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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有功之臣
他在心里想着:好你个南无月,你以为朝廷离不开你,朕不敢治你的罪吗?那朕就让你看看,朕敢不敢。
天泽帝当即口拟了一道圣旨:“南无月在公主嫁入南府之后,百般欺凌照顾不周,且在公主病重期间隐瞒不报,延误了公主病情,此罪等同于杀人之罪,上古有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南无月虽然有功于国,但罪不可免,来人哪,将南无月押进大牢,听候发落!”
几个大内侍卫上前,将南无月的官服扒下,押解出朝堂关入了大牢。
第二日的早朝上,以李丞相为首的那帮文臣力主要将南无月法办到底,但也有几个耿直的老臣力保南无月,恳求天泽帝看到南府世代为朝廷尽忠效力的面子上,放南无月一马。
其实天泽帝并非真的想治南无月于死地,他心里非常清楚南无月在民间的威望和名声,如果真的杀了南无月,说不定会激起民愤,招致大祸,所以天泽帝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解除南无月的兵权。
他看着下面纷争的大臣,佯装沉思了一会儿,缓缓问道:“诸位爱卿,南无月确实是有功之臣,也是当今天下不可多得的名将,朕也舍不得杀他,但他确实做错了事情,如果不罚他,于情于法都不容,依你们之见,朕该如何处置南无月呢?”
李丞相是个聪明人,他端详着天泽帝不阴不阳的面色,就猜出了皇上心中的想法,看样子,皇上并非真的要杀南无月,而是想借此机会将兵权从南无月手里拿过来。
于是,李丞相赶紧顺应着皇上的意思说道:“启禀皇上,依微臣之见,南无月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不如就留他一条性命,削褫他的世袭职位,将他贬为平民,如何?”
天泽帝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丞相言之有理,但南无月确实劳苦功高,朕不忍心褫夺他的封位,不如还是保留他的大将军一职,让他在家反省一年,如何?”
朝臣们见天泽帝语气不容置疑,也不敢再进谏,都山呼皇上圣明。
就这样,南无月被剥夺了兵权,他一直留用的调兵遣将的虎符也被皇上收走,虽然还保留着大将军的称号,但其实已经是个空衔了。
兔死狐悲,经此一事,朝中那些耿直的大臣都对天泽帝失望之极,纷纷上奏,以年老体衰为借口,一个个卸去官职,告老还乡。
没有了南无月和那些正直大臣的制衡,朝中的一帮大臣更加有恃无恐起来,对上他们欺瞒皇帝,使得民意不能上达天听,对下他们则欺压百姓,增加赋税,在老百姓身上捞油水,几乎要把百姓榨干。
西北夷族即将进犯的消息已经甚嚣尘上,可是天泽帝却依旧被蒙在鼓里,他每日都坐在宫中,还以为天下太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泽国内忧外患,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可是却没有一个大臣真心为朝廷着想,他们这些年早已经捞够了油水,从百姓身上搜刮的钱财足够他们花一辈子。
上梁不正下梁歪,上司尚且如此昏庸,底层的官员也都忙着敛财,想着万一兵败城破,好能够有些金银细软依仗,逃到太平地方去过花天酒地的生活。
思灵韵喃喃的说道:“父皇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些大臣们都一个个贪污腐败中饱私囊,坏的要命,他难道看不出来嘛?”
在思灵韵的印象中,以前的父皇精明能干,每日都忙于朝政,虽然他有些疑心病,但是自古高处不胜寒,每个人都害怕失去江山,试问那个皇帝没有疑心病呢?
可是现在的天泽帝昏庸无能,他遣散了贤良大臣,贬谪了那些刚正不阿的言官,身边只留下了一堆溜须拍马之人。
沐风绝见思灵韵非常伤心,心里也为她感到难过,每个做儿女的都希望自己的父母受人敬仰尊重,可是如今天泽帝昏庸暴虐,民间各种怨愤的情绪十分激烈。
从西域到山寨,这一路走来,已经听到不少关于朝廷的怨言了,这还是在百姓忌惮朝廷暗探不敢多说话的的背景下,而实际上老百姓心中到底有多么大的怨愤,相信谁也无法估量。
沐风绝安慰思灵韵说:“灵韵,你不要太难过了,这不是你的错,自古每个朝代都有很这个朝代自己的气数,我想可能是天泽朝的国运变差了吧,所以才会形成现在这个局面,当你父皇的周围只剩下那些奸臣的时候,他已经无可奈何了,他未必不知道这些人的底细,但是他没办法将树连根拔起,否则朝中会无人可用,这也是他为何不惩治那些奸臣的原因。”
思灵韵抬头看着沐风绝,眼神里依旧很迷惘:“那你说,为什么以前父皇那么贤明,如今却如此昏庸呢?他还是我的父皇,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啊,怎么性情会如此大变?”
