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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三章 温暖的存在
“啊……君如故被小米打了。”视线转至窗外，红缎带着笑意说着。这样的日子竟让她觉得很幸福，简单的幸福，她从前从不知道的幸福。她，很为身边的人着想，也很了解。
“又在想她了对不对？”看到红缎失神的神情，慕容流光有些吃味。
“恩。”红缎理了理耳边的青丝，“在想冬天已经过了，她的身子应该好很多了吧！”有一些事不能说出口。
“你那么关心人家，也不见得人家对你多好啊！没为你准备一生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没有为你安排好一条平坦无波的后路，却丢了一间妓院给你。”说着，慕容流光的目光阴暗了几分。即便有宿嫣晚作为后盾，一个开着妓院的女子仍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像是刚刚他进门时听到的……
“嘴长在别人身上，你管得了多少。”红缎似叹息地说着。她与他一样，容不得他人多说一句，所以对烟儿他们下了命令，多嘴者死，只是，她不愿，真的不愿。
“哦？”慕容流光挑眉，带着一丝冷嘲，“原来她还知道要保护你啊！”
叹了口气，红缎坐到慕容流光身边，为他倒上一杯清茶，“明明还是个孩子。”
因为她的话有一丝窘然，慕容流光撇开视线，“不怪我了吗？”
愣了愣，红缎又温柔了起来，“如果你都可以心平静气地坐在这和我聊天，那我没什么不可以。”
“却不愿接受我的提议。”掩下因她的话儿带来的欣喜，慕容流光故作不满地转开视线。
“毕竟，我被关在那狭小的黑牢那么久，就算换成另一个巨大的牢笼也是足以让我崩溃。”口中淡淡述说着，身体却微微轻颤，“这里很热闹，每时每刻都不会让我觉得我只是一个人。”
一双手握住了她的手，慕容流光坐在红缎脚边低头闷闷地开口，“对不起。”
“以前的事我都忘了。”笑柔柔带起。
愣了愣，慕容流光的目光也柔了下来，“我，似乎有些明白了。”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愿意守护着她了。每一个人，都是愿意接近温暖的。
“她可以不回去的。”收回手，燕如痕淡淡地说着。
“你明知道她不可能不回来！”明知道她不可能不回来，明知道她一定会回来就自己。你要让她成为罪人，你要她舍弃，而自己是她成为罪人的原因，最直接的原因。
“不，我不知道。”燕如痕坚决地否定着，“我不了解她，甚至连一面都未曾见过。”
“可是你们是一样的人。”雏菊低了声音。
“不一样！”燕如痕突然激动了起来，“你明明不了解她是怎样的一个人，更不可能了解我是怎样的一个人，凭什么那么自信地对我说我们是一样的人！”明明不了解，明明不可能了解！明明就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对，也许真的是我错了，你怎么可能和她一样，你是为达目的就算身边亲近的人也可以牺牲的人，她却不是！”雏菊更大声地吼了回去。
“晚儿，你回来了。那‘尸鸢尾’怎么办？”看着在一边收拾药瓶的宿嫣晚，雏菊担忧地问道。
“那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淡然的回应。
“对不起。”
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宿嫣晚歪头看着床上的人儿，“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错过治理‘尸鸢尾’的最佳时期。现在，‘尸鸢尾’又……”雏菊咬了咬下唇，带着哭意。
“就是这里的人都死光了也无所谓。”
愣住。雏菊看向宿嫣晚。
“就是这里所有人的性命加起来也没有你们重要。”温暖如春的笑就这样被带起。
“滚，我不要再见到你。”雏菊捂着耳朵大声吼道。
不言不语地看着面前激动的女孩，燕如痕的神情又淡了下来，“祝你一路顺风。”
愣了愣，抬头看着那渐远的身影，泪一下子朦胧了双眼，雏菊埋头大哭了起来。
“菊，你中得并不是很厉害的毒，就是我不回来你也不会有事的。”
……
“他应该很寂寞吧！”
……
“菊，也许他的确是把你当成了朋友，第一个朋友。”
风中，隐隐传来哭声，燕如痕有些茫然地看着天。他，真的不明白。
“燕公子。”
突起的声音让燕如痕一下子警惕了起来。
“我只是代小姐将东西转交给你。”画淡淡地看着面前的人。
她知道他会来！燕如痕的目光冷了几分，“她就不怕我杀了你！”
“杀了我与你无利。”画仍是淡淡地说着。
“这么信我。”那一瞬，杀气漫天泛起。
“她说，这个给小楼。”
愣了愣，燕如痕转头与画对视。许久，他终于伸出手接过画手中的东西。
“看样子，她也不信那个小丫头所说的话啊！”看着盒子里的东西，燕如痕大笑了起来。是啊！怎么可能会相信！
“她曾说过，”画微微侧目，“就算雏菊所说是真的也没办法相信，因为她根本不理解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笑刹那止住，燕如痕垂下眼帘。风中，那哭声似已经止住了，却又仿佛已烙在了心上……
倚在门边，宿嫣晚巧笑如花地看着白马之上的中年男子，不言不语，中年男子沉默着任她盯着。场面诡异地让在场的人汗毛竖起，立在原地不敢动弹半分。
