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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勇闯敌营
眼看着即墨羽帮那个半大的孩子切除了坏死的皮肉,并帮其上了药,把伤口包扎好,那些拔刀而出的津蛮兵又悄悄将刀收了回去。
并试着缓缓靠近他,
“你……是天启的人?”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兵丁皱着眉心问道。
即墨羽一惊,
“你会说天启话?”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
“我曾是个商人,行商的时候在天启呆过一段时间。你呢?”那人很友善地问道。
即墨羽顿了顿,
“我?只不过是个闲云野鹤,游历到此,就被他们抓了回来。”说着,他便轻声叹了口气,“其实啊,我说你们的国王就是不清白,天启国国富民强,兵强马壮的,你们与天启为敌,岂不是以卵击石?”
“哎,”那年长者微微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若不是因此,我大概就不会被抓来充军了。”他顿了顿,“可是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正说着,忽然有个年轻的津蛮兵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肘,他蓦地转过头看向那个小卒,用津蛮话跟他叽哩咕噜地说些什么,他听不懂。
好半天,他才转过身来看向他,
“少侠,他问你能不能帮他看看手。”说着,他便将那个小卒的手拿了过来,伸到即墨羽的面前。
即墨羽一看,不由心惊肉跳,五根手指,有三根手指的皮肉都没了,露出白花花的骨头来。
“还有没有艾草,防风等草药?”他小心翼翼拿过那个小卒的手,“再弄些蠊虫过来……”
就这样,即墨羽根本就没有喘口气的机会,一直忙到日暮,才将那一个营帐里的伤兵给包扎完。他此举,不由感动了那些津蛮兵,大家将他视为天神般地景仰着尊敬着。可是他心里明白,帮助敌人就等于背叛自己的国家。
但是对于这些明明不想战争,却硬是被牵扯进来的无辜百姓,不管是敌国的,还是自己国家的,他都十分的于心不忍。
“少侠,”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想着心事,那年长者见状,便端了一碗水缓缓走了过来,“你有心事?”并将水递给了他。
即墨羽接过水,轻轻抿了一口,
“你们伤成这样,明天还要接着战吗?”他心情沉重地看着他。
那年长者缓缓垂眸,
“直到战死为止,我们津蛮国的将士以战死沙场为荣。”
“可是,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的妻儿,你若战死了,他们怎么办?”听了这样的话,即墨羽感到悲壮而又难受。
那年长者微微垂眸,瞬间沉默了。
“那也没办法,只能希望下辈子他们不要再投身与我,能过得幸福点儿。”半晌,他才缓缓道。
“你们就没有想过让你们的国王殿下停止干戈,不要再战下去了吗?”即墨羽眉心紧拧,“这么多年,两国都相安无事,为什么又要烽烟再起,血雨腥风呢?”说着说着,他便缓缓起身站了起来,“难道你们大家真的就想战死沙场,置你们的妻儿于不顾吗?”他慷慨激昂道,“就算是你们不怕死,那你们的妻儿呢,你们死了,让他们孤独而痛苦地留在这个世上,难道不残忍吗?”
“我们当然不想,可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们也想有老婆孩子热炕头,也想一日三餐有温饱,可是谁允许呢?”
“是啊,我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说不怕死,那都是假的”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用生硬的天启话回应着即墨羽,听着这些将士们的真心话,即墨羽的心都碎了,
“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帮你们。”忽然,他就这么打包票地说着。
此话一出,顿时惊呆了众人。
所有人都讶异地看着他,满目的渴盼。
若他真有办法的话,想来,他们会全力以赴地配合。
只是,他一个人,纵然身手不凡,可也势单力孤,尤其还是身处敌营,想要行动,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不他的话刚落音,便有人掀帐而入,一个彪形大汗凶神恶煞地走了进来,唰的一下,将一柄大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方才情急之下,他没想到会隔墙有耳,全然忘记自己如今是身在敌营。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乌托咬牙切齿道,“胆子够大的啊,敢潜入我们的地方?”就在刚才,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他所说的话,而且,是字正腔圆的天启口音。
那些伤兵定睛一看,不由吓得各自退到了一边。
要知道,这乌托大将军,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谁若是惹恼了他,不知道会死多惨。
看来,这位公子是在劫难逃了。
诸将士们眼看着即墨羽遇险,可是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即墨羽却表现得很淡定,丝毫没有惧色,
“我既然敢来,就足以证明我有胆色,”他轻轻勾了勾唇角,眸子里尽是凌厉之色,不怒自威,瞬间就把乌托的气势给压去了一半,“刚才的话我没必要重复给你听,但有些话,我必须得告诉你,不要因为满足你们的统治私欲而牺牲这些无辜的百姓,再者,我纠正你一下,我现在所踩的不是你们津蛮的国土,而是我们天启的国土。告诉你们王子殿下,如果他够英明的话,就赶紧退出我们的国土,带着这些伤兵回国,让他们跟妻儿团聚,让你们的国家安定富足起来,才是他该做的事,这样劳民伤财,得不偿失。”
乌托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唰的一声将刀架在了即墨羽的脖子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说着,便欲一刀砍下去。
瞬间,所有的人都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到一个善良侠义的人就这么人头落地了。
谁知,还未等他刀落,即墨羽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儿,紧紧地握着,他怎么也落不下来。
“你!”乌托怒目圆睁,“你敢反抗!”
