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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继续寻医问药
连日来,刘没茗的人生,就是吃药,睡觉。发低烧,说梦话。
与她那张木板床结上了不解之缘,蜗居在床上,开始是吃喝拉撒,洗把脸什么的,起来一下,后来是,除了上茅坑,干什么都在床上了,就是洗脸,也只让陈洪伟送条湿毛巾,擦一把就算了。至于吃什么喝什么,就完全成了陈洪伟的服务项目。
医生开来的药吃完了,可是,一点也不见效。人也瘦了一大圈,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一点精神也没有。陈洪伟急了,忧心忡忡地说:“到上级医院去看看,或者到省城医院去看看,不能再拖了,时间拖长了,万一拖出大毛病,那就更糟糕。”
刘没茗的眼泪忽然啪嗒啪嗒地就掉了下来,她发现她最近忽然特别容易掉眼泪,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要出来,而且,她总是没有精神,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兴致,不想说话,不想参与进活跃的人群中,怕风怕雨,讨厌阳光,但是,又讨厌黑暗,害怕睡着,因为一睡着就做恶梦。
只是把陈洪伟折腾得够呛,侍候她吃,侍候她喝,照顾她吃药……整天还缠着要他陪着她,不仅不让他上班,就是送兵兵上学,上街买菜,她也不想让他去,更让人厌烦的是不让人睡觉,她睡不着,也让他睡不安稳。翻来覆去吵他,没完没了地问他,无缘无故地碰他;不和她睡一起,她又死活不同意,说她怕黑暗,怕寂寞……把陈洪伟也搞得精疲力竭,人也瘦了,脸也黑了,常常干重活就感到有些体力不支。
“好的,如果你有时间,那你就安排时间陪我去看看吧!”她现在虽然心情不好,一阵沉思过后,刘没茗还是答应去大医院检查一下。她也希望自己早点好起来,再也不忍心,拖累陈洪伟了,还有兵兵,他的学习也难免受到了影响,老师已经向他们通告过兵兵成绩下滑的情况。
自从知道汤芸要嫁给陈光以后,她就一直心情不好,脸色一直阴沉着。她想方设法阻止这桩可能会断送她命运的婚姻,可是,她的一切努力倾刻都化为泡影,她不仅让陈洪伟在叔婶面前碰壁,颜面尽失,而且,连她自己都明知白费心机,还要上门去说三道四,结果被羞辱了一番,不仅没有得到婶婶的支持,相反还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愤怒。这使得她非常的恐慌。
她本来一直是一家人的宠爱重点,即使在他的婶婶眼中,她也是很受看重的,但是这一次,她感到了深深的寒意。这些她都可以不管,但是陈洪伟无心的怪责,让她更加的心灰意冷。陈洪伟也因此开始对她冷冰冰了起来,对她的讨好视而不见,老是对她不理不睬。这在两个人的几年关系中,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这使她更加的痛恨起汤勇,乃至痛恨起汤芸来,认为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错,是她破坏了自己的无限风光,不仅抢走了自己的叔叔、婶婶,还抢走了自己在陈洪伟心中的位置。她就像迷失了自己、失去理智的人,把一切过错都推到了别人身上,完全不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在这种心情下,陈洪伟当然也不顺利,工作生活压力特别大,老板和老板娘在打冷战、闹矛盾,又不听他们的劝解,也就难免影响业务,几个营业员又不敢作主,实在有心无力。当然是业务下降,人心浮动,前景黯淡。
她是希望他能快快乐乐的,不愿他受到一点伤害。但是,他竟然因为自己而受到了伤害,她不敢想象如果对方因此而受到伤害,自己会做出如何反应!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陈洪伟的叔婶是不可能对他不理不睬的。还有他那个表妹,也是因为她而受到了伤害,似乎亲情尽失。
还好,被陈洪伟一激出去闯出了一片光明,十分令人敬佩。昨天回来,当她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很是吃了一惊。一年不见,陈洪伟的形容憔悴不堪,比起自己当年还不如,心里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她对陈洪伟的感情比较特别,至今看到他心里还是热乎乎的,对已成为“嫂子”的女人,先是嫉妒,因为不光她的哥哥,他们一家人都喜欢她;然后是感激,陈洪伟慈爱的性格,使她这个不受人关爱的女孩,感到了受人重视的美好滋味,更是他的提醒,自己才能“北上寻夫”,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可现在,这个她极为尊重的哥哥,却变得这么憔悴,怎不让她伤心!
陈洪伟看着这个一年没有见到的妹妹,发觉她美貌更胜往昔,颜色俏丽,显然过得非常愉快,过得很好!心里不由得为她高兴,病态的脸上现出了一抹浮红。他为这个妹妹一年来的变化和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而高兴,却又忍不住打探她过的如不如意。
“哎呀,累死了。没一天安生的日子,累得要命。”他表妹故意调皮地回答,她近来也确实挺累的,再说她也不好意思说现在自己过的有多好,怕给人以显摆的印象,破坏良好的气氛。
“怎么,他不是对你很好么,怎么会让你这么受累?”陈洪伟明显上了当。
他表妹笑笑,不答。转身就走一边去了。让陈洪伟闷心沉思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
“那好,去上海,也好让你趁机会会那些老同事,老朋友!”陈洪伟很爽快地答应陪刘没茗去上海看病。
“不去上海,去县城就行了。这么点病,去那么远到那么大医院干吗?费用高不说,就是去排那长队,挂号、候医、取药……咱也没耐心。听说,有时排一天的长队,还挂不上号,候不上医,取不到药呢。”
“先约好,再去,排队会好点。要看就去看专家门诊!”陈洪伟听去过大医院看过病的朋友说过,不约好,是比较麻烦,约好了也不会花太多时间。
“不去,不去。先上县城看了再说。”刘没茗还是坚持不去上海,去县城。其实,她顾虑的还是汤芸,她怕见汤芸。去了上海,陈光一定会携汤芸来看她,那不就露馅了?
陈洪伟见说服不了刘没茗,也只好依其高兴。两人约定上县人民医院看病。
又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坐在巅来晃去的车厢里,整个人仿佛似一朵漂浮在天际里的云儿,没有归宿感。她静静地坐着,一声不吭;周围也很安静,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那沉闷的呼吸声、还有睡在附近的两个胖子的打鼾声以及窗外隐隐约约传来的风声雨声。此时的人们早已进入梦乡,唯她除外。她呆呆地凝视着窗外,漆黑的夜晚只能让她看到一些一晃而过的光影,但已足惜;正因为有了这转瞬即逝的光亮,在安慰了她孤独的心的同时,也告诉了她又过了一个城市。满腔的向往把思绪拉扯得很长很长,激动和兴奋是另一股燃烧着的光亮,注定她这一夜不得酣然入睡,期盼的是明天,碰上个好医生,一看就准,药到病除。
时间在漫长的等待中过去,心底深处的激情烧尽漆黑的夜晚,东方露出来的丝丝红晕,描摹在她的脸庞,并渐渐地延伸到心底与激情达成共识——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