轻咳，尘川被众人推了出来，卡在两人之间，“那个，蓝大人千里迢迢而来，定是劳累不已，不如先进客栈稍作休息再来议事。”
在蓝允天开口之前，宿嫣晚已轻笑出声，“川，别把蓝大人看得那么弱，他的能力高着呢！”
明显的找碴！在场的所有人一致地想着。
“那晚儿的意思是要马上议事了？”蓝允天不为所动地平静开口。
“议不议事关我什么事。”宿嫣晚耸耸肩，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那可是蓝大人你自己惹出来的事，干嘛要拉别人下水？”
“你们谁惹她不高兴了吗？”门后，蓝烁言静静地开口问道。
面面相觑后一致地摇头。
“是太无聊了产生怨气吧！”冉奚有些无奈地按着太阳穴。那夜之后又吹风伤寒，被威胁着躺在床上好几天，她好像有点赌气。
“反正出气的对象不是我们就好。”练冥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最终，几个大男人一致决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晚儿可是怪大伯来得太迟，没能帮到你？”蓝允天带着一脸的“慈祥”笑容问着。
忍不翻了翻白眼，宿嫣晚移开视线，“晚儿只是怪大伯不能‘一人做一人当’，拉着其他人下水。”
坦白的话语让在场的人多多少少地变了脸色，而主角却悠悠闲闲地摆弄着手中的琉璃珠。
沉默。死寂。
终于，主角像玩累了似的挥挥手，下令道，“全军退至临水关，沿途隔段设立哨点，其他人帮助难民重建住房。”
“蓝宰相，我们是来打仗，不是来当苦工的。”原本便因为宿嫣晚的态度而不满的士兵，因为宿嫣晚的命令而出声反驳。
“打仗？”目光一瞬冷了下来，“你们原来只是为了打打杀杀才当兵吗？”
一言既出，所有人喏声。
“领着皇粮就该服从命令，再让我听到谁多说一个字，军法伺候。”冷冷地丢下这一句，宿嫣晚直接转身走进客栈内。
看着宿嫣晚的目光中多了几丝深意，蓝允天下马也走进客栈。
“所以我才说蓝家的基因太好了。”若有所思地抚上自己的脸颊，宿嫣晚似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她是那么的爱着你……想起之前看到的画面，宿嫣晚不由荡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谁说只有红颜是祸……
“你是在害怕吗？害怕这个问题？”勾起一丝冷笑，蓝允天轻蔑地看向她。
“并……不是害怕。”随手将人皮面具往后一丢，宿嫣晚悠悠闲地抬头对上蓝允天投来的视线，“只是厌恶而已。”
走至院外的人因为这句话停下了脚步，跟在他身后的人有些不解的抬头看去。
“厌恶？！”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蓝允天疯狂地大笑了起来，嘲笑着她的谎言，不攻自破的谎言，“那万人之上的王者之座，权倾天下，富贵荣华，试问谁会厌恶？谁不想得到？”
“权倾天下？富贵荣华？是呢……万人之上……万万人之上……万万白骨之上……”眼底泛起一丝清明，“真是恐怖呢……”
那样的淡言，让听到的人不自觉地跟着一起毛骨悚然。
“皇上？”门外，突然响起诧异的叫声。
愣然地回头看去，随即，视线移至榻上那没有任何异样反应的女子，蓝允天惊了一下。她是知道的！下一刻，蓝允天一挥手，一张人皮面具又附到了脸上。
轻轻瞟了蓝允天一眼，随后，那一道白色身影步入眼中，只是一眼，宿嫣晚便毫无情绪地移开视线。
“晚儿不欢迎我？”将宿嫣晚的反应收入眼底，皇甫洛零淡淡地玩笑道。仿佛刚刚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一般。
悠悠地从软榻上起身，宿嫣晚一步一步地向皇甫洛零走去，接着，径自从他身边擦过，“不，我讨厌你。”只是讨厌你而已。
愣了愣，皇甫洛零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门口，律景不由皱眉。
……
坐在火堆前开心地吃着流香四溢的烤兔肉，宿嫣晚孩子气的欢欣，“画总说烤兔肉给我吃，这次总算吃到了。恩……虽然不是画烤的。”
“就这样跑出来没问题吗？皇帝不是来了吗？”将酒袋递给宿嫣晚，冉奚又往火堆中加了些树枝。
“就是因为他来了，我才不愿意留在那。讨厌的人！”宿嫣晚怒冲冲地大口咬下兔肉，仿佛发泄一般。
“你啊！”无奈地笑了笑，冉奚坐到她身边为她披好披风。
“奚你才是最可怜的。”看好我讨好地往冉奚身边腻了腻，“好好的被我拖出来做苦力，要抓兔子，要烤兔肉，还要分神照顾我。”
“我很好。”冉奚柔柔地笑起。很开心，你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
“奚。”宿嫣晚突然认真地对上他的眼，“我们私奔吧！”
刚入口的酒直接呛到，冉奚不可置信地看着身边的人儿，“你是……想害……死我吧！”
体贴地为冉奚拍背顺气，宿嫣晚撇了撇嘴，“我怎么知道你会那么大反应嘛！大不了，下次说的时候我挑你没吃东西的时候得了。”
“还有下次！”冉奚激动地站了起来，却因为挂在身上的人又倒了回去。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的气息让宿嫣晚有些奇异地感到不自在，“那个，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