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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惊人的消息
我和徐衍的这笔交易顺利达成。
之后,这个少白头首先对我袒露了他近来的一个苦恼:他认为在营救柳城叶的事情上,仅凭他以及他手下十来个可靠的亲信,依然势单力薄。他深感缺少一个得力的助手。闻言,我蓦地想起先前林大禹和我提到的关于黄一帆在“如云客栈”里异常活跃的情况,于是,我就向徐衍推荐了此人,认为此人堪当助手。徐衍闻言,没有吭声,但是眼睛忽然一亮。
接着,他又分别给我带来两个令我吃惊的消息:
其一,就是“金陵变天”,即萧轻风送过来的那封信。萧轻风在信上说,金陵的盛平皇帝突然暴毙,金陵举城哀悼。大臣们披麻戴孝不说,还把原本用来救济饥民的银子用来买了孝服,给那些饿得奄奄一息的百姓穿上,硬要这些百姓为那个昏君哭丧。不少百姓就穿着这样的孝服倒在街头,饿死了。与此同时,有很多百姓开始闹事,闹得凶的时候,打杀抢夺,无所不有。金陵城内可谓是一片混乱。值此情景,耶律宏遂决定放弃赴杭州参加‘侄女’婚礼的计划,改为镇守金陵,安抚一方百姓,说是要为了来年开春让曹岳毫无阻挡地踏上这片土地尽一份绵薄之力。
“是的,信上说,盛平一死,大臣们一边哭丧,一边写了近百封的乞降书,说是预备从这些降书中选出一份最合适的来献给曹岳。也就是说,金陵城内的那些遗老遗少们仿佛都愿意化干戈为玉帛,向曹岳俯首称臣。为的自然是‘百姓的安危,使得百姓免遭战事,避免生灵涂炭’……”徐衍一边补充,一边皱起眉朝我摇了摇头。接着,他又告诉我,说李小甲的手上似乎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证明萧轻风的这封信,除了盛平死亡、金陵举城哀悼的事情属实之外,其余信上所言多不可信。
“不过,李小甲凭什么能这样说,也就是他手里真正掌握了哪些证据让他怀疑这封密信,我就不太清楚了。因为后来李小甲刚说到这儿的时候,就被人打断了:郊外军营的人送来了急件。不过……从当时李小甲异常严肃的表情来看,我觉得极可能真的是萧轻风那边对我们撒了谎,而且,金陵那边可能已经出了不小的纰漏。要知道,先前我离开金陵的时候,正是你们正义帮的阿布带着人与耶律宏在笼脊镇火拼对峙的当口,而自那之后,我们这边就很少听到有关阿布的消息。虽然,据萧轻风的说法,阿布早被耶律宏五花大绑绑回了金陵,而且还说正义帮左派和织田家族的人在笼脊镇惨败,溃不成军。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迟迟不见正义帮左派以及织田家族那边有什么动作呢?
“也就是说,既然阿布这个左派长老和织田家族的人被俘,那么为什么没有人去救他们呢?这难道符合常理吗?除此之外,更加奇怪的是,最近一段时间,不知为什么,我们收到的关于金陵那边的消息越来越少,金陵飞往我们这边的传送消息的信鸽鲜有返回。关于这件事,李小甲已经意识到了,并且好像已经有了动作。所以……我想,他现在手里的掌握的那些证据多半就是立足与信鸽有去无回的可疑事件的。唉,话又说回来,如果柳大哥现在在这儿的话,我想我就不会这样担心了。至少,在对金陵当前局势的分析上,柳大哥就必定会得出一个相当明晰的判断。是的,柳大哥从来不会像小甲这般……藏着掖着……闪烁其词的。”
“顺便问问,徐将军,如果你成功救出柳城叶的话,之后……你准备怎么办呢?”我蓦地阴森森地问。
“什么‘怎么办’?”眼前的男人好像完全被我的问题给问倒了,愣愣地望着我。
“难不成徐将军把人救出来,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身边多一个被别人当作‘工具’使的柳大哥么?换句话说,在你们那样公然背叛曹岳、反对李小甲之后,难道你们还指望着能与曹李两人继续保持友谊,还指望着能继续呆在这元帅府里,完成你与卫红衣的大婚,喝着曹岳与我的喜酒么?”
