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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不太平的夜8
“挣扎吧,用力地挣扎吧。你要知道,夏小离,你挣扎得越厉害,躲在暗处的你的‘援兵’就会越忍不住,就会越早地现身……是的,我能感觉得到,此时此刻,这个人就在躲在我们附近,他正怒不可遏地盯着我这几乎要把你脖子掐断的手指呢。不用说,他是在等待机会,等待着能对我一击即中的机会,等待着能把你从我手中救走的机会。”
“咳咳咳……你凭什么这样肯定‘他’是站在我这边的,凭什么认为他一定会救我呢?”我气喘吁吁地刚说完,陆展风就立刻用眼角瞥了一眼无晴所在的那个院落的方向。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难道是说,这个‘援兵’刚刚也去过无晴那里?噢,老天……林大禹……刚刚是这个‘援兵’把林大禹给打伤了?是不是?所以林大禹后来没再发出一点儿声音?”我追问道。
陆展风没有吭声。但是他投向我的警惕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时,我话音刚落,军械库门边的那株腊梅花的枝桠就发出一阵轻微的摇晃。栖息在附近一些树梢上的寒鸦哇哇哇地发出抱怨的叫嚷,接着,约莫三五只寒鸦很是不满地从我们的头顶上方迅速掠过。至此,陆展风突然加大了他卡在我脖子上的手指的力道。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我不由低叫了一声。
下一刻,黑暗中忽然飞出了一个白色的暗器,这暗器猛地朝着陆展风的眼睛砸了过来。
被偷袭的人立刻松开了手,终于让我自由呼吸。就在我大步后退的时候,陆展风也往后跳了一大步。他从怀中抽出他那把许久不曾用的铁扇,对着扑向他的那个白色暗器打去。
然而,说来也怪,那白色暗器与铁扇相撞之后,竟没发出一点儿声音,好像这暗器本身十分柔软似的。眨眼间,这个暗器落地,直到这时,我才看清,同时哑然失笑——这哪里是什么暗器?分明是一个馒头。一个白兔馒头?!霎时间,我的心跳出了嗓子眼。与此同时,在我的脑海中,今天做这馒头的厨子的影子,与之前为我设计出这种馒头的、那个至今让我一想就心痛的人的影子竟然不可思议地重叠在了一起!噢,老天爷,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臆想出这种奇怪的幻觉?奇怪!这简直太奇怪了!
“馒头?居然是一只馒头?嘿嘿,有意思,真是有意思。”陆展风冷笑着,弯腰将坠地的馒头捡起,然后一把抓在手里将之揉碎。他把馒头的碎屑抛洒到我的脸上,尽管我一再扭头躲避,但由于他在抛洒这些馒头碎屑的时候用上了内力,因此,我几乎没躲开什么,好一阵,我脸颊两边火辣辣的,好像经历了一片发烫的铁砂。
不过,这种疼痛被我忍住了。我当然不想让陆展风“钓鱼”的目的达成。
就在这时,一个灵光一现的念头忽然在我的脑海中浮现:陆展风所谓的这个“援兵”,也就是可能已经把林大禹打成重伤的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悄悄给无晴喂食药丸的那个“神秘人”呢?
要知道,除了这个“神秘人”之外,我还真的想不出元帅府里还会有谁能够这样轻易地接近无晴所住的这间院子。此外,韦不笑不是说过,卫红衣和李小甲要打算把无晴的眼睛挖下来给他安上的吗?而卫、李两人这样做的目的,我早已私下分析过,除了李小甲打算利用韦不笑,保证其双眼完好能够继续研制“黑霹雳”的这一意图之外,更主要的就是这两人想要通过折磨无晴的方式,来逼那个“神秘人”现身。至于折磨无晴的这个直接的刽子手,自然非林大禹莫属。因此……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方才这个直接的刽子手正在按照卫、李的吩咐折磨无晴的时候,那个恰好“神秘人”经过,继而重伤了林大禹呢?而且碰巧的是,上述一幕恰巧被路过的陆展风给撞见,因此陆展风就理所当然地把这个救了无晴,又把林大禹打伤的“神秘人”称为我的“援兵”?
