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顺理成章

川军的众副将听元帅这样说也不能再过分追问蔡天明的去处，现在毕竟他们已编入了南征大军的系列，做为南征大军的元帅调遣手下的将领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兵中不可一日无将。现在这几个副将想到的是他们这五万人马将由谁来统领的问题。如果是元帅从京军中派出一人来担任这五万人马的主将，那他们的下场可能就是交趾战场上的炮灰了。

这种事情在以往的战争中不是没有发生过。功勋是京军的，而拚死卖命的活却是他们这些地方杂牌军的。这是他们现在最为担心的问题。

如果主将是自己的人，那在元帅面前还可以说上一些话，为他们谋取一点利益。

“元帅，蔡天明将军另调他用，那我们这支队伍将由谁来带领？”说话的这人也是川军中的一副将，叫段锦鹏。他平日里就和蔡天亮走得比较近，性格也是一个直炮筒子，想到什么说什么，肚子里藏不住一丁点儿事。

听段锦鹏这样问，大家在为他捏一把汗的同时，也都很是仔细地听着看下面元帅怎么说。

毕竟这些川军中的副将对这个元帅都还一点也不了解，权当把段锦鹏作了一个探路的石子。

蔡天亮是接触过胡威一次，以他的世故洞察能力，也把面前这个元帅的禀性估摸了个五六层。当然这是蔡天亮自己认为的。

胡威知道面前的这些川军副将们心中所想。他没有直接回答段锦鹏的话，而是淡淡一笑之后，说道：“你们这些副将现在都在这，你们认为本帅是从他处调一个主将来指挥你们好呢，还是从你们中产生一个暂时代理主将？你们中谁又能胜任这个位置？”

胡威是以退为进地把难题抛给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些川军副将。

面对元帅这样的问话，川军副将们一时就蒙了，谁也不敢站出来说一句话。说自己能行吧，可兵无常态，万一在交趾作战时一次失利，不仅保不住这主将之职还有可能丢掉性命。把自己的好友推上去的话，表面上看是给了好友一次晋级的机会，可也可能是给好友推进了无底的深渊。

站在旁边的那几个京军中的副将，一见川军副将这种表现心中早已乐开了花。川军五万人马没有主将，这个位置要从他处调派的话，那只能从他们这些人中间产生，能不乐吗。光是手中能支配的这五万兵马的粮草就是一个可观的数字。

胡威见川军副将中再没有一人说话，经过短暂的沉默后，胡威又说道：“如果你们中没有谁能胜任这五万兵马的主将一职，那本帅不可能亲自来指挥，也只有从他处调派了。”

从胡威的内心来说，他不想从京军中抽调一个副将去川军中作主将，他只是用这话来激面前这些川军的副将。

听得元帅这样说，川军的这几个副将一时间就慌了神，他们相互之间左看看右瞄瞄，真希望这时自己中间有人会主动站出来挑起这个大梁。

川军副将的人群中发出了嗡嗡的声音，这是他们在窃窃私语。

还是那个叫段锦鹏的副将忍不住了这份难耐的沉闷压抑，“蔡天亮，我们这川军五万人马原本就是你胞兄的，现在他被元帅调往他处，理应由你来替你兄长守住这个位置。”

蔡天亮不是不想当这川军五万人马的主将，否则他就不会处心积虑地算计自己的胞兄了，他只是在等一个楔机。

蔡天亮知道自己在这五万川军中的份量，特别是这些副将个个都是真材实料，是从战场上拚杀出来的，只有自己是依仗着胞兄的能量坐上这副将的位置。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在冒然地伸头来窥眦这主将的位置，那结果恐怕是自取其辱。

段锦鹏这样说了，川军那些副将都把目光投向蔡天亮，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反应。那诸多的眼神是很复杂的，有的是疑问，有的是不屑，有的却是怀疑，当然也有的是希望。

蔡天亮读懂了这些投向自己的眼神，他本想顺着段锦鹏的话意应承下来，可他最终还是按捺住了自己心中的渴望，“各位资历都比我老，能力又比我强，如果大家不想让这五万将士落入他人之手的话，我看还是从你们中间挑选一人吧，我想即使胞兄回来之后也不会责怪大家的，相反还是感谢。”

蔡天亮这一弄话，意思真是太丰富了。胡威和海瑞都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川军副将中本来还有些人怀疑是段锦鹏和蔡天亮串通好了的来夺这个主将位置，现在见蔡天亮这般推诿，在心中是彻底地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蔡天明的话实际上再一次让川军副们将认清了眼前的现实，若是他们中间不能产生一个人代理主将，那他们这五万人就有可能轮入别人的炮灰。

“蔡天亮副将，段副将说得对，这五万人马本来就是你们兄弟二人的家底，现在你胞兄又不在了，也只有你来挑起这个重担了。”

终于有别的副将开始说话了，这是一个好的开端。实际上蔡天亮刚才说的话使这些副将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元帅在战前为什么要把这五万人马的川军主将调派他处，有什么比这打仗还要重要的事。元帅是否调走主将的原因就是想夺走自己这五万人马的主将。若是那样真是太可怕了，拥护一个无能的自己人也比听从一个有能力有阴谋的外姓人要强得多。

现在也只能两害相交取其轻了。这就是现在大多数川军副将的想法。

听了刚才说话的那副将的话，这时大家也似乎恍然明白一个道理，是呀，这五万人马不就是他蔡氏兄弟二人的家底吗，他蔡天亮再无能、再混蛋，还能把自己的家底给往坏处败不成。

什么事就怕有一个开头。副将们都知道段锦鹏副将平日里就与蔡天亮走得近，所以他说的话不算，现在别的副将发了言，其他的副将也就觉得蔡天亮代理主将这事可行了。

人的思维就是这么一个怪圈，是谁也理不清道不明的。

“是啊，蔡副将，你就暂时代理这主将一职，我们大家都支持你。”众人齐声喊道。

蔡天亮见时机已经成熟，他也不敢再推辞，机会稍纵即逝，他必须把握住，否则他前面的心血和计策就白费了。

“既然众位副将都这么说，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担任这个主将一职，说好了这只是代理，如果大家什么时候觉得我不合适了，就言语一声，我立马让贤。当然这事我们大家说了都不算，还得元帅点将才可以。”蔡天亮真是老谋深算，到此时还不忘摆胡威一刀，他想激起川军副将们与胡威之间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