“你……你说什么?”徐衍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身体也蓦地摇晃了几下。看得出来,若非他及时伸手扶住了桌子的边缘,他必定会摔倒。他开始大喘粗气,并且很快朝我抬起他的另一只手。他竖起一根手指指着我,手指指尖不住发抖。“夏小离,你……你这是在诱我……造……反?”
“我只是在叙述事实。就像你刚刚说的,你为了你的柳大哥,为了卫红衣和你自己,在面对李小甲的诸多暗哨的情况下,你未雨绸缪地做出了必要的反击,买通了这位军师身边的一个人作为自己的眼线。因为你不愿束手待毙。每个人都想在这乱世里挣扎着活下去,更好地活下去。这道理原本无可厚非,更是人之常情。不过显然,这个道理不仅仅适用在互相安插眼线上,更适用在你救人成功之后的对未来的打算上。而关于这其中的厉害,相信我方才所说的话,徐将军已经听明白了,我也就毋须再重复。现在,我唯一还想重申的一点就是,大权在握之人的猜忌之心。而关于这,曾经担任过黑帮老大的我,还是有充分的体会的。因此……嘿嘿嘿。”
“因此,你认为,元帅也是这样大权在握之后,就对柳大哥存下了猜忌之心?因此,你认为,即使我救出柳大哥之后,任凭我怎么解释,任凭柳大哥怎样当面向元帅表白心意,大元帅都不可能会对柳大哥既往不咎?”
“呵呵,徐将军原来存的该不会是负荆请罪的那一套吧。若真是,那还有什么必要费尽周折地把柳城叶从牢里救出来呢?因为即使救了出来,也不过是待在这元帅府里,听凭……你们那位上峰的发落。若如此,救人此举岂非等同于让人拿刀对准了自己的脖子?危险至极,危险至极哪……”
“不!不可能,我……我不信元帅会对柳大哥,会对我绝情到如此的地步。就算我们是‘工具’吧,但我们这些‘工具’总比寻常普通的‘工具’要高级些吧……要知道,我们五个人是在一起发过誓赌过咒的,我们约好要一起开辟一块干净乐土,让天下太平,让百姓安宁的……”
“没错,你也说过了,发誓赌咒的时候,曹李两人是拿你和你的柳大哥当兄弟的,但是现在呢,现在他们拿卫红衣当什么?拿你和柳城叶又当什么?既然都是被利用,那还能有什么‘高级’与‘普通’的区别呢?”
