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十万大山（二）

胡威本还想发火，但听得瘳一山这样说，又见他那风尘仆仆的样子不象是在说谎，也就不再追究了。

“瘳一山，从你刚才话意中你并没有见过本帅南征大军的先锋营？”胡威想到这一下子心又纠了起来。

“回元帅，下官离开毕节城已二十多天了，这是刚刚回城。……”

毕节卫主管廖一山本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胡威给打断了，“你把这十万大山的情况，现在详细地说给本帅听听。”胡威不知道前锋营是否向当地的原住民了解过情况，要是冒然的茫然闯入这十万大山是要出事的。

胡威见瘳一山那口干舌燥的样子，让他站起来说，又令亲兵递给瘳一山一杯茶。

“元帅，这十万大山的情况，下官也不是完全了解，只是这前百里之内的情况下官还是清楚的。”

胡威见瘳一山还在这里啰嗦，半天不切入正题，心中的火又要冒出来，“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从这里往曲府方向百里之内，有四十多里不能通车，且也只能三人并行，在五十里地处时要过一段山谷，那山谷有时会瘴气迷漫，若是此时人误入其中，会中毒而亡。在这百里之内还有一股山匪，匪首叫山腰子，手下匪众不下于万人。月前袭扰我毕节卫的就是这一伙山匪。”

“那这一伙山匪可是有其固定的居所。”胡威很是担心的问。胡威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大军打不过这伙山匪，而是怕因此耽误了行军的速度。

“应该是有的吧，只是这伙山匪控制了有方圆五十里的山岭，任何人都进不去，所以也就无从得知他们是否有固定的住所。”廖一山说得很小心，他怕又讨这南征元帅的骂。

胡威听这瘳一山这样一说，很是担心先锋营出问题，主要是那一片散发瘴气的山谷，那不是人为的力量所能解决的问题。“旗牌官，速传本帅将令，告诉先锋营和第二梯队的李锐将军和方化戟将军小心山谷瘴气，同时提防山匪袭扰。”胡威不能等瘳一山再说下去，就赶忙传令。

胡小五见胡威急成那样，便提醒道：“元帅，瘳主管说有瘴气的山谷在离此地五十里处，而半天前大军的先锋营回传信息说他们已行进了近百里，那应该是已过了有瘴气的山谷了。”

经胡小五一提醒，胡威一想也是这么一回事。这真是关心则乱。胡威感激地而又不好意思地对胡小五抱歉地一笑。

“报——”胡威正想再继续问瘳一山关于十万大山的一些问题，就听得屋外急促的报声传来，这是军中旗牌官特有的声音。不待胡威询问何事，就见刚出去的自己中军营的旗牌官带着另一个旗牌官闯进屋来。

“李锐，方化戟部来报，在离城五十里地行进大军遭遇瘴气阻隔，暂时无法前进。”这是跟着自己的旗牌官进来的那个旗牌官说的。

胡威知道了这应该是方化戟或李锐派来报信的旗牌官，“可有兵马损失？”这是胡威最为关心的问题。

“报元帅，有约五百人闯进了瘴气之地，在小人离开之前并未见出来，伤亡情况不知。”

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胡威很是懊恨，“再探再报。”

胡威打发走来报信的旗牌官后，又转过来问瘳一山，“那山谷中的瘴气可是多长时间才能消散？”

“这个可不好说，短的三五天，长的时候近十日，主要是看有没有大风刮起。”

“那可还有别的路能绕过这个山谷？”三五天时间太长了，胡威有些担心。

“没有，有也只是采药的山民和猎人走的羊肠小道，根本无法通过大军。”瘳一山很是肯定地说。

胡威无奈，只得让瘳一山先下去，说有事时再叫他。

第二梯队受阻，后面的梯队也不能再往前行，否则窝在一起是很容易出事的。胡威心烦意燥，他无心再在屋内呆下去，便带着几十个亲兵在城内闲逛，以些来抒发心中的烦闷。

不知不觉间胡威一行人走到了城外，胡威站在城门口，望着那近近咫尽的绵绵群山，心中有一种无法名状的压抑感。

“五叔，可有什么办法驱逐那瘴气？”胡威问站在一旁的胡小五说。

“这种情况五叔我过去也没有碰见过，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行。”胡小五见胡威这般着急，本来心里也不好受，现在胡威再这样一问，那心中的惭愧感更浓。

胡威这一转，现在太阳也落到了山的那一边，城门快关了。胡威一行人正准备返回城门内时，看见这时一支马队驮着货物正在进城；那四五十匹马的队伍一下子把城门变得拥挤起来。

胡威看见他们忽然心中一亮，“快，去问问他们，可是从那有瘴气的山谷中过来的。”因为瘳一山说往前走只是有一条唯一山路，所以胡威就想到了他们是支马队是怎么通过的那有瘴气的山谷。

胡威本来是叫身边的亲兵去问，听胡威这样一说，胡小五就赶忙上前扯住一个空着手的人说：“客官这只马队从前面山谷中过来，可是碰到有瘴气？”

那被胡小五扯住的一个人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汉子，看他那样子也是一个汉民。那人被胡小五这一扯，又见他身边跟着这么多穿着战服的兵卒，很是警惕地看着胡小五，一句话也不敢说。

“客官，你不用害怕，因为我们要进山剿匪，现在被瘴气所隔，不能进山，所以想寻一个破解瘴气的法子，尽快进山剿匪。”胡小五以前做个镖师，也算是一个吃江湖饭的人，他知道在路上行走的客商最害怕的是什么，不是官兵而是土匪。

那人听胡小五这样一说，联想到他们马队出山谷时所远远地看见的停在那里的大军，就不再怀疑胡小五所说的话了。

“我们中午时分从那山谷过时是碰到了瘴气。”那汉子直接承认了，他本不想承认的，只因为怕别人向他讨要防瘴气的秘方，可那汉子面对胡小五时又不敢否认，不仅仅是因为面前这些人是兵，而是他认为问自己话的这人是一个老江湖，不好糊弄，他怕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民不与官斗，这是万世颠破不灭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