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最后一役

“你在地球上犯下的罪行之重大、手法之残忍、人数之众多，直接先毙后问都不为过。再加上……后来你小子又杀了几个国际上的高级军官，把人家的脑袋挖出来做烤脑花儿，要不是我把你带到这儿来，都可以直接上海牙法庭了。”惊禅看着对面的夜鹰慢慢睁开眼睛，似是没有半点紧张的情绪，反倒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没想到最后你竟然成了无罪者？嗯？无罪？你这种满身都是罪的家伙到底哪里无罪了啊？”

“……”夜鹰缓缓地睁开双眸，漆黑色的瞳孔中流转过一丝神光。从那个奇异的空间中回过神来，再打量打量眼前的世界，好像一切都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当你在未来取得了足够多、足够令人满意的成绩之后，无论过去犯下什么罪行，便可以一笔勾销。这个世界本就是这么运转的不是吗？”

“哼……”惊禅冷笑了一声，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结，“在开打之前，我觉得最好还是给你科普一下多元宇宙中普遍的等级分法，这一段就当免费教学了，不收你学费。”

“按照其能力的各种指标强弱，能力者大概可以分为：城邦级、国家级、行星级、恒星级、星系级、黑洞级以及宇宙级。在觉醒无罪之心以前，你勉勉强强可以算是黑洞级，即便是对上高等级文明的舰队也能有一战之力，不至于被人家一轮炮过来就轰死。放在这个小小的娑婆世界……简直就是横行霸道、无所顾忌啊。”惊禅拍了拍手，笑道，“顺带一提，一般来说，当你的能力可以在宇宙中制造出黑洞或是威力足以比拟黑洞的物体、现象时，我就可以判定你为黑洞级了。”

“我可以制造出黑洞吗？”夜鹰冷静地问道。

“你当然可以……具体方法需要好好琢磨一下，但也不是太难，你有时间再想吧。”惊禅接着说道，“觉醒了无罪之心以后，你往上升了一个大段，变成了宇宙级，即——穷尽所有手段之后，有可能会毁灭宇宙的等级。再往上排，就是超出神术概念的‘超界者’和更在其之上的‘无限者’。”

“哦？有趣的分法，让我猜猜……你们恶魔族都是超界者？”现在的夜鹰眼界不是一般的高，他甚至都没去问能毁灭宇宙是怎么回事，“所谓的超界就是超出世界之外，能够用神术来创造世界，是吧？”

“你想岔了，超界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在你认识的恶魔中，只有风铃是超界者，林幻和齐天其实都还在那种低等级的能量圈子里打转，只能算是比较高等的宇宙级。而你，则是刚进宇宙级的新手，虽说等级相同，但要是打起来，你依旧不会是他们的对手。”惊禅嘿嘿一笑，话锋一转，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那么现在，我们终于要谈到重点了。”

“你老哥我，是超界者之上的无限者，即——可以用肉身跨越虚空的桎梏，在多元宇宙之间旅行，并且有能力覆灭极大数量多元宇宙的等级。要是搁在地球那边，我就是类似于昊天上帝那样的存在。搁在希灵神系里头……我比你的上司麦迪雯稍微要强一点，总体战斗力和时间之王所差无几，低于战歌公主。当然啦，这只是我一个人，个体的力量再强也无法在神的战场上派多大用场。要是论到文明的综合实力……我们和你们公司那些人可比不了。”

“那么，现在，小子，我们久违地来谈一笔生意吧。”惊禅肆无忌惮地学着夜鹰的台词，还顺便舔了舔舌头，变态地笑道，“我想要你的心脏。不如说……我花了如此长的时间布局，就是为了得到你的心脏。”

“……交易呢？”夜鹰冷声道。

“听了我刚才的描述之后，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俩之间的实力差距。Now~~你有两种不同的选择，一，放弃抵抗，让我取出你的心脏。宇宙级的能力者不会因为心脏被掏走就死去的，只需要五秒钟，你的熔岩之心就会负责将其修复完整。而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立刻就会从这颗星球上撤出去。接下来你想要做什么，屠杀也好、战争也好、第二次科技革命也好，都与我无关。但是，我以恶魔族领袖的身份保证，有朝一日娑婆世界冲出自己的母星，获得了航天的科技能力后，恶魔族将接纳你们为联邦的成员之一。这项承诺永远都有效，不会改变！”他竖起一根手指，在夜鹰眼前晃了晃，“二，上述我开出的条件都不变，但是你还非得要跟我打一架，为我取走你的心脏强行提升难度。最后我把你打昏过去，取走你的心，后面的都一样。”

“虽然我知道……以你的性格应该是明知打不过也要上的，但我强烈建议你选一，也好节省我们两个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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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这个夜鹰生活了十六年的小村庄，在瞬间化作飞灰，龟裂密布，崩塌殆尽。

从尚未散尽的尘埃之中窜出两个身影，他们停留了不过一秒钟，便已经如闪电般倏然而逝。夜鹰方才不过是曲膝一弯，便从中获得了巨大的力量，其相对作用力甚至直接将地面完全蹬碎，以此获得撺掇上天的神力。这已经远远不是超音速的等级了，当二人的身影划过天空后足足有大半分钟，音爆声才堪堪来迟，将空中的风尘全部吹散开。宇宙级能力者的一脚之威，和一场里氏7级的地震几乎没什么区别。位于震源的瓦头村更是吃不住此等巨力，在地震开始的前几秒种就碎得一塌糊涂。房屋齐齐被震成砖瓦碎片，四处乱飞出来，地面也是向下沉了好几米，从天上向下俯视，好像被陨石袭击了一般凄惨。

