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审死人了

靠窗而歇的林队一觉醒来，猛然感到一丝阳光照到了他的脸上，立即睁开了双眼，发现太阳已从东方冉冉升起。太阳从窗口直射到他的身上，以一种崭新的面貌抹去了它昨日的疲惫，光耀有力地向人们预示新的一天开始了。他看看几个同事好象都还沉浸在梦乡里，再看看李志成头歪在一边，那是一个很难受的姿势，怎么一动也不动呢，就想让他清醒清醒：“吴警官，让李志成清醒一下！”

吴警官呼地一声站了起来，拿了清凉油就去托李志成的下巴，准备给李志成上清凉油，让他清醒清醒，可是手刚接触到李志成的下巴，就感到一股凉气向他手心袭来，并看到李志成翻了白眼，一动也不动了，就连忙跑到林队跟前，附首贴耳，小声地说：“李志成死了。”

林队听了，不禁大吃一惊，但还是疑惑地看着吴警官问：“死了？”当他看到吴警官肯定地点了点头后，就立即跑到李志成跟前，用手指在李志成的鼻孔上试了试，果然，毫无气息了。林队立即把大家叫醒，说：“赶快送李志成到医院抢救！”组织大家对眼前的突发变故进行了紧急磋商，统一了口径：李志成在被传讯中，突发心脏病，在送往医院的途中，不治身亡。

于是，大家手忙脚乱地把李志成放了下来，抬上了警车，匆忙送往所在区人民医院“抢救”。路上，林队就向医院急救中心作了呼救，要求派医生到门前等候。警车一到医院，已经等候在门前的李医生和杨大夫立即上车抢救，不一会儿，两位医生空手下了车，很友好地对林队说：“此人已去见了马克思，我们已无还魂之力，你们还是把他直接送往殡仪馆吧！”

林队与两位医生是老熟人，他伸手与他们握了握手，亲切地说：“这么早，打搅你们，还白忙了一阵，真是对不起。”其实，故事就是按照他的意愿发展的，先由医生提出来，名正言顺地把李志成送往了殡仪馆。

他们一边把李志成的尸体送进了殡仪馆，一边通知李志成的家属到殡仪馆安排后事，说是天气太热，处理后事越快越好。李志成的儿子还小，还不懂事，李志成的老婆张洪梅是个老实本分的良家妇女，因李志成经常在外沾花若草，两人平时感情不好，听说李志成突发心脏病不治而逝，也不怎么心痛，赶到殡仪馆粗粗看了看，又看不出什么破绽，就同意警察的安排，立即将李志成的尸体火花了。

警察把李志成的骨灰交给了张洪梅，说李志成的案子未结，有罪无罪还没定性，从目前掌握的证据看，他是有罪的，因为他死了，现在无法追究，就由她带回家自作主张择日出殡，案子只好不了了之了，警察不再干与。

张洪梅二话没说，就把李志成的骨灰领回去，草草安葬了。

对于李志成的死因，张洪梅毫无异疑，大大出乎警察的意外，他们原以为会有点麻烦，非要这样解释，那样说明不可，最终还要赔点钱。想不到就这么简单这么容易的了结了。不过，数年后他们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李志成的儿子长大了，懂事了，在亲友的支持下，追究起他父亲的死因，反映到市检察院，说李志成身体一直很健康，更没有犯过心脏病，怎么会在被警察叫去讯问时突发心脏病？而且，死于凌晨，警察有刑讯逼供的嫌疑。检察院授理了，并组织人员对“汤勇一案”的办案过程进行了认真地调查。幸好，有医院李医生和杨大夫的证明，有殡仪馆火花的记录和李志成老婆的亲笔签字，才不了了之，否则，林队及参与提审李志成的警察都要吃官司，警察当不成不说，弄不好就要受到法律的追究。这些是后话了。

追踪阿玲的两个专案组，虚惊了一场，回到“百事成”宾馆，经请示了各自的领导后，专案组无果解散，有关人员分头返回了原单位。至此，浙江“袭警抢枪”案的所有线索都断了，“袭警抢枪”案专案组也就没戏了，李副局长不得不低调宣布“袭警抢枪”案暂告一个段落，专案组所有成员先回原单位办案，有关事宜另行安排。其实他们已无路可走，只好指望上海能有朝一日给他们带来新的希望。

上海的汤勇专案组过了几天，倒出现了一个重要情况，汤勇的“黑马”突然出现了。那天，西区交警中队组织人马上过境公路路检，刚下车，就见一辆半新旧的黑色宝马横冲直撞，慌里慌张的过来，小张一看牌照是沪A5533110，觉得有点面熟，立即挥旗去拦，想不到，对方竟呼地一声跑了。幸好他们的车还未熄火，驾驶员也还坐在车上，立即追了上去，结果不到五公里就被追下了。

驾驶员为什么跑呀？因为他无证驾驶。既无驾驶证，又无行驶证。小张仔细一看车，原来是汤勇的黑马，就很兴奋，态度也出奇的好。他很温和地问驾驶员：“你这车是从哪里来的？”

“西阳河路东四巷停车场。”从那一闪即逝的眼光里可以看得出，这张看起来比较老实的脸孔后面藏匿了某种不老实的念头，还有显然的谦卑和那种令人略感不快的委琐。

“车是谁的？”小张盯着驾驶员问，心里是肯定他偷来的，但要搞清楚他是从哪里偷来。

“不知道！……”驾驶员蛮不在乎地答。

带队的李指导员一听就烦了，他觉得这不是一般的车案，它涉及到一起凶案、大案，按照他们的办案程序一时半日办不了，况且，汤勇的案子有专案组在侦办，他们没必要瞎掺和。就连忙对小张说：“这不是我们干的活，把车扣了，把人送到市局，让市局刑侦支队去处理吧！”

“好的，我现在就送他去。”小张也不想接这不三不四的麻烦事，既然，领导这么干脆，他是巴不得啊！把车送到市局刑侦支队，简要说一下车的来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