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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章 一个人离开

作者:美媚 | 发布时间 | 2018-04-09 | 字数:3618

“姐姐,哨子坏了。”小楼单纯地提醒着。

淡淡地扬起一抹笑,宿嫣晚只是伸手摸了摸小楼的头。

窗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掀开车帘,以致雪白的雕落到了宿嫣晚手上。

看着那只雪白的雕,司徒紫墨几不可见地挑眉。他一直知道,宿嫣晚手下有一支专门负责传递消息的鹰队,专以无声笛联络,但却从未见她在谁面前使用过。而现如今……笑在不知不觉中爬上嘴角。这个丫头看起来平平静静,却真的是着急了吧!

将冉奚所说的“劣医”的各种特征详细写下,塞进绑在白雕脚边的竹筒里,宿嫣晚掀开车帘让白雕飞了出去。

懒懒地赖进冉奚怀里,宿嫣晚半眯着眼,“香雪兰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吧!”

白皙的脸上浮着浅浅的红,冉奚喃喃点头,手却下意识地扶好宿嫣晚,不让她在马车的行进中感到不适。

瞄了一眼那对腻在一起的男女,司徒紫墨无声地叹了口气。

掀帘看着前面平稳前行的马车,尘川垂下眼帘。视线静静地移向那个马车中气息微弱的女子,她马上就会回到京城了,马上又要成为他的阻碍了。手在身侧握紧,视线始终停留在昏迷着的琴身上。一个可怕的念头再次冒出,杀了这个女子会如何?杀了她,她便不会再愿意接近那座城都了吧!甚至,再也不愿出现在这个国家。

“如果你做了,我会让星月国奚底消失在这片大陆上。”如风般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惊得尘川猛得回头去看。

满意地看着满目错愕的尘川,宿嫣晚轻轻地拢了拢长衣,坐到琴身边。

沉默,尘川只是盯着宿嫣晚不言不语。

“律景是因为守护者的责任,辛暮白是因为抱负,迪柳是因为兄弟情义,那川是为了什么?”宿嫣晚低着头,似乎是在问尘川,又似乎是在自己思索,忽的,脸上泛开大大的笑,“川该不会是为了爱吧……爱上那个男人。”

愣了好一会儿,尘川才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到了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那是为了什么,可以让川牺牲到这一步。”宿嫣晚的视线仍停留在琴身上,“晴儿明明说过,爱会让人不顾一切。”

“是,的确是爱。”低头轻叹,尘川有些疲惫地靠着车板,“却不是对零的爱。”

“哦?”宿嫣晚微微挑眉。

“姐姐……并不喜欢官场。”

只是这一句,宿嫣晚便有些了然。

“可是白没有帮零完成他的霸业是不会甘心和姐姐一起离去的吧!”

“呵……”宿嫣晚无奈地摇头,“就算是相爱,到头来牺牲的还是女子吗?”

猛得一震,尘川的头低得更低。

“川,你的消息真的很不灵通呢……”说这话时,宿嫣晚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光,“以晴已经离开京城了,没有留下任何的消息。”

“怎么可能!”尘川不由一震。

“是啊!辛暮白怎么可能在这时候离开皇甫洛零。”宿嫣晚唇边勾起一抹笑,“所以,以晴是一个人走的。”逃离……没有力量的女人,不愿伤害的女人,只有自己一次又一次地逃离。

“姐姐一个人……她还怀有身孕,你怎么可以……”尘川一把抓住宿嫣晚的肩用力摇晃着。

“啪。”

重重的声音回荡在马车里,尘川被打偏了脸一动不动。

“不是我。”

微愣。

“是她自己吧!”叹息淡淡化开。

在那句话之后,尘川竟泪流满面。是啊……他一直都知道,姐姐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为了辛暮白她放弃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为了辛暮白她不得不牺牲自己的弟弟,又为了自己不得不牺牲宿嫣晚。一直一直的选择,一直一直地放弃,就算她得到了爱,一生也无法幸福。那笼罩在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将成为永生的梦魇。

“只要医好琴,我会离开的。”宿嫣晚这样给予保证。

静静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一身的狼狈,一身白衣凌乱,双眼中布满血丝,下巴下冒出青色的胡渣,果然是满满的狼狈,满满的愤怒。

“辛大人抬举了。”淡淡地启唇吐出这么一句,宿嫣晚温婉着。

“你!”面对着宿嫣晚的淡然,辛暮白更是激动不已。

“不过,”微顿,宿嫣晚眼中有些意味不明的光芒,“你从不会想也许是星月国意外的人带走了以晴,又或是……”泛起的笑中带上一丝残忍,“是她自己。”

身子猛得一震,辛暮白僵直地立在原地,看起来仿佛更加的狼狈。

“以晴怎么可能自己离开白,她那么爱白。”一边的迪柳忍不住冲着宿嫣晚嚷道。

“是吗?”宿嫣晚看着辛暮白,淡淡的笑自唇边泛开,却没能到达眼底,“很爱啊……”

辛暮白敏感地感觉到那道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让他的身子一寸一寸地僵住,一寸一寸地冷起来。好可怕的其实。

“你少在那里故弄玄虚,快说,以晴到底在哪?”一个大步向前,迪柳眼见着便要抓住宿嫣晚的手。

如风般横到宿嫣晚面前,下一刻,冉奚直接与迪柳动起手来。紧接着,战场又被转到了院子里。

也不去看院子中纠缠的人,宿嫣晚坐到床头为琴盖好被子,“如果我说,肖云端还活着呢!”

