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虐杀
就在董壮几乎快要被赵芬骗到床上的一瞬间，忽然从西屋传来“扑通”一声，紧接着是“哎呦哎呦”的呻吟声。董壮一惊，拉着裤腰带奔到西屋，他看到大国娘不知怎么的，竟然从炕上摔到了地上，他连忙扎紧腰带，将大国娘抱了起来，重新放到了炕上。大国娘的手一直拉着董壮，试图去找他的手，当董壮握着大国娘的手的时候，心里一惊，他感到大国娘将什么东西塞进了自己的手心里。
赵芬斜眼走了进来，浑身上下只剩下内衣，“老不死的，我说什么来着，她本事大着呢，自己就能下地，这回你信我了吧？”
董壮已经清醒过来，不敢抬头去看赵芬，应了一声，连忙大步向外走去，他一分钟也不想再呆，生怕自己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的错误。
“主任……”赵芬在后面叫着，直到董壮跑出院子，她才狠狠的在地上啐了一口，“呸，还不是逃不过老娘的火炕！”
赵芬扎起头发，愤怒的来到西屋，抬手一巴掌打在大国娘的脸上，“老东西，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紧接着，啪啪又是两个嘴巴，打得她自己的手都疼。
“我没耐心和你在这儿耗着，快说，钱在哪儿，我给你个痛快的，免得你每天吃苦受罪！”赵芬生气的说道，“我告诉你，你别指望着董壮，他帮不了你，你也听到了，他差一点儿就上了我的床。睡了我，那就是我的男人了！”赵芬得意的说道。
李老太太缓缓闭上眼睛，似乎什么也没听见一样。
赵芬火了，抓起一旁的痒痒挠，狠狠的抽打在大国娘的身上，“老不死的，老不死的！”
她打够了，骂累了，擦了擦额头的汗，愤怒的将痒痒挠摔在炕里边，吼道：“行，你骨头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赵芬来到厨房，拾起几块大腿粗细的原木，抱着放在了大国娘的被子上，然后强行将老太太的两只手扳到脑后，用布条缠住，她一块一块的增加圆木，知道老太太呼吸急促，满眼血色，方才得意的大笑起来，“行呀，老东西，挺有本事，这么多木头还压不死你。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钱在哪儿？你要是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喽！”
大国娘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停的用力想把压在身上的沉重圆木掀掉，可是她试了几次，都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办到，赵芬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时不时的将快要掉下来的圆木扶正。终于，大国娘熬不住了，用力的点了点头。
赵芬连忙道：“怎么的，愿意说啦？”
大国娘张着嘴，语气极为微弱，赵芬听不清她说得什么，但是从她的口型来看，似乎是在求饶。赵芬得意的将圆木一块一块拿下去，大国娘长出了一口气，又拼命的摇着胳膊。
赵芬将布条解开，大国娘如释重负，眼泪一个劲的在眼圈里打转。
“老太太，你别光顾着哭，赶快说，钱在哪儿？”
大国娘动了动嘴唇，赵芬把耳朵凑过去，听清了一个“饿”字，她眉梢一挑，杏眼圆睁，恨道：“老家伙，跟我耍把戏，好，我就给你一顿饱饭吃，不过，你记住喽，要是还不说，这就是你最后一顿饱饭！”
赵芬回屋穿好衣服，在锅里摊了两张鸡蛋饼，热乎乎的送到大国娘的嘴边，老太太是真饿了，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又要了点水喝下，这才打了两个饱嗝。
“好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咱们娘们该说话算话吧？”赵芬说着，盯着大国娘的眼睛。
“没，没有钱！”大国娘的声音格外清晰，似乎又恢复过来了一样，“小美的彩礼钱，富贵娘是亲手给的我，但是我没留下，给大国了。”
“胡说！”赵芬火了，“他没有。大国不会自己把钱密下的，他从来都是把钱交给我，我后来还问过他，他说在你这儿！”
“我这屋里就这么大小，能藏得住什么，你已经翻了很多遍了，没有吧，我还能藏在哪儿呢？”
赵芬喘着粗气，屋子里看了一遍，的确，这屋子她翻了不下十遍，包括整个家，她都翻遍了，可是却一直没找到小美的彩礼钱。她搞不清楚是老太太在撒谎，还是大国在撒谎。
“孩子，那是小美的彩礼钱，按理说，应该退给孙富贵的，你又何必惦记着呢？”
“呸！”赵芬啐了一口，“老东西，不用你来教训我！”
“孩子，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赵芬眯着眼，哼了一声，反问道：“钱还有人嫌多么，你再给我一百万我也不嫌多。别废话，快说，钱你藏在哪儿了，说不出来，我就不客气了！”
“哎！”大国娘叹息了一声，“咱娘俩能不能好好说会儿话？”
赵芬一愣，看着大国娘满脸慈祥的模样，不知道她想说什么，“说什么？”
