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日夜照顾

宫中一个小厮前来报信，说有急事需要百里智回宫处理。百里智听了之后，陷入了沉思，此事说小不小，看来他是必须回宫一趟了。

滕凡凡此时正在院中，百里智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她。百里智猜出了她很有可能不会让他走，但是也绝不可能不告而别。

百里智一步步靠近滕凡凡，滕凡凡看见百里智，两人相视一笑，只不过滕凡凡笑得很开心，百里智笑得有些苦涩。

百里智也坐下，端起石桌上滕凡凡为他倒的茶喝了一口，样子不是很好看。滕凡凡不好意思地笑出了声，问：“我泡的茶不好喝吗？”

说着有些做错了事儿的感觉，也为她自己倒了一杯，尝了尝，奇怪道：“也没有很难喝啊……”然后又抬头看着百里智，笑嘻嘻地说：“你是喜欢和浓一点儿的茶，还是淡一点儿的茶？”

百里智愣了愣神，滕凡凡见他迟迟不回答，于是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百里智反应过来，随口答：“都行。”

滕凡凡有些不满意，觉得百里智是在敷衍她，于是不开心：“你能不能不要敷衍？”滕凡凡最讨厌这种敷衍，但仔细一看百里智，觉得他的脸色很不好，还以为他是生气了，于是滕凡凡把故作不开心的脸放了下来，又笑嘻嘻的。

“那就……浓一点儿的吧。”百里智居然答了，滕凡凡觉得百里智不在状态，有些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心事吗？

滕凡凡正奇怪呢，突然想起了刚刚那个偷偷和百里智谈话的人，还没等百里智告诉她，她就自己问了：“刚刚那人和你在说些什么？”滕凡凡装作不在意随口一问的样子，其实她心里还是很好奇的。

“哦，他是来报信的……”百里智打算说出事情和他心里的想法，没想到又被滕凡凡打断：“你，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百里智看着眼前的滕凡凡，觉得她比出宫前开心了很多，而且在宫外也没有能够伤害她。他的心里很放心，对滕凡凡说：“我打算回宫一趟，有些事儿要处理。”

“什么？”滕凡凡脸色突变，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开心，问他：“你不是说好了要在宫外陪我的吗？”

时间似乎在这儿一瞬间停了下来，他们俩就这么看着对方，一个不得不走，因为他毕竟是一国之主；一个不想让对方走，因为她想要的只是最简单的幸福：陪伴。

滕凡凡冷静了一会儿，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尽量显得滕凡凡很理解百里智，微笑着说：“好。”

她想通了，她滕凡凡喜欢的她是普通人，她喜欢的是天葵国的一国之君，所以总会有不得已的时候，并不是百里智想陪滕凡凡就可以不去的。

“但是，”滕凡凡开口，“我要和你一起回去。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滕凡凡觉得她自己能够理解百里智，百里智会很开心，而和百里智一起回去这个要求也不过分，她以为，他会同意。没想到百里智，竟然拒绝了。

“不了，你还是待在山庄吧。”百里智开口，“我一定会很快回来的。”

百里智不知道的是他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让滕凡凡的眼睛里晶莹闪烁，滕凡凡别过头，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地说：“好。”

百里智走了，没有回头地走了，就这样把滕凡凡一个人扔在了山庄。虽然百里智说他会回来，他只是离开一下而已，但是滕凡凡不明白百里智为什么不让自己跟着，所以滕凡凡心里还是有些不开心。

几个时辰后，百里智已然回到了皇宫，直奔主题地御书房，处理了许多刻不容缓的事情。处理政事的同时，百里智命人将繁锦送去了上庄，因为百里智猜测他自己当天并不能返回上庄，于是才想命繁锦去与滕凡凡做伴。

百里智召见了大臣，与众臣讨论了灾情的解决办法。若不是灾情严重，宰相急着见百里智商量解决办法，百里智也不会这么快回来。

等处理完正事也批完了奏折之后，如他所料，天已经黑了，夜也深了，看来当天无法赶回山庄，只能第二日再回山庄，百里智是这么打算的。

谁知道，第二日太后突然重病，或者说百里智回去那日深夜太后就已经病发卧床了。一听太后病着了，皇后连夜赶过去慈宁宫伺候，让太后很是感动。

袁皇后还禁着足，是偷跑出来的，和太后说的是她一听太后病了就急忙赶过来照顾太后。袁皇后到了慈宁宫不久，看守袁皇后的人便追到了慈宁宫，说“皇后现在还在禁足，劳烦皇后和我们回宫吧。”

