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十万大山（一）

杜彪听懂了蔡天亮的话中话，那分明是在给老大下套，此时他真想上前痛揙蔡天亮一顿，但因为这么多人都站在这，而且胡威也没有发话，所以他强忍着心中的不平，只是在心中默默的记下了蔡天亮这个人。心中发誓一旦有机会一定要给蔡天亮好看。

杜彪都听出来了蔡天亮那话中的意思，胡威又怎能听不出来。他只是不明白，斩杀蔡天明的事川军应该不知道，他蔡天亮怎可能针对自己，这不符合常理。

在胡威猜疑的时候，同时胡威又发现怎么面前的这个蔡天亮说话和心机怎么和自己在泸州知州衙门见到的蔡天明那么的相像。

胡威最终放弃了这份猜疑，因为他想到了蔡天明和蔡天亮二人是孪生兄弟，可能这般的重合也是兄弟生活习性一样的原因产生的。

“只要你们川军将士都拥戴蔡天亮副将来担任代理主将一职，本帅又何乐而不为。”胡威在这里特别强调了两点，一个是蔡天亮担任代理主将是他们自己推荐出来的，另一点就是蔡天亮担任主将只是代理。

解决了川军这五万人马主将的事情，胡威便开始布置穿越贵州十万大山的事情。

“下面众将听令。”胡威站在点将台后面朗声地喊道。

“末将在。”几十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先锋官伍元接令，令你部即刻渡河，逢山开路，遇河架桥，为南征大军扫清一切障碍。”胡威从令箭筒里抽出了第一支令箭。

“先锋官伍元接令。”伍元走上前去很是庄重地从胡威手中接过令箭。

“总兵李锐，总兵方化戟听令，你二人紧随先锋队之后，随时准备策应先锋官。”

“总兵李锐接令。”

“总兵方化戟接令。”

李锐和方化戟接令后并没有象伍元一样立即离开元帅大帐，而是退回到原位。这主要是给先锋官一段出发的时间。同时也明白后面元帅的布置。

“川军代理主将蔡天亮接令，令你部为第三梯队随大军行进，不得掉队，也不得阻碍后续队伍前进。”胡威现在对川军再没有了刚才任命主将时的那份优柔寡断。

“川军主将蔡天亮接令。”蔡天亮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在回答元帅的命令时省去了那“代理”二字。

蔡天亮的回答，胡威听得很明白，心中却是对蔡天亮有了另一种的看法，也只是一个贪图小利、不堪大用的俗人。

石化勇部继续担任后卫。在行军过程中，后卫可是一个很是重要的位置，一旦前进受阻，就会出现后卫变前卫的情况，那时可要他们担负起为大军后撤开路的重任。

胡威的这样安排听在京军和卫辉和大名两处的处所军的将令耳里没什么，可听在那些刚编入南征大军的川军将领耳里，那就是不一样了，他们原来一直还担心元帅会让他们当炮灰，现在看来是多余的了，自己五万人马被他们夹在中间，就象是呵护小孩一样。

胡威把一切都调配妥当后，就带着二百多亲兵来到这泸定河边，察看大军渡河。

这里是西南，气温似乎比安陆荆山封地还要低几度；那初冬的水风吹到人身上，还是让人忍不住地打冷颤。

一边的胡小五把一件厚衣披到胡威的身上，胡威却一声谢谢也没有说，他专注地看着那河面上来往的鱼船和正在浮桥上行进的车队和马匹。这些都是原来川军准备好的。

当第二梯队过河后，胡威看看天色暗下来了，就带着他的中军营的人马过了河。为了抢时间，胡威命令昼夜不停地渡河。

泸定河迎来了一个眠之夜。

胡威的中军营过河后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披星戴月地继续赶路，他们下一站补养站在贵州的毕节卫。

都说川军的骠悍，胡威也是想通过这一次连续急行军来检验一下这传说的真假。

胡威中军到达毕节时已是三天后的午时。原本计划的两天路程竟然走了三天多，这还是刚刚进入到贵州境内，没有深入到十万大山的腹地。

胡威很是担心这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因为是在国内行军，大军所需的粮草早已行文下达到了各境，所以也不用海瑞派兵押运，只要催办就行了。从泸州出发时，海瑞就一直跟着胡威的中军营在行动。

这也是为了随时掌握南征大军的行动动向，便于做出粮草供应的调整。

“海瑞，先锋营的粮草补给足了没有？他们现在在什么位置？”胡威的元帅营帐现在设在毕节城内的一处兵营里。他看到海瑞刚从外面进来边问道。

“回元帅，先锋队所属的一万人马早在一天前已补充完毕，他们现在在距毕节城百里的地方，已经完全进入了十万大山。”海瑞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点表功和炫耀的语气，而是一副很是担心的样子。

为了三个月赶到云南与交趾人开战，胡威选择了最为难走的一条行军路线，虽说在理论上比别的路线节省了一个月的时间，可若是有什么延迟，那恐怕不仅不能节省一个月的时间，相反要都耗费数月。

这就是冒险，胡威在赌，如果不走这条行军路线，胡威的南征大军是绝对不能按期到达的，只有走了现在的这条路线，胡威才有可能不受到朝廷的责罚。

胡威又扭头问站在一旁的胡小五说：“五叔，前面先锋营可是有消息传来？”

“先锋营还是在半天前有消息回传，说是路上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路难走，有的地方也只是马队的脚印。”胡小五也为胡威捏一把汗。

胡威正还想问后面的梯队行进情况时，就听得杜彪的声音传了过来，“元帅，毕节卫主官求见。”

胡威刚进城时还在想为什么不见毕节卫的地方官迎接，现在才见那姗姗来迟的毕节卫主官，心中自是不悦，“传他进来。”

“传毕节主官进帐。”元帅的亲兵高声叫着。

走在杜彪身后的是一个身材矮小面色黑黝的中年男子，“毕节卫主官瘳一山参见元帅。”随杜彪进来的那人赶紧跪在地上自报家门。

“廖一山，本帅已到多时，你却迟迟未露面，是不是有意躲着本帅。”胡威不是想与这小小的毕节卫置气，而是因为胡威想找地方的官员详细地了解这十万大山的情况。

瘳一山听南征元帅责怪自己，心中虽有万般委屈，但仍是不停地叩头，“回元帅，下官不是想躲着元帅，而是因为这毕节城前一月刚遭了山匪的袭扰，下官这数日一直在毕节周围安抚民众，并不在城内，所以迎接来迟，还望元帅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