“说说你肚子里的孩子！”大国娘道，“我知道，他不是大国的，也不是孙富贵的！”
“什么？”赵芬听完，如同五雷轰顶，她的脸颊青筋跳动，眼中露出一丝杀机，“你不要胡说，这是大国的种！”
“我的儿子，我自己知道。你们结婚三年了，哪一天同房了，哪一天吵架了，我都一清二楚，大国去城里查过，他有病。这个虽然我们娘俩想瞒着你，可是你还是知道了。”大国娘抬手摸了摸赵芬的肚子，“这孩子他爹是个了不起的人呀，什么都知道。”
“你……”赵芬吃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你都知道……”
“我说过，我耳朵好使！”大国娘微微一笑，“趴在你肚皮上的男人，我一听就知道不是大国，而且很巧的是，我听得出来他是谁！”
“胡说，你胡说！”赵芬歇斯底里的喊道，“这不可能，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他有一个很特别的喜好，无论那一次，玩到最后，都必须放在嘴里才能弄出来，对么？”
“啊……”赵芬瞪着恐怖的眼睛看着大国娘，她简直成神仙了，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大国娘淡淡的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耳朵好使。”
“你真的知道他是谁？”
老太太轻轻点头，眼睛望着天棚，“我没多少日子啦，没必要骗你。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孩子，听我一句劝，别再执迷不悟了，就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积点德吧！”
赵芬呆呆的坐在炕沿上，好久没说出来话。
老太太念叨着，说道：“你嫁到李家快四年了吧，你一进门我就摊在炕上，大国脾气不好，经常打你骂你，但是他打心眼里还是爱你的，不然不会把所有的钱都交给你。他只是心眼小，看不得你招惹那些个野男人，当然，也怪他，没那个本事满足你。我也错了，应该劝着你俩早点离婚的，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多悲惨的事儿发生了，大国也不会死……”老太太说到伤心处，老泪纵横。
“大国不是我害死的，不是我！”赵芬尖声说道。
大国娘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我知道不是你，但是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不是你半夜三更的招野男人来，他就不会死……”
“你什么意思？这和我偷男人有什么关系？你知道是谁杀了他？”赵芬惊慌的问道，满脸期待的望着大国娘。
“是我！”
“什么？”赵芬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你杀了大国……你杀了自己的儿子吗？”
大国娘轻轻点头，泪水四溢，哭的满脸鼻涕，赵芬扯过一件衣服，替她擦干净，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大国，你杀了大国？”
“是我，我误杀了他。”
赵芬瞪大了眼睛，坐得笔直，她回想着当天发生的事情，猛地一拍大腿，“酒里面的药是你下的，对么？”
“恩，你把酒藏在我的炕洞里的时候，我以为你是想留给晚上来的那个相好的呢，所以我下了药，谁知道，竟然被大国拿走了，天哪，老天爷呀，他是在跟我开玩笑么？”大国娘悲愤交加，激动的浑身颤抖，那种杀死了亲生儿子的负罪和自责让她痛不欲生。
赵芬终于明白了一切，难怪没有办法找到杀害大国的凶手，谁又会想到亲娘会杀死自己的儿子呢？
“怪你，都怪你！”大国娘狠狠的说道，“你要是不招惹野男人，大国就不会死！”
赵芬哈哈大笑起来，“怪我，怪我，怪我又能怎么样，你的儿子能活过来么？说来说去，还不是他无能！”
大国娘摇晃着脑袋，巨大的悲痛冲击着她的心，“你不会得善终的，大国不会饶过你的，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大国娘愤怒的冲赵芬道，她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声的诅咒着赵芬。
赵芬一下子火了，啪的一巴掌打在老太太的脸上，这一巴掌平着拍下去的，分量很重，大国娘鼻子一酸，血从鼻孔淌了出来，“放屁！小美的彩礼钱就在你手上，别以为我不知道，快说，钱在哪儿，不然我打死你！”
大国娘费力的抬起手，擦了擦鼻子上的血，目光暗淡的看着赵芬，那可怕的眼神让赵芬浑身一惊。
赵芬喘着粗气，不敢直视大国娘的眼，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大国娘就那么一直盯着她，一直盯着她，连眼睛都不眨。
“啊……”赵芬一声惨叫，跌坐在地上，她颤抖着手爬起来，轻轻的送到大国娘的鼻翼，没有了气息，大国娘的双眼依然直勾勾的看着她，是愤怒，是仇恨，是不尽的哀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