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听了医生去看病

第二天，林瑛瑛去了中心医院，先到内科找吴文民，他却不在门诊，问内科分诊台的护士吴大夫去哪了，护士头也不抬地告诉她，吴大夫可能在病房。林瑛瑛问怎么才能找到他，护士说：“那你就去病房找，或者呼他。”护士停了停又关心地说：“他在病房比较忙，你呼他恐怕他也没时间回你。”

林瑛瑛想想也是，就灵机一动决定给小婶打电话，让小婶帮助联系，肯定能联系得上。小婶找他，有求必应。

林瑛瑛打电话给小婶，小婶说立即打电话找吴文民，要他马上来找她。不到一刻钟，吴文民气喘吁吁地跑来了，他满头大汗地站在林瑛瑛面前，用手理了理他湿乎乎的头发，然后，从白大褂的上衣兜里掏出一块面巾纸擦擦汗。林瑛瑛这才注意到医院里的温度很高，好多来看病的人都面红耳赤，头顶散发着一股股热汽。

他问林瑛瑛哪儿不舒服，林瑛瑛说恐怕是胃，不想吃东西，昨天晚上还吐了。

“我们分手以后，就起病了？”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大夫特有的职业性关注。林瑛瑛朝他点了点头。他说：“跟我走！”说完他就自信地转身先在前面走了。

林瑛瑛就一声不吭地跟着他。他把林瑛瑛带到内科的第2诊室，一位50岁左右的中年大夫正神态安详地在为病人看病，他的两侧坐着他的两个虔诚的学生。吴文民走过去，凑到中年大夫的耳旁小声嘀咕了一会儿。

中年大夫抬起头看了看林瑛瑛，示意林瑛瑛坐在他身后的椅子上等一会儿。林瑛瑛立即顺从地坐下了，旁边还有一张空的椅子，吴文民却不坐下来，也没有走的意思，像一截白木桩子似的牢牢地竖在林瑛瑛身旁。

林瑛瑛抬起头小声对吴文民说：“吴医师，你要是有事就忙去吧，看完后我再将结果告诉你。”

吴文民面带微笑一动不动地站着，这时他上衣口袋里的呼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了一下，然后，低头对林瑛瑛说：“病房有事找我了，我去去就来。”他犹豫了一下，又说：“干脆，你看完了病到病房找我，我在住院部五楼靠东边的七号病室。”

林瑛瑛点点头说：“好的，你赶快去吧！不要影响了你的工作。我看完了，一定去找你。”

吴文民走了以后，林瑛瑛就专心致志地看中年大夫看病。此刻，坐在病人位置上的是一位老农民，看上去大概有70岁左右，面容枯槁，单薄的身后站着一男一女，应该是他的儿子和儿媳。大夫慈祥而大声地对老人说：“住院做了手术就会好的。”边说边让老人的儿媳搀扶着老人出去，又示意老人的儿子留下来。

老人的儿媳搀扶着老人刚走出门外，大夫就低声对老人的儿子说：“老人得的是胃癌，已到晚期，手术以后要化疗，需要一大笔的费用，你们回去要抓紧做好准备。”

老人的儿子听了，—个身材又矮又壮、面色极其红润的中年汉子竟然在一瞬间就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他恳求大夫尽量给他父亲用最好的药，还说钱不成问题，这两年他们家开了一个食用菌厂，年利润至少有二三十万元。大夫转头示意林瑛瑛坐到他面前，又对泪流满面的中年农民说：“那就不要回去了，有钱就好。立即去住院，医院会马上给你安排手术的。”说着顺手将他的学生开的一张住院单递给了中年农民，让他到门诊楼后面的住院楼去办住院手续。

然后，专心给林瑛瑛看病，他笑嘻嘻地看着林瑛瑛问：“那里不舒服？”那是一双标准的大夫的眼睛，林瑛瑛敢肯定，世界上除了大夫有这种看病人的目光，没有谁能够做到如此的坦然和安定，也只有技艺超群的大夫的目光，才有那种深厚的悲天悯人的表情。

林瑛瑛刚说出胃不好三个字，大夫就开始吩咐他的左右两个虔诚的学生开单子，拍X光片，预约B超的，还有做胃镜的。

大夫问林瑛瑛多长时间了，林瑛瑛问他多长时间，他用右手握着的那杆兰色的圆珠笔指指林瑛瑛的胃部：“不舒服，或者疼痛，多长时间了。”林瑛瑛告诉他大概有半年左右了。

大夫抬起头望着房顶想了一会儿，对林瑛瑛说：“就先这样吧，你去做一些检查，等结果出来以后，把单子拿给我。看看现代设备检查的结果再说。”

林瑛瑛说：“好的。”

大夫不再理林瑛瑛，他招呼另一个年轻姑娘去了。林瑛瑛自然没兴趣关心大夫怎么给姑娘看病，立即转身去了放射科。

照完了X光片，就去B超室预约了时间，然后，就是要去做胃镜了。林瑛瑛看着那张做胃镜的单子发愣，拿不准主意是做还是不做，因为听说那又长又粗的管子从嘴里进去，一直捅到胃里，比做什么都难受。林瑛瑛想让吴文民帮她拿主意，就去后面的住院楼找他。

上了5楼，走到7号病室的门口，林瑛瑛问一位正往外走的小护士吴大夫在不在，她说：“我们这儿有七八位姓吴的大夫，你找哪个吴大夫？”

林瑛瑛说：“找吴文民大夫。”未等小护士说是在还是不在，就见吴文民从一间病房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大帮年轻的实习大夫。吴文民一抬头看见了林瑛瑛，就撇下一帮实习大夫径直朝林瑛瑛走去，问她怎么样。林瑛瑛把胃镜的单子递到他眼前，用征询的目光看着他。他问林瑛瑛还有没有其他要检查的，比如……

林瑛瑛说：“有，X光片已经出来了，还预约了B超。”

他拿过林瑛瑛手里的X光片，走到一间病房的门口，借着光亮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说：“X光片看不出有什么大问题，只有一些轻微的溃疡。还没什么值得担心的，等做了B超再说吧。”

林瑛瑛问他有没有必要做胃镜，他看出林瑛瑛对胃镜的恐惧心理，让她不如暂时不要做，等B超的结果出来，看看再说。说完就走回到那群白大褂中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