沐风绝想了想,说道:“也许改变你父皇的是他坐的那把龙椅,也许任何人在那把龙椅上坐的时间长了,都会性情大变,他们会害怕失去皇位,会害怕被别人暗害,会慢慢的变得只喜欢听好听的话,却忘了忠言逆耳良药苦口的道理,所以,那些耿直进谏的大臣都被贬谪,而那些阿谀奉承的大臣得到重用,长此以往,贤臣都心灰意冷的散去,朝廷被奸臣把持,皇帝听到的都是假大空的话,即使他有心好好治国,也已经不可能了。”
思灵韵点点头,自古朝代更迭变换,没有一个朝代可以永远存在,也许正如沐风绝所说,一个国家有它自己的国运,一个皇帝有他自己的运气,俗话说福至心灵,一个走好运的人会耳聪目明,而一个走坏运的人则会昏暗无知,看来父皇的好运走到头了。
只是可惜了这些百姓,思灵韵转头望着窗外,看见大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他们都穿着打了补丁的衣服,个个都瘦弱不堪,每个人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黯淡的土黄色。
朝廷的赋税越来越重,普通百姓交了税之后剩下的稻米都不够糊口,最近几年,流落在街头巷尾的乞丐越来越多。
思灵韵又转过头来,看了看小澈,这个八岁年纪的孩子,个头却十分瘦小,看上去也就是五六岁的样子。
看着小澈清澈的眼眸,思灵韵柔软的心被触动了,她温柔的摸着小澈的脑袋问道:“小澈,你的家人呢?”
沐风绝早已经知道小澈父母双亡的事情,他本来想阻止思灵韵,奈何完全来不及。
小澈早已经对自己的身世感到麻木,所以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伤痛,他轻轻的说:“我的爹娘都已经死了。”
“啊?”思灵韵轻呼一声,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唐突,又不经意间的戳伤了小澈的伤口。
她又问道:“那你是京城本地人么?听你的口音不太像,你的家乡在哪?家里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亲人或者是族人吗?”
小澈仔细的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我不记得自己的家乡在哪了,自从我记事起,我就住在乞丐群里,每日跟着那些乞丐一起出去讨饭吃,他们也都说我是外地口音,听着像是东南一带人氏。”
思灵韵点了点头,小澈连自己家乡在那里都完全记不得了,更不会记得家里还有没有别的亲人或者族人。
本来思灵韵想着,如果小澈还能记得自己的家乡,自己和沐风绝就送他回家乡去,然后给他的族人一些银两,让他们帮忙照顾。
可是现在看上去,这已经不可能实现了,并且现在民不聊生的年代,大家都朝不保夕,又有谁愿意去照顾一个孩子呢?
南无月看见小澈依旧那么瘦弱,比起自己往年见他的时候,似乎还要清瘦,忍不住问道:“孩子,你这几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啊?难道你一直都在讨饭吗?”
小澈擦了擦鼻涕,说道:“我之前跟着一堆乞丐一起讨饭,白天大家在街上要饭吃,晚上就找破庙或者没人住的房子里歇息,那堆人里有一个特别坏的人,大家都很怕他,他总是欺负我,每次只要我讨来东西,他都会先拿走,只留给我一点。”
思灵韵听着小澈的话,心里百感交集,看来,人性中的恶自古有知,皇帝有皇帝的大恶,奸臣有奸臣的恶,而普通百姓乃至乞丐也有他们平庸的恶,就像小澈说的这乞丐头头,虽然也只是一个乞丐,却会欺压比自己更弱势的人。
这样看起来,古代圣贤们说的一点都没错,只要一个人手里有了一点权力,就会将这权力发挥到极致。
南无月接着问小澈道:“他欺负你?那你岂不是每次都吃不饱吗?”
小澈点头:“是的,我几乎每天都要饿肚子,后来我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跑了出来,开始一个人讨生活,我每天都在不同的街上讨饭,有时候也会去那些大酒楼里等着掌柜扔那些剩菜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