想到这儿,我又是激动又是不安。激动的是,这府邸内果然存在一个“援兵”,不安的是,至今我对此人一无所知。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个兼任了“援兵”与“神秘人”的双重身份的人(对于这点,我已经坚信不疑)极可能是我们正义帮的人。而关于这,先前卫红衣对我提及“神秘人”的时候,就曾做过一番颇为精彩的推测。现在,我当然没工夫去重温这番推测,不过,导致我认为这个“神秘人”是我们自己人的最根本的原因就摆在眼前——若非正义帮的人,他怎么会去救无晴呢?要知道,天底下,真正与无晴交好的除了我们帮派的人之外,就只有一个萧卷云。而这“神秘人”是在萧卷云苏醒之前出现的,所以说,现在看来,这人的身份就只剩下唯一的一种可能。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这人究竟会是谁呢?在无风死后,在阿布远赴金陵,在小谢可能正处在李小甲的监视之下,在韦不笑眼睛受伤休息之后,正义帮里还有谁有这样的武功能在区区数招之间就重伤林大禹,并且还能在陆展风的眼皮下逃开又躲到一边暗中藏身呢?这是一个极大的疑问。
此外,还需要看清的是,这“神秘人”的胆量与忍耐力是不容小觑的。而后边这两种品质,或许才是他至今能在这元帅府中深藏不露的根本原因。不过,正是站在这样的角度上看,我又忽然毅然决然地认为,无论是阿布、小谢或是韦不笑都不具备这两种品质。那么,好像又只剩下一种可能了——这个“援兵”,这个“神秘人”,就是领导“王记珠宝铺”的那个人,也就是我曾经推测过的那个“头头儿”。因为除此之外,我几乎不能把王胖子忽然当着慕夏的面,管陆展风叫“小陆”的这一谜团给解开。显然,“小陆”之云云得益于这个“头头儿”。因为极可能是这个“头头儿”在小谢和王胖子中间牵的线。“黑珍珠”传递的仅仅是消息,而他,这个“头头儿”才是杭州地盘上一切消息的中枢!否则他就不可能在无风死后,依然在这块敌人的地盘上,指挥若定,极为妥当地安排部署着“王记珠宝铺”的人。当然,他这样做必须有一个前提——他把无风的死讯给捂住了。否则,‘王记珠宝铺’的这些人不可能还会若无其事地做着表面的营生。若是得悉无风的死讯,杭州的这些正义帮弟子必定会一心念着报仇。但是现在,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了无痕迹,一切按部就班。因此,现在的一切就很能说明我的这些推测。换句话说,这个深藏不露的人,极可能兼具着第三重身份——王胖子等人的“头头儿”。不过,归根结底,说到最后,问题又来了——这人究竟会是谁呢?噢,我的头似乎也开始疼了。
我伸出手,揉起太阳穴,不过,就在这时,陆展风忽然气急败坏地大叫了起来,
“我说躲在暗处的这位朋友,既然你不忍心目睹你们这位前任的老大受辱,既然你又出了手,那么,何必还要躲躲藏藏,鬼鬼祟祟的不敢现身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冤家宜解不宜结,而且……这位朋友,说实在话,我和你无怨无仇,和你们左派弟子之间更是存有一份难得的情义……而且,既然都是身为别人的部下,那么我想,你就应该很能体会我此刻的处境。是的,做部下的处境通常都很相似,而最相似的一点就是——执行命令!可以说,执行命令就是我们的天职。所以,此刻,我想让你清楚地知道,你们这位前任老大的性命,我是必须牢牢抓在手里的,虽然这样做并非出于我的本意,但是,我无可奈何!杀她,就是授予我的命令!我没有别的选择,当然了,我现在正试图做的,也是创造出另外一种选择……不过,我好像已经跑题了。对了,方才想必,躲藏在这儿的你也听到了,我还要在这儿恭候我们的殿下,所以,你该明白,我不可能有多余的时间去管别人的闲事。话说到这儿,我可是对朋友你句句肺腑,字字真诚,该说的我都说了。而我说这些话的唯一的目的,就是看在与你们左护法以前交好的情分上,试图对朋友你手下留情。
“最后,我想赠给阁下四个字:知难而退。要知道,有时候,退却方才显英雄本色。如果朋友你能体谅我的这番苦心,只做一个匆匆过客,眼不见为净的话,那我绝不会在这件事上对你追究。当然,我也不可能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说正义帮里的某个高手会对他们帮派的前任老大见死不救。是的,我是不可能把这件事传扬出去的。因为,我根本没瞧见过朋友的真面目!所以,朋友你完全不必担心你自己的名誉受损。迄今为止,你都是安全的。但是,如若朋友你一下子想岔了,只想着英雄救美逞一时之快的话,那么,朋友你可就暴露了。万分的不幸将跟随着你——因为,你要知道,我是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来妨碍我,妨碍我去执行属于我的命令的!哪怕,我暂时还不打算对你们这位老大动手。”
话音刚落,陆展风蓦地施展轻功,纵身跃到一侧的走廊入口,然后抓着手里的铁扇,对着走廊入口处的一根木头立柱的左侧击打了下去。眨眼间,这根立柱微微颤抖,发出木头皲裂的的声音。紧接着,神奇的事情发生:立柱停止了抖动,但是就在陆展风的铁扇击打立柱的地方,一块木头完全凹陷了进去,而凹陷的部分恰恰足够包裹住伸入其中的铁扇的上端。这还不算,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就在与这个敲击点相对的一侧,也就是这根立柱的右侧,霎时间突然迸射出一小截木头。“咚”的一声,这截木头坠地,很快被绕过立柱的陆展风捡起。然后,他就把这截弹出的木头又塞回了左侧凹陷的部分——竟然完全吻合。就好像木匠做的彼此咬合的榫头似的,惊人地吻合。
至此,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显然,我已经看出陆展风露这手的用意:示威。
他正在向正潜伏在暗处的“援兵”示威,所倚仗的正是他自己出神入化的内力。说实在的,即使我武功还在,要我做到用内力劈断这根立柱,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但要让我像陆展风这样对内力如此拿捏自如并精准掌握,我却不能做到。
而且,在我看来,即使无晴不瘫,即使无风还活着,我估计他俩也不是陆展风的对手。而在正义帮内,就属这两大护法武功最高,因此,此刻,我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位正潜伏在暗处的“援兵”斗不过陆展风,必定会在其尚未露面之前,识趣地“知难而退”。
然而,接下来的事实却证明:我的这种想法,完全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