猛得抬头,辛暮白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

将那微小的细节收入眼底,冷笑自心底泛起,宿嫣晚面上却不为所动,“辛暮白,你果然很爱她啊!”

愣了愣,辛暮白沉默了下来。

“不过也是。青梅竹马的小师妹,那么温柔秀丽的一个女子,不爱也难吧!甚至在她死后不撅一振。”口中的话语轻快,宿嫣晚背对着他的脸上满布冰霜,只是此时的辛暮白却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辛暮白有些阴郁地问着。回笼的理智告诉他宿嫣晚提起这件事绝不简单,却完全忘记他到这里最初的目的。

“弱水告诉我的。”宿嫣晚似漫不经心地卷着发丝,“也是弱水让仅剩一口气的肖云端服下世上唯一一颗清宁,保住了她最后的一口气。”

“真的!”辛暮白惊喜着。

杀气在那一刹那有四溢的趋势,却被宿嫣晚干干脆脆地扼杀在摇篮里,未让面前的人察觉到一丝一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这瓶的东西可以让她醒过来哦!”小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条件。”辛暮白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现在还没想到,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好。”干脆地夺过宿嫣晚手中的瓶子,辛暮白如风般冲了出去。一点都不怀疑宿嫣晚所说的话,也全然忘了自己来时的目的。

静静地立在原地,宿嫣晚无神地看着远方许久。

一双手轻柔地拉过宿嫣晚垂于身侧的手,看着她手心里因过度用力被指甲刺出的鲜血。轻叹,冉奚取来药箱为宿嫣晚清理着伤口,“你又何必呢?”

静静地看着立在身前低头为她清理伤口的冉奚,宿嫣晚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说。

“晚儿在哪以后我就在哪。”轻轻的,冉奚突然这样说道。

眸中有一丝暖色划过,下一刻,宿嫣晚垂下眼帘,“奚,我这样做是对的吧!”

“怎么?晚儿后悔了?”冉奚轻笑。

“不,以晴已经忘了,那么他也一起忘了吧!”喃喃着,“在刚刚那一刻没有动手杀了他已是我在为以晴的孩子积福了。”既然那么那么的爱那个人,又为什么要接受以晴呢?只是代替吗?这么多年,却仍是比不上。

“你骗我!”一个人突然闯入房内,劈头盖脸地对着宿嫣晚吼了起来。

一脸平静地看着面前这个恨不得将自己撕碎的人,宿嫣晚动了动唇,“要见她吗?”

愣住。

径直向外走去,在门边,宿嫣晚停步回首,“还不走吗?”

拼命命令自己压下满腹的怒气,尘川终于提步跟上宿嫣晚……

定定地看着走在前面的宿嫣晚许久,尘川的视线开始落在四周的景物上。微微皱眉,尘川再次看向宿嫣晚,“你不是说要让我见姐姐吗?”

没有回应,宿嫣晚只是自顾自的走着。

耐下性子,宿嫣晚只是自顾自的走着。

眼中渐渐浮现那木屋的轮廓,宿嫣晚突然停下脚步,满目复杂地看向尘川,“看到她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

“为什么!”

“如果你不想她死的话。”那一瞬,所有的复杂都被埋下,只余一池清波。

心中,一丝不安隐隐升起,尘川快步跟上那再次向前的女子。

走近木屋,宿嫣晚一眼便看到那院中躺在软榻上晒太阳的女子。暖暖的日头散在女子略显苍白的脸上,泛开一丝浅浅的柔软。

听到身边轻微的响声,女子微微睁开双眸,对着映入眼中的宿嫣晚浅浅一笑,“你来啦!”

“姐姐。”尘川失神地走上前。还好,姐姐没事,还好……

听到声音,女子的视线落到尘川身上,许久,眼底却泛开迷惑,“晚儿,他是谁?”

完全呆在原地,尘川满目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他啊,是以晴的弟弟啊!”宿嫣晚轻抚着楼以晴的长发。

“弟弟?”空白的记忆让楼以晴皱眉。

“恩,是以晴最亲最亲的人。”

“最亲的人?”楼以晴歪头想了一会儿,随即抬头对尘川温婉地笑了起来,那样的无忧无虑。

“我要去找他问清楚!”尘川转身便要往外走。

“他已经不记得了。”轻淡的话语化入空气中。

“什么意思?”

“在他动手接过那瓶东西时,我下了‘换魂’。”淡淡的,宿嫣晚望着天,“他会在奔走中不知不觉的遗忘……遗忘我想让他遗忘的事。”

“为什么要让他忘了姐姐?”尘川迷惘着,他真的越来越不了解她了。

“因为以晴本来快死了,就算是服下了与那瓶中同样的东西,只要一点小小的刺激,她便会像琉璃一般碎成一片一片。”

……

夜微凉,圆月如霜,宿嫣晚刚进门便看到了那立在月下的明黄身影,恍然间,宿嫣晚突然想起,这个年轻的帝王似乎从未以如此明了的帝王身份出现在这座府邸之中。

“晚儿还真是大忙人啊!一回到京城便不见了人影。”听到身后的动机,皇甫洛零没有转身,只是这样平静地说着。

没有回应,看好我抬脚准备向后院走去。

一阵风过,那袭明黄落在了宿嫣晚身前。抬头便对上满满的愤怒。

“有事?”对他的愤怒视若无睹,宿嫣晚低头问道。

“有事!”皇甫洛零的音调不由拔高了几分。

“蓝家已毁,你我之间再无瓜葛。”宿嫣晚平静地说着,“若不是因为秦的伤,我不会回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