这时，袁皇后见到情况不妙，于是跪在太后床前，一顿哭喊：“母后现在病了，臣妾不忍心，想来照顾照顾母后啊……”擦拭了一下眼泪：“可臣妾现在正禁足，虽想照顾母后，可……却只能看着母后身边无人……”

说完这话，太后已经感到十分开心了，想着两个儿子对她不闻不问，一生病也只有皇后肯不顾一切地来她身边照顾她。于是太后有要坐起来的意思，袁皇后就把太后扶了起来，太后坐起后说：“哀家保证等哀家的病好了，袁皇后自然会回去，但现在，皇后需要照顾哀家。”

那几个侍卫，见太后都如此说了他们也不好在太后宫里强行带人走，便只好离开了。

太后为袁皇后解了难，开口说了话，让袁皇后暂时不用禁足很是开心，跪在了地上了作出一副可怜样儿，十分感激地说：“谢母后。”

太后只觉得头痛得很，袁皇后很会察言观色，见状，便扶着太后躺下了。太后闭着眼，缓缓的说道：“你能来照顾哀家，哀家很高兴，就不必谢了。”

一直伺候着太后睡着，袁皇后才离开太后的寝宫。太后寝宫外，一个宫女偷偷摸摸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看着皇后，小声地说：“您吩咐奴婢做的事，奴婢都已经做了。”

皇后偷偷瞟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周围，现在是深夜，四周漆黑一片，一个人影都没有，皇后才小声开口：“做得很好，记得一定不能让太后的病好起来，能拖多久拖多久。”

宫女听到了皇后的命令，应了一声，便退下了，皇后又再次进了太后的寝宫去照顾太后。

第二日，太后一醒来就看到了趴在太后窗前睡着的袁皇后，太后翻了一个身，袁皇后就醒了。袁皇后醒后第一句话就是关切地问太后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好些或者有没有不舒服。

虽然她心里很清楚，但装模作样询问是不可少的，太后当然没有好半分，回答也是很难受。

太后虽然病的不轻，但心智还是很坚定的，并未表现出半分惊恐，毕竟是经历了风雨的人，这点小困难根本吓不了她。然而奇怪的是太医开了药，太后过了几个时辰反而病得更严重了。

此时正准备出宫的百里智听说了太后生病的事儿，便放弃了出宫，而是去了慈宁宫看望太后。

百里智一进慈宁宫就看到了皇后，皇后故作对太后的病情忧心不已的样子，看见百里智微微行了个礼，目光有回到了太后身上。

百里智想了想还是先过问太后的病情再来询问皇后的事儿，太医将太后的病情尽数告知了百里智，百里智紧皱着眉头，坐在太后床前。

百里智让闲杂人等都退下，人人都退下了，只有皇后不肯走，等到太后开口说：“下去吧。”袁皇后才下去了。

“母后……”百里智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太后此时已经奄奄一息，虚弱得很，笑了笑，那张脸毫无血色，眼神空洞，说：“哀家没事儿。”

百里智默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直到太后再次开口：“放了皇后吧。”太后说起话来很困难，确实真的想让百里智放了袁皇后。

百里智刚想拒绝，太后又再次开口，说：“听说我病了，安文是第一个赶过来日夜不停地照顾我的人。”缓了口气，“安文这孩子……很孝顺，皇上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吧。”看着太后的模样，百里智有些于心不忍。

又想起百里智刚进慈宁宫时，袁皇后看太后的眼神，便以为她是真心担心太后。袁皇后的所作所为一问太后宫里的人，就会知道太后并没有骗他，袁皇后确实日夜不分地照顾太后。对太后这么上心，百里智有些动摇了。

不过，百里智突然疑惑：“她被禁足，怎么会到慈宁宫来的？”

太后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干咳了两声，道：“皇后她担心哀家的身体，于是什么都没有想就赶过来了，哀家看她一片孝心，便让她在慈宁宫照顾到哀家病好为止。”

百里智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生病难受的母后，听着她的请求，又想了想袁皇后。可是，她对滕凡凡做的事情，他现在仍旧记得清清楚楚。

太后咳的更厉害了，没有放弃的意思，不死不休又接着说：“哀家不忍心，想替她求求皇上，不知……咳咳……皇上能否答应哀家。”

“好，我答应。”百里智觉得，皇后或许能够再要一次机会，更重要的是她的母后的身体要紧，“您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