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不确定因素

像那样的伐木工作，虽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碍于融合体的阻挠，为保证全员安全脱出，进展工作实在是有些慢了。最前沿有秦钟带领伐木队取木材，后方有琴保卫后勤队来制作航海需要的食物和其他物品。

实际上情况是逐渐好转的，被秦钟和琴消灭的融合体数量绝不是一星半点，一开始可能要突然应付几十只融合体，但现在估计也只有十数只融合体还会再来骚扰他们了。

生物原有的本能也会警告融合体自身，既然它们怎么展开攻势都无法伤秦钟等人分毫，那没必要去进犯他们。越往后来说，木材越好取了。

说到底，实际上由于秦钟体力的限制，一边伐木一边应付融合体，体能消耗之快肉眼可见。在伐木完以后，回到木屋本营，总能较饱地吃上一餐，可以说是条件相当优越了，虽然琴的烹饪手艺相当糟糕，但在其他大姐姐的教导下，还算做的有点模样了。

三点一线的准备工作开展了约莫有十天了，秦钟和琴成功做到了零伤亡，木材堆积起来数量庞大，看着那一堆木头垒成一摞，再看看他们赖以栖息的木屋，不得不感叹，只身造起木屋的文哲，如果本心没有扭曲，应该会成为他们生存丛林的绝佳帮手。

既然木材够了，也就不需要再去伐木了，秦钟和其他同伴们的重点工作放在了造船上。另一方面，琴等人也做出了数量可观的储备食物，大多是被晒干到几乎没有水分了的蘑菇干，和一些晾晒到干柴的笋，以及用各种器皿装着的淡水。

不成功便成仁，如果没有成功渡海，只有沉尸大海这个结果了。

秦钟单独和琴进行了分工配合。秦钟说：“因为我们只有造木筏这么一个选择，所以到时候只能靠我们的体力，尽可能避开那个A阶家伙的地盘。”

琴点头说：“我明白，对于海里的融合体，你有什么打算？”

秦钟早就考虑了这一点，说：“上次从万行码头到那个家伙的地盘，大约是用了快两个小时的时间。结合你们当时的游轮速度，简单计算之后，大概是在距离海岸在正东方向七八十公里，就是那个大块头的地盘了。而我们这段时间，都是没有遭到其他融合体进攻的。大胆推测一下，那家伙的领地意识很强，相对的，其他海洋融合体的数量应该不会很多。而那家伙既然不会袭击海都地面，应该是没有把海都划作领地。既然这样的话，那家伙的领土直径，应该在七十公里到一百六十公里左右。”

对于秦钟的分析，琴倒是顿觉惊讶，她已全然无法找到避开壁水貐的方法，但秦钟已经想到了这一步。不过琴还是提出了疑问：“但你说这么多，也只是猜测而已。如果没有把控好，进入了它的领海，靠我们的力量来逃出去是不可能的，你看到了那两个军舰的结果了吧？”

那两艘沉没了的战列舰被击溃的画面，简直历历在目，壁水貐的恐怖，人类反抗的无力，简直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一般。秦钟说：“在到了岛上以后，我的机械臂的电子计算机，因为信号问题失去了联网功能。但近些日子，我找到了一些好东西。”

秦钟挽起袖子，露出他的机械臂，不同前些天，现在秦钟的机械臂增加了不少的零部件。琴有些吃惊：“这个是……信号增幅设备？”

秦钟点头说：“是的，虽然受到距离的缘故，我的计算机很难接收到信号，但我在文哲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些设备。他留下了一台收音机，一台小型手摇发电机。还有一些其他机械零部件。收音机和发电机勉强可以正常使用，我就把收音机拆了，用它的导体来做我的计算机的天线，配合计算机共同接受来自外界的信号。”

装在轻型合金外壳的手臂上，其内部受到秦钟自身的控制，核心零部件也都防卫在了机械臂的内部，不会轻易受损，而嫁接上天线设备，尽可能达到海拔较高的位置，获取信号就会容易许多。

“我已经提早测算了距离，我们目前在距离海都直线有九十二公里的海岛上。如果算上避开壁水貐的最大范围的路线，我们实际上要航行一百多公里。我的计划是：尽可能通过壁水貐的领地意识，在它领土的最外围凸出去，这样对我们躲开其他融合体会有相当大的帮助。”

琴点头同意。秦钟这样的做法或许是最冒险也最稳妥的方案。因为琴自身的子弹数量不够看了，应对长距离敌人的能力几乎为零。而在海上，如果敌人潜行在水中，子弹应对海水的阻力，实际上战斗力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而这种情况下，即使不引来壁水貐，如果引来一个别的身形庞大的融合体，在战斗力低迷的状态下，他们的小木筏也会引来被击沉的可能。