“我为什么不能反抗!”即墨羽还以颜色道,“我既然敢来,就不会怕你们的刀剑。”说着,他用力一撇,只听咔的一声,他的手腕儿发出一声脆响,而他手中的大刀亦随之落了地。“实话告诉你吧,我若是想杀了你简直易如反掌,但是,我不会杀你!”
乌托甩了甩自己被撇疼的手腕儿,
“来人!”他愣了片刻,忽然恨恨道,“把他给我绑起来,剁成肉酱包包子吃!”他一声令下,遂从帐外涌入几个人个马大的津蛮兵来,“若是反抗,格杀勿论!”
即墨羽微眯双眸,十分淡定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些朝他涌过来的津蛮兵。
“还站着干嘛!”乌托见他们迟迟不敢动手,便厉声喝道。
可是那些兵仍然跃跃欲试不敢靠前。
乌托终是看不下去,抡起大刀就砍了过去,即墨羽忙蹬地一飞,旋入半空,一个飞踢腿过去,狠狠地踹在了乌托的胸口,踹得乌托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方才那好处费跃跃欲试的兵卒见他们的将军一招便处了下风,便忙抡起大刀围涌过去,将即墨羽围在中间,一顿乱砍。
情急之下,即墨羽拔剑而出,一个清风扫落叶,剑气唰唰,那些人瞬间退到了几米开外,低头一看,腰间的束带全都断掉,哗的一下,裤子便掉到了脚脖子,引得那些伤兵哈哈大笑。
而他们亦狼狈且着急地提着裤子,再也不杀气重重地去攻击即墨羽了。
“你,带我去见你们的王子!”蓦地,他剑指乌托的眉心,厉声道。
乌托吓了一大跳,敢怒不敢言地看着他,
“是,是!”遂转身往外走去。
即墨羽回头看了看那些伤兵,
“你们都不必为我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说着,便跟着乌托出去了……
来到南平这么多天,终是天开云散,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棂,倾洒在地上,洒下斑驳的碎影。
易卿辞知道,此战,他们必胜。
其实,他亦知道,就算是他不御驾亲征,天启也会胜算在握,只不过可能没有这么快而已。后方来报,说是明天,剩下的援军就会到达南平城。
说来,也算件好消息了。
前日一战,虽说天启占了上风,可是却也消耗了不少兵力,死伤亦是不在少数。
可是说是双方各有损失吧,但津蛮的损失似乎更惨重一些。
眼下,他们也是精疲力尽,想来,短期应该不会再战。但,让他们弃城而逃亦是不太可能。
所以,守住南平是次要,夺回南沼才是最重要的。
但终究,他心中最大的结,仍然是芸嫣。
即墨兄已经离开两天了,可是期间却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他所派出云打听他们下落的人也没有回来。
他真的是很担心。
“皇上,皇上……”正当他一愁莫展之时,马越忽然就带着探子走了他的行宫,“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易卿辞忙转过身,拧紧了眉心,
“什么情况,快说说。”
“回皇上,敌军似乎受了重创,并无什么异常举动,至于皇上所说的那个姑娘,奴才们并没有打听到有关于她的消息,不过,那位即墨公子倒是曾有人见过,只是不确定是不是皇上所说的即墨公子。”那探子伏跪在地,一五一十道。
易卿辞垂眸微索,
“他在哪儿出现过?”
“好像说他被当成津蛮兵抓到了敌军的大营,最后被那个乌托针军发现,差点儿给杀了,至于后来怎么样,奴才们就不知道了。”
听了探子的话,即墨羽轻声叹了口气。
所幸,听到的都不是什么坏消息。
打听不到芸嫣的消息,就说明她目前还活着。
至于即墨兄,他相信他可以逢凶化吉。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他是故意浑进军营,接近乌托,然后再利用乌托带他去见那津蛮王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