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漫天飘雪

一个人，从孩童到成熟，年龄的增长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一个人一生中，经历是促使一个人不再幼稚的主要原因，判断一个人是否成熟，其实与年龄无关。女孩成熟的标志是摆脱不着边际的幻想，男孩成熟的标志是学会承担责任。

男孩成长成男人，只需要一瞬间。孙小胖从宣布要和郝婷结婚开始，便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男人。李思远现在不知道什么叫责任，只是单纯的想着一个人，一次恋爱便走到天荒地老。

“男孩叫孙悟空，女孩叫孙悟美。”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孙小胖，李思远开始调侃起来。

“别闹，我是认真的。”孙小胖突然的一声娇嗔，让李思远将本已经入口的酒喷了出来，忍不住大笑起来。以前的孙小胖，永远是大男子主义，什么事情都不会如此怪声怪气。做起事情来毫不雷厉风行，处处都体现出男子气概。现在突然转变的风格，不得不让人不适应，如此便不免有此一笑。

“男孩叫孙天齐，女孩就叫孙云裳。觉得怎么样？”李思远收起嬉笑，想了一下便说出两个名字。

“齐天大圣，云想衣裳花想容。不错，就这样定了。”孙小胖闭着眼睛，沉醉在幻想当中。

男生之间的话题极其简单，除了最需要的几句，便是谈论各种不带感情的话题。女生的感情细腻，谈论的话题永远比男生多。李思远和孙小胖在喝酒聊天的时候，两位女生也在房里聊着自己的话题。

“好羡慕你，有了自己的幸福。”躺在床上，许艺摸着郝婷微微隆起的肚子，露出羡慕的眼神。

“你也终将会有自己的幸福和家庭，所以不便羡慕。”郝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许艺抚摸着郝婷肚子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随后开始黯然伤神起来。“我已经想好了，以后孩子是我们寝室共同的孩子，寝室的姐妹都是孩子的干妈。孙小胖寝室的兄弟都是干爹，这样不管未来怎样，我们都关系都会有着另一层联系。”郝婷发现自己一时口误，连忙开始补救。

“那你得好好对待，我共同的孩子。”许艺重新伸出手，抚摸着郝婷的肚子。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注定会有另一个生命的陨落。不问年龄，不问富有，意外的降临不会因人而异。看着幸福的郝婷，许艺虽然有点失落，但除去一点失落，剩下的都是幸福。人生的悲剧不可避免，不过在有生之年有一场真实的爱情，还有几名如此关心自己心情的朋友，这样的人生已经无憾。

“郝婷，你说过你想去全世界旅游。”许艺轻轻倚靠在郝婷的肩膀上，一时心血来潮，想起了曾经寝室的姐妹说出的最初的梦想。

“在家的面前，梦想不值一提。不过我相信，只要有机会，孙小胖不会辜负我的梦想。”郝婷说着已经闭上眼睛，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不久便安心的睡去。

看着睡去的郝婷，许艺不好打扰，只好拿出耳机听着轻音乐。不知何时会入眠，只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耳朵出奇的痛，手机也已经自动关机。

“思远呢？”许艺起床洗漱好后，将手机充上电。在整个房屋找了几圈，始终没有找到李思远的身影，只得询问正在做早餐的孙小胖。

“思远说昨晚喝酒有点过度，起床之后便说去散步清醒一下，现在估计在公园。要不打电话问一下？”孙小胖说着话的时候还不忘将锅里的煎蛋翻面。

“不用了，我去找他！”许艺说着已经走出门。

此时虽然是早晨，但阳光已经洒满大地。随着气温的回升，公园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喜欢晨练的人。爱美的女孩已经脱出厚重的外套，穿着夏装，露出引以为傲的大长腿在公园里穿梭，俨然已经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就连一些打太极的老头，都忍不住停下手中的动作矗立观看。

随着太阳的升高，许艺已经开始流汗，擦擦额头上的汗珠，蓦然张望，在一片槐树林的边缘，出现了李思远的身影。李思远穿着一套白色的夏装，默默的坐在一棵槐树下。白色的花下坐着白衣少年，白衣少年在低头沉思，一切如梦如幻，假如不是因为那套太过肥大的衣服，将会是一个最好的梦境。此时在阳光的照射下，肩膀一边的领口已经滑落，露出一截臂膀，显得异常滑稽。