秦钟说：“这就是赌一把。我有一定要返回海都的理由，即使冒险我也要拼一把。我们尽可能保留一些体力，划船的工作轮流来做，对船的保护工作主要交给你和我两个人。我希望你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但谈到了回海都的理由，琴的心情倒有些低落。秦钟说：“不管是齐楚，还是九客……或许都已经不在了，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还活着。但既然齐楚可能不在了，那你也有平安回到海都的理由，你不用再做桐谷的间谍了。这次逃出行动，如果成功了，将桐谷情况进行汇报，将功补过，我会……尽可能动用关系来帮你。”

琴摇了摇头：“我杀的人不在少数，不需要为我开脱什么。”

秦钟拍了拍她的肩膀，“是你重伤了理查尔，现在他到底在哪里，又是否平安，我也不知道……我是王牌的一员，你们的行动对我们的伤害实在是太巨大了。”

琴低下头回答：“对不起……”

秦钟最后留下一句话：“既然你也无处可去，我希望在事情都处理完之后，你能成为我们王牌的人，与其再继续含恨放任你，还不如再利用你这样的人才。”

说完以后秦钟就继续去参与造船工作了，琴一个人傻呆呆地站着。琴对秦钟，又或者秦钟对琴，是否还怀有恨意呢？也许有，也许没有。绑架了叶百花引诱秦钟出来，同时葬送了齐楚和九客最至亲都成了游轮的陪葬，二人从相识到敌对，几乎是在一瞬间的事情，而现在只能依赖着相互协调合作，已经经历了大半个月了。有再多的恨，或许现在也有所消磨了。

试问自己，恨秦钟吗？琴现在没办法回答自己。自己确实已无去处，如果沦落世界上的尘埃，成为随波逐流的一员，在这样人人自危的社会中，估计也无法生存。

一个是将她培养成杀手的兄父般的人，一个是与自己横刀立马的敌人，过去和现在，都给她留了一条后路，使她不至于无处可去。她现存于手上的，不管是杀人还是杀融合体的能力，都算是相当精湛的，也为了自己杀人的赎罪，或许自己应该成为海都力量的一部分。

最应该感怀的，是秦钟已经退后一步，反倒是接纳了她。

这样的敌人，也值得倾尽全力来协助之了，这或许也将成为她的，返回海都的理由了，不管齐楚安在，她都想尝试着活下去，以一个非刽子手的身份。

造船的工作相对要安全得多了。按照方脸他们的调侃说，以前只有一个文哲，融合体偶尔会来突袭他们，文哲一个人应对，是挺吃力的。而这次秦钟在丛林里伐木时候，就杀了近千头大大小小的融合体，对融合体来说完全可以说是歼灭屠杀了。搞得融合体再也不会手欠来进攻了。

“我倒是没想到他们能吸取教训，看来海都的融合体，真该好好学学这个岛上的家伙们了。”秦钟笑着回应方脸。不管身处哪里都有数量庞大的融合体，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融合体的骚扰？

但实际上方脸等人是很没什么信心的，但没人保护的话，自己一行人也只能将全部都托付给秦钟等人了，关于这一点，琴虽然有所留意，但秦钟似乎并没有预料到。

打了哈哈之后，方脸问：“秦先生……你觉得，我们有多大的把握，可以顺利到达海都……”瞬间，气氛降到了冰点。秦钟尽量避免这一个问题，即使计划周密，也并没有百分百的几率可以保证一路平安。

“说实话，生死两面五五开吧。”不含糊地说，情况确实如此。但这样的答复似乎并不能让所有人满意，在座的女士们首先躁动不安了起来：“为什么一定要冒这个险呢，在岛上的话，虽然条件艰苦……但至少我们不会丧命。”

秦钟问：“关于外界，你们还有多少的了解？”

方脸开始述说：在七年多前，那时的他，为了谋取巨大的经济利益，铤而走险做了走私的贸易活动。作为副手的他，一般一个月才出一次海，胆小怕事的他并不是很敢处理这份兼职，但为了生意上的纠纷，他不得不接过这块烫手山芋。也正是在那个时间段，本不应该存在于世间的艾薇路病毒开始爆发，但所有人都将这个病毒当成了禽流感一类的病毒，并没有放在心上，大众的心思便是如此，什么都可以遗忘。但融合体也逐渐出现了，除了海都，亚登也很快被融合体大举进攻，举国上下顿时陷入了混乱状态。

按照新闻来说，桐谷率先有了融合体爆发情况，紧接而来的就是亚登的融合体爆发，当时的海都还尚无威胁。有着走私条件的方脸带着女友一起，乘着走私船，想要逃亡到海都，开始新的生活。但船航行在海上的时候，他们的船只遭到了海洋融合体的袭击，他们使尽浑身解数，将船从融合体的围攻中驶出，而被迫停泊到了附近的小岛上。也就是在这里，他被文哲给囚禁起来，而且，作为军火走私者的他，在文哲的迂回手段后，被夺走了自己船只所运载的军火武器，这也是秦钟等人见文哲持枪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