用的时候，他会换来更多的嘲弄，更多的欺负，更多的白眼和排挤。

只有自己变强了，才不会被欺负。石麟回想起自己长大后，得到了玄武战甲，普通混混是不敢欺负了他，可是会欺负他的人依然数不胜数……这个世界就是那么神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从黄奎成为黑暗之神后，他投奔到了黄奎门下，这下，没有人敢欺负他了，可是石麟感觉得很失落，很低迷，因为在其他人眼里，他是个为虎作伥的家伙，他背叛了自己的信仰，自己的族群。

虽然石麟已经娶妻生子了，可是在他的婚礼上，除了黄奎和几个魔神级恶魔，没有任何人参加，石麟第一次感到孤独，不是小时候被打无助的时候，而是现在……仅仅身体变强不行，信仰也要变强。

黄奎对他很好，就像是他的亲哥哥一样，可是，黄奎又极度残忍，石麟亲眼看到他是如此处置那些“邪教徒”的，他也亲眼看到那些被割成一块块的尸体，还有人们争先恐后购买尸块的样子，这个黑暗的时代将成为他不堪回首的往事。

石麟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武帮主在世的时候，一直告诉他，出来混的，一定要有底线，不能背叛自己的种族，不能背叛自己的国家，可是石麟……矛盾，纠结，挣扎。石麟宁可自己永远地昏过去，不要再醒过来，也许这才是他最好的结局。

不知从何时起，黄奎的影像在石麟的脑海里越来越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武帮主年轻时候的样子，石麟抱着头问道“我……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孩子……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长大了，我不能再替你选择了，你自己选择一条不会后悔的路。”武帮主微笑着消失了，石麟又回想起武帮主在他童年时对他的谆谆教诲。他做过叛徒，可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他的人生路还很长。

石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已经做好了决定，与其苟且偷生的活下去，不如轰轰烈烈的死掉。

铺天盖地的地刺朝着海波袭来，他想躲避，可是地上的裂缝朝他喷射出无数黏糊糊的土质触手，这些冲能后的触手异常坚韧，眼见骨刺就要击中他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替他挡住了骨刺。那是石麟的玄武形态。

“欢迎回来，石麟老弟。”海波激动地喊道，他念了几个解咒术，挣脱了身上的触手，石麟站在海波身边，愤怒地瞪着希丝塔尼雅，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弃明投暗了？石帮主，黑暗之神大人会对你很失望的。”希丝塔尼雅早就料到石麟会背叛黄奎，可是她从来不在乎石麟到底站在哪一边，因为不管是石麟的战斗力，还是石麟所掌握的情报，都无法威胁到他。

“我不会再跟着你的黑暗之神做事了。”石麟已经下定了决心，他的意志还从来没有那么坚定过。

“很好，那么……你们都得死，准备迎接制裁吧！”希丝塔尼雅体内奔腾出更加汹涌澎湃的能量，她被黑色的光芒笼罩，那黑色的光芒，形成了一个茧。

“不好，这难道就是他的第二形态……”海波最担心的事可能就要发生了。

锡城的郊外，越和晨阳带领着怪兽与前来支援的恶魔军团打成了一团，双方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数百只怪兽从四面八方扑来，他们好像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识，只是疯狂地攻击着恶魔，很快把恶魔消灭的一干二净。

越松了一口气，他走上前去想和其中一只怪兽打招呼，可是那只怪兽没有离他，只是朝着锡城的市区跑去，越有些无法理解，晨阳变回了人类形态，眯着眼睛“你能感受到女王的能量波形吗？”

“好像……”越感觉到一个强大的怪兽能量波形正在朝着某个新神的能量波形靠近，当他仔细感知的时候，他发现那个新神是大名鼎鼎的死亡之影。

“怎么说，新的怪兽女王也是你亲戚吧。”晨阳朝着远方望去，那个方向除了铺天盖地的灭世妖龙他什么也看不到。

“是呀，我是她表叔。”越自豪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