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君心难测

“呈瑾，你舅舅那边怎么样了？”皇后正色问答，眉头一直都没有舒展。

皇上远比她想象的更在意墨呈木，这不仅让她嫉妒愤恨，更是让她有了危机感，之前不知道皇上的态度，她一直坚信胜利总会属于自己与大皇子的，只是现在只怕要威胁他们的地位了。在这种时候，他们绝不能失去镇南将军的支持。

“舅舅说让母妃不要太过担忧了，他自有办法。”墨呈瑾小心回答道。答完了还不忘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皇后，复而很快地低下头来，皇后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要担忧？怎么可能不担忧？哼。”皇后明显已经不那么信任镇南将军了，尤其是听到这话后，整个人更加不好了，整个人充满了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母后，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算平日里大皇子有些愚钝，但是此刻他也知道情势不乐观，不然平日最沉得住气的母后也不会被气成这样。

“静观其变，且看他们怎么蹦跶去吧。”许久皇后咬着牙吐出这句话来，他们再怎么争，也争不过大皇子去，至于墨呈木，再厉害又如何，最后他还不是要来求自己，她等着那天。

“可是母后，万一父皇……”墨呈瑾听到皇后的话有些着急了，如果他们什么都不做，万一舅舅和七弟一起背叛他怎么办，再万一父皇忽然下旨……

皇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墨呈瑾，喝道：“慌什么？还不到最后呢。”

“儿臣错了。”皇后一呵斥，墨呈瑾就怂了下来，低声应道。

“你且回去好生待着。”皇后揉了揉疲惫的眼皮沉声道。又有些不放心告诫道：“安分点！”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等墨呈瑾离开了，嬷嬷才上前，走到皇后身后，替皇后按摩额头。

“娘娘，你说皇上这样是什么意思呢？”

“哼，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放不下那个小贱人罢了。”皇后哼了一声，多年夫妻，她还不了解皇上吗？他无甚作为，那么多来一直对很多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现在忽然“英明”起来，说到底不就是放不下那个小贱人吗？还有就是对八皇子的愧疚。

闻言嬷嬷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有些话皇后说得，他们这些下人却是不能说的。

皇后说完了却没有放松下来，反而睁着眼睛看着前方，眼中有着怨恨与狠厉。

虽然与嬷嬷这样说，皇上最近的行为也有着这一层关系，但是她可不认为他只是单纯的放不下那小贱人。那么多年了，忽然在皇子争得激烈的时候来一出，很快皇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嘲讽地笑了笑，说到底他看重的还是希语朝，看来他是等不了那么久了，也不知道御医是怎么说的。

今天正好是给希语皇请脉的日子，所以希语皇的专属御医早就等在希语殿了。

希语皇刚下朝回来，就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御医与贴身内侍总管太监。

御医号完了脉，几番欲言又止，有些为难地看着希语皇。

“朕的身体如何，但说无妨。”希语皇仍旧是一手拿着书本在看着，眼睛没有从书本上移开，淡淡地说了一句。

御医连忙跪下告罪：“陛下的身体多有亏损，只需精心调理便可恢复，切忌劳心，万不能再动怒，情绪大动。”

御医说得算是委婉了的，希语皇又岂会不知，哪个不是往好的说，只是他的身体，他还能不清楚吗？真是个个都当他是傻的不成。

希语皇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他的身体是每况愈下了，早年自己太过放荡，这些年又忧思过多，沉迷丹药，身体又怎会好呢。

在太医禀告完后，希语皇满不在乎地挥退了太医，却是不再看书，而是兀自陷入了沉思里，更确切地说是陷进了回忆里，内侍也不敢轻易上前打扰。

许久希语皇才扬声叫道：“传八皇子进宫。”

墨呈木来的并不快，希语皇都喝完了药了，他才慢悠悠地来到希语殿。

“不知父皇传唤儿臣有何事？”墨呈木一进来就直接行礼问候道。

希语皇抬眼看着眼前这个与他亲密不足，疏远有余的儿子，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今天的这一切不都是自己造成的吗？只是当他发现时已是悔之晚矣，一切都迟了，就算再怎么弥补，也回不去了。

“朕要你得到这个位置。”希语皇收回目光，也不废话，直接说道，只是语气更像是命令。

“儿臣无意这个位置。”墨呈木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毫不迟疑地拒绝道。

墨呈木思绪转了好几个弯，他还真没有想到父皇叫他来会是说这个，他自认为从来没有表现出对这个位置有意来，父皇这又是想做什么，试探吗？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想要。

希语皇像是早就知道他的答案了一样，对他的拒绝并没有惊讶，略带凌厉的目光直视墨呈木。

“你别无选择。”这语气比之刚才更沉了些，仿佛他自己直接决定了，并不给墨呈木选择的机会。

墨呈木闻言没有反驳，沉默了下来，他清楚，父皇既然叫他来了，就应是做好了万全之策了，只是他到底想干什么，墨呈木这一刻竟是猜不透希语皇想什么。

希语皇看着沉默的儿子，他明显是不同意自己的这一提议，可是希语朝的处境不容他心软，也不容他改变。就算是为了弥补也好，为了希语朝的未来也罢。

大皇子愚钝，不堪大任，七皇子有心计，但是谋略不足，且他们还有皇后把持，他希语朝怎能落入他人之手。

“若是皇后或是其他人在这位置上，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放过你身后的黑骑军？”希语皇忽然看着墨呈木问道，虽说提问，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答案，不会。

“皇后没有机会登上这个位置。”墨呈木直言道。

他不会让皇后活着到那个位置上，不是为了争夺，而是为了报仇。

“你说不让就不让，你太小瞧他们了。”希语皇哼的一声，不得不说，他很了解皇后的手段。

“父皇想然我铲除皇后，收回镇南将军的兵权，大可不用那么大费周章，我对那个位置真的没有兴趣。”墨呈木拱手道 ，在他看来，希语皇现在这样对他说，不过是想他尽快除掉那些人罢了，其实他不必用那个位置来诱惑他，他不稀罕。

听着墨呈木掷地有声的话，希语皇也知道他想多了，虽然他的确想过这点，一箭三雕。

但是希语皇还是对墨呈木的误解有些气闷，硬邦邦地解释道：“朕只是为了希语朝的未来，你那些兄弟什么样想必你自己也清楚，朕就算再糊涂，也不会把希语朝百年基业置于不顾！”

墨呈木沉默了，作为守卫疆场的将军，他自知责任重大，他更效忠于自己的国家 ，只是他从未想过拿到最高的位置，今天那个人却亲口告诉他，他该得到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