“帅哥，约吗？”看着低着头沉思，烟头快烧到手都没发觉的李思远，许艺突然想调戏一下。

“不约。”李思远头也没抬。此刻太多的感触，已经够心烦，不会分辨声音的主人，更不会在意来者是谁。

“为什么？”许艺见李思远不抬头，只好继续追问。

“我有女朋友了。”

“有女朋友了又怎样？可以分手啊。”许艺说出着句话的时候，李思远仍然没抬头。

“滚蛋，老子才不会分手。”李思远已经开始发怒。

“记住，是你让我滚蛋。”许艺已经被李思远的行为逗笑，但还是忍住，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然后假装转身离开，看看李思远究竟会有何反应。

“许艺，你何时也学会如此调皮了？”许艺刚转身，手已经被紧紧抓住。

“放手，你不是让我滚蛋吗？”许艺娇嗔着。

“要么手断掉，要么心脏不再跳动，不然休想我放手。”李思远用力一拉，将许艺拥入怀里，嘴唇顺势贴在许艺的嘴唇上。许艺刚开始很惊恐，一会儿过后便进入了状态，两人拥吻在一起。一阵风吹过，飘落的槐花香冬天的雪，飘散在两人身旁。此时此景，像一场童话，深深的印在两个人的心里。

这是李思远第一次做出如此胆大的举动，也是李思远在荷尔蒙的刺激下情不自禁的亲吻许艺。

“思远，以前还真没发现，你居然还有如此流氓的一面。”坐在槐树下，许艺将头靠在李思远的肩膀上，嘴里如此说，心里却是无比的幸福。两个人的爱情，既然已经确定付出一切，那么刚才所发生的事情都是必然，也是一种心灵的结合。

“毕业后，我们就结婚。”李思远似乎并没有听见许艺的话，只是看着远方，说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结婚？有那么简单吗？”许艺蹙着眉头。

“我想好了，读书虽然是最好的出路，但不是唯一的出路。有机会，我便出去挣钱，毕业过后我们就能结婚了。”李思远这句话是对未来的幻想，但更是一句承诺。

“不要，我不要婚姻，我只要你在我身边，给我最美的爱情。”许艺开始慌张起来。结婚，是爱情的最终归宿。一个女孩一辈子不迫于各种压力，能真正嫁给爱情，那是无可挑剔的赢家。许艺也是一名女孩，也想拥有这样的婚姻。现实永远是梦想的终结者，太多的苦楚只有许艺自己知道，这一切她永远不会告诉李思远。

“因为爱情而结婚，不好吗？”许艺突然转变的态度让李思远手足无措，沉默一会儿之后，也只能说出这句连自己都信以为真的最终幻想。

“思远，我爱你，至死不渝。只是我们不可能结婚，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走过青春，让一切消散在时光里。”许艺说出这句话，嘴角已经开始溢出泪水。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改变不了铁了心的李思远的想法。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选择做一件事，这就是爱情的的力量，不管最后会不会幻灭，至少不会轻易放弃。

“流浪的心需要一个终究需要一个依靠。我想有一个家，有你，有我，有孩子，着有错吗？”李思远虽然心疼许艺，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讲自己心里所想都说出来。不坦白，终将会毁灭，坦白虽然有可能会毁灭，但还有一线希望。

“思远，对不起，你要的我给不了。”许艺站起身来，背对着李思远，擦干泪水，留下一句话便慢慢离开，心也开始慢慢发痛，最后变得麻木。

看着远去的许艺，李思远想追，最后还是在纠结中没有起身。点燃一支香烟，狠狠的抽着，心开始慢慢破碎，最后彻底化为灰烬。

“砰！”伴随着一声巨响，李思远将拳头狠狠砸向身后的槐树。血慢慢滴落在地，伴随着剧烈的运动，身上的伤口被重新撕裂开。疼痛在全身蔓延，但身痛总比心痛好。伴随着五味杂陈的痛，李思远也安静下来。

抽完最后一支烟，李思远掏出手机，翻出熟悉的号码迅速编辑出一条短信。或许是自己操之过急，或许是自己没能力，亦或许是许艺有着自己的苦衷。在爱情的世界里，总有一个人要选择卑微。因为爱，所以不想失去。就像槐树花开，漫天飞舞的不是雪，而是对春天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