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先锋营之殇（二）

山上山下都静了下来，再也听不到马的嘶鸣和人的哀嚎。

前后一千人的骑兵一个也没有退下来。伍元看不见那山岭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惨剧，他只是知道一马一人也没有回来。

伍元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这面山岭不利于展开进攻，即使后面拼着命拿下了这个山岭，那自己这先锋营被彻底的打残了，恐怕再没有战斗的能力，此次南征自己恐怕还没有到交趾就结束了。

伍元想到这个结果都害怕，他绝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他必须另想他法来突破目前的局面。

伍元现在已损失了近一千三百多人马，好在他还没有失去理智。伍元站在高高的嘹望塔上，看着周围的山势，这山只有刚才自己进攻的这一面可以攀爬，那山匪又是怎样上去的，一定是山岭的背后，还有路或是可以供大量人马上去的缓坡。

伍元明白了这一个道理，他赶紧从塔楼上下来，把几个副将叫到一起，“张河山你和华毕带领所属兵马出山谷，绕到这山岭的背后去攻击山匪，其他各副将做好防御，防止山匪反扑。”现在的形势不容伍元再过多的考虑，他直接对手下的几个副将下令。

华毕和张河山两个副将带着两部一千多人和神机营的一部分火炮，急急地向来时的山谷口驰去。

华毕还是在前面开路，张河山在后面押阵，他们一路急奔。他们明白自己此次的任务最大的难度不是消灭山匪占领山岭，而是时间，过了山谷口后，再绕到山岭的背后，这恐怕没有五六个时辰是办不到的，在现在山匪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要山谷中的大军坚持五六个时辰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

守在狭谷两侧的山匪见有官兵从谷里往外冲来，便早早地将手中的火把点燃，只待一声令下就将这些燃烧的火把丢到早已堆在狭谷里的枯树堆上，来把枯树点燃。

华毕一心想着的就是时间，眼里也只有狭谷前面的出口，所以狭谷两侧那燃烧的火把他并没有看见，当他带着一百多快骑，冲到狭谷正中间时，被那成山的枯树挡住去路时，他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事实就是事实，华毕一瞬间的错愕后，就命令兵卒下马搬移枯树。正待华毕抬头看向狭谷上空时，就见燃烧着的火把向雪朵一样呼啸而下，华毕还没来得及叫出“撤”字，眼前的狭谷已成一片火海，那跑上前去搬移枯树的五六十兵十也成了火人，在火海中跳跃。

华毕带着剩下的四十多人急速的退了下来，并高声地对张河山喊道：“张副将，快退出狭谷，前面已被封死，注意两侧的山匪袭击。”

因为狭谷狭窄的原因，张河山早已感觉到了从前面袭来的热浪，只是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而已，现在经华毕这样一喊，他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队变前队，撤，撤，撤。”

唿啦啦，这一千四五百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向潮水一样的卷了回去，兵器丢了，踩踏死的也有上百人。

伍元得到这个消息时彻底地惊呆了，这个消息给他带来的震撼是比刚遭到山匪的袭击和华毕两次冲锋失利还要大。

山匪这是想反过来把自己这万余人的队伍一网打尽呀，伍元现在是又急又怒。狭谷那里是冲不出去的，现在想退都没有退路，只有从面前这面只有千米宽的山岭突击的一条路了。

“想吃掉爷这一万多人，那也得要你们这些山匪有一副好的牙口。”伍元也是满腔的豪情，战，战，战。

沉寂没有多大一会的战斗又将打响。

这一次伍元准备了四个波次的冲锋。背水一战，伍元是没有退路，也知道了山匪的野心和他们的厉害。

四个波次二千人马。这也是伍元能冲击山岭，抗衡山匪最后一张底牌。如果这次在无效，剩下就只有用步兵子营的兵卒去冲锋，那就象是飞蛾扑火。这个结果不用想也知道。

山岭上的匪首山腰子也是为先前华毕那一次的冲锋捏了一把汗，就差那么一点，如果官兵在连续来那种规模的两个波次的冲锋，他的整个防线都垮了。当官兵退下去后，他就亲自督阵，让山匪在补齐原来的滚石阵后又加了两道，同时还制做了一批拦马扎；当然这些拦马扎只是备用的，他现在不能安放到位，否则会影响滚石阵的效果。

匪首山腰子准备这一切的时候，也就是华毕和张河山带人去冲狭谷的时候。当伍元再一次调配好向山岭发起冲锋的兵马蝗，也恰恰是山腰子一切都准备就绪的时候。这就是命，这就是天意。

因为刚才华毕他们所带的人马就是现在伍元部仅有的一部分骑兵子营，所以这一次的攻山还是以他们为主。

张河山平日里在心中本就对华毕有些不服气，现在华毕两次攻山都失败了，手中原有属于自己的兵马也所剩无几，现在虽然与张河山兵合一处，但也是事事听张河山。华毕虽然心中有万般的不情愿和不忿，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第一波攻山的五百骑士是由原来华毕手下活下来的人和张河山的兵组成的，华毕本想自己带五百骑士担任第一波进攻，但被张河山拦下了，“华副将，你已经够辛苦的了，我看这第一波还是由我的千夫长带队冲锋算了。”

华毕听张河山这样说，也知道他这是在损自己，但看看那准备攻山的五百人大部分是张河山的人，也只好吞下这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戾气，身子往后让出指挥冲锋的位置。

令华毕感到欣慰的是张河山并没有把对他的怨气撒到他的兵士身上，没有把他那仅剩的几百人当炮灰使用，而是把他们排在五百人冲狭队伍的最后面。

这次为了更大的发挥火绳炮的作用，伍元直接把神机营里的火炮直接摆在了骑兵子营冲锋集结的地方，这样火炮又可以延伸近二十米。

张河山最后又看了一眼那将去拚死的五百骑士，对身旁的旗牌官大声喊到：“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