“不!我不能背叛我们五人的誓言。小甲和柳大哥的矛盾仅仅是我们内部的、一些没处理好的冲突。但是对外,尤其是在对待大元帅效忠的问题上,我……我绝不能再动摇,绝……不能再动摇!因为之前,我已经背叛过他一次了,即使那一次是为了红衣。”
徐衍扶着桌子,浑身哆嗦了一下,随即,神情惊慌地跌坐在凳子上。
“为了红衣?嘿嘿,那么为什么现在,徐将军不能再为了卫红衣毅然决然地与柳将军自成一体呢?徐将军不妨试想一下,若是你与柳城叶负荆请罪不成,那么势必会被曹李忌恨,就算为了大年三十那天的好日子不立刻对你二人展开清算吧,那么你和柳城叶难道就能一直太太平平地、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心安理得地继续为曹岳尽忠效力了吗?好吧,就算你们可以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那么曹李二人又会怎么想呢?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不过,对于他们的想法,难道徐将军你现在还看不出端倪吗?方才,你的‘工具’,你的有关‘不必要’的表述,甚至是在他们对待卫红衣的态度上,你都已经得出了相当中肯透彻的分析。只是,你的这种分析为什么不应用在你们未来的前途之上呢?若徐将军不早做打算,只是一厢情愿地寄希望于昔日那种残存的友谊的话,那么又该置届时已成为您夫人的卫红衣于何地呢?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一旦你和柳城叶被问罪(这自然是早晚的事),卫红衣难道能幸免吗?徐将军,最后我必须还要提醒你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谁也没规定,未来的天子就必定姓曹。”
“夏小离……我至此才终于确定,元帅没娶你,是他的幸运。”徐衍说着,朝我惨然一笑,
接着他低头默想了好一会儿,才又告诉我第二个消息。“你知道吗,昨天晚上,王大满突然失踪了。红衣十分担心,就叫上我,和她一起在府里找。最后,在我们几乎把整个元帅府翻了个底朝天的时候,才在一个十分偏僻的花园里,在一座废弃的假山下边找到了那个险些就要断气的傻子。当时,他被人装在一个麻袋里,用很厚的黑布蒙住了口鼻。麻袋上还压了一块大石头。红衣说,如果我们再晚来一步,估计王大满就必死无疑。直到现在,那傻子还在昏迷。是的,自从昨晚我们救了他之后,他就一直昏迷不醒。”
徐衍说着,就站起身,朝我点点头,预备告辞。
不过,我突然叫住了他。我问,昨天他们什么时候发现王大满不见了的。
“红衣察觉到不对劲,大约是在吃晚饭的时候。也就是申时(15:00——17:00)刚过。据红衣说,每天她都和那个傻子两个人单独吃完饭。而每每到了这时,王大满都会借机缠着她,让她重复讲孙悟空与牛魔王打斗的故事。显然,这个故事令他极感兴趣,百听不厌。而且红衣也说,她自己现在也到了每天不讲一遍这故事,就浑身难受的地步。是的,红衣说,不管她多忙,她每天都会陪着这傻子一起吃晚饭,而且这段近乎与孩子相处的、讲故事的时间也成为她现在唯一的享受。她说,只有和这个傻瓜呆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觉得她自己又变成了一个人。
“但是就在昨晚,这个几乎每天都会提前、早早地坐在饭桌边等她的傻子却第一次破天荒地迟到了,红衣先是很惊讶地等了一会儿,然后就越等越不安,越等越心慌。一个时辰之后,她就已经找过了这个傻子平常可能会去的所有的地方,最后,一无所获的她流着泪找到了我。我们真正开始寻找王大满大约是在酉时(17:00-19:00)。而我们最终找到他的时间应该是在戊时(19:00-21:00),不过后来红衣在替王大满做完检查之后,说,她认为王大满被人这装进麻袋里预备将其活活闷死的时间应该是在申时前后……此外,顺便说一句,幸亏当初用厚布捆扎王大满口鼻的那人,活儿干得马虎,也就是说,这人在捆扎厚布的时候给这傻子留下了一点点允许他呼吸的缝隙,而那个装他的大麻袋外边又碰巧破了个不起眼的小窟窿,因此这傻子才得以挺过这么长的时间,没被闷死……”
听到这儿,我蓦地记起昨天下午林大禹拖拉着王大满经过我的院门口,后来又把这个傻瓜一拳打晕的事。然后,我的心就突如其来的一阵狂跳。
……
回想到这里,我才感觉到自己的左手有些酸麻,接着我下意识地晃了晃这只手,然后才发现自己这手里竟然一直捏着一只“白兔馒头”。我苦涩地一笑,轻轻地将这馒头放回到了盘中。
我抬起了头,四周一片漆黑。
房间里还没点蜡烛,但是夜,却早已降临。
“臭小子,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蓦地仰起头,对着门外的谢永儿嚷嚷了起来。但是,许久,竟没人应我。我纳闷地从座位上站起,走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门——小谢竟然不在外边。“这个臭小子……他能钻到哪儿去呢?”我伸出手托住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托着这手的肘部,站在门口,不满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