甚至就连远处的几座远山都无法躲开悲惨的命运，被拦腰截断，斗大的碎石四处乱射，好像一台纯天然的投石器。反正不管瓦头村原来有没有住，现在肯定都没人了……

“嗖——！”“嗖——！”

夜鹰和惊禅在空中追逐着，不同于夜鹰的初出茅庐，后者似乎已经对这种战斗无比熟稔了。不过几个加速的时间，便在云层之中追上了夜鹰，从下面突进上来，在云层中刮出两道无比显眼的轨迹云。惊禅游刃有余地保持和夜鹰一样的速度前进，挥动拳头，狞笑着一拳打在他的肋骨上。

“轰————！！”

半空中传来一声如同火箭升天时爆发出的巨响，夜鹰的身体旋转着倒飞出去。他身后产生了一连串半圆形的音爆轨迹，将后方的云朵齐齐震散。他尚未弄清楚惊禅是用了什么手法追上了自己，就已经在这场王牌空战中挨了一击，被揍得七荤八素、肋骨断裂，连吐了几大口岩浆出来。他根本无法想象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这一拳要是打在娑婆世界的任何一座山上，绝对是从中间开始断，然后受力的那一层全权碎成齑粉。

“这家伙就是个黄金时期的超人啊……没想到我神功大成之后遇到的第一个敌人就是祖宗级别的，真是背到了极点。”

夜鹰心下大骇，牙关紧咬，连咳了几声，竟是在岩浆之后又吐出一口金黄色的鲜血来。血珠连成细小的一片飞溅出去，在高空迅速凝结成一串金色的冰棍。他紧紧捏着拳头，再松开，双手覆盖过头，掌心朝天，深吸一口气，向天空呼唤雷电的力量。受到他的号令，整个世界所有的电荷都开始往这边聚集起来。乌云密布，好像在空中凝聚出一座黑色的大山，游龙般的闪电开始在云层之中盘旋起来，发出“轰——隆——”的沉重声响。再次脱胎换骨后，夜鹰的力量更是到达了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甚至可以直接号令整个大气层。他使出浑身解数，让这片雷云相互之间的摩擦尽可能剧烈，从而制造出一道可能是有史以来最粗壮的闪电。

一道宽度和航空母舰差不多的雷电横空出世，生生将天幕撕裂开，如游龙一般向着几千米开外的惊禅飞奔而去。在空中，这点儿距离几乎就和贴脸没什么区别，电光飞纵，整个世界的人都看到了这如此骇人的一幕：一道淡紫色的硕大雷电绵延了上千米，携带着惊人的电能和高能粒子流，向着某个方向横扑而去，如同猎人射出的弓箭一般。这道惊雷比仙人渡劫时会出现的雷劫更为凶猛，它几乎积攒了世上所有的电气，其口径之大、电能之强，都是前所未有的。如果它往地上劈的话，足以将一座小城市直接从地图上抹去，化作飞灰；如果将其电能储存起来，甚至可以供给整个若岛的设施一到两年。

“你小子是在模仿索尔吗？”

惊禅五指紧握，一拳过去，便将这道有航空母舰那么粗的惊雷从外到内打碎开来。

空中传来一声闷响，仿佛蛟龙临死前最后的低吟一般，电光在瞬间便消耗殆尽，像是被某种更加强大的力量直接负向抵消了。紧接着，夜鹰好不容易聚合的乌云也被这一拳的余威一哄而散，形成一道宽四十千米的巨大裂纹，突兀地出现在原本完好无缺的云层中。从地上或许看不到什么端倪，但如果此时从宇宙中观察这颗行星，便会发现大气层像是被什么力量粗暴地“剪”成了两片，这种恐怖的现象一直延伸开去，沿着赤道旋转一周，再次回到原点。碧蓝的行星面上，白色的云层被惊禅一拳打得分割开来，就像用剪刀裁剪布匹那么简单。

能用单纯的暴力直接影响到大气层的变化，这种简单而又粗暴的方式与之间所有恶魔族展现出来的东西都不相符，也大大出乎了夜鹰的预料。

“所谓的无限者啊……就不再需要招式和技能了。”在高空剧烈的风流中，惊禅的话语却依旧一句不落地传进夜鹰的耳中，“我这一拳下去，力量可以从一到正无穷微调，用来打蚊子也行，把这颗行星打成黑洞也行。我甚至可以在虚空上垒一拳，凿出一个奇点，以此进行简单的创世纪，你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对我是没有用的。”

“……要说花里胡哨，应该是你们恶魔族的招式吧！”夜鹰稍顿了几秒钟，再次释放了积攒的神力，又是一记鹞子翻身，直直向前扑去。

几十千米的距离在超音速飞行之下转瞬即逝，夜鹰几乎是在飞行开始的时候就伸出双臂，这个动作刚做完也就零点几秒的时间，他便刚好顶住了惊禅的身体，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夜鹰急急调转方向，向着正上方飞去。23马赫这个界限速度被轻易地突破了，他们两人和四周的空气摩擦起来，擦出一连串明亮的小火星，随着他们的上升而不断滑落。音障的低鸣声在二人周围响个不停，如果以这样的速度在城市中飞行，将会掀起一阵巨大的“空气海啸”，甚至都不用做什么就能将整座城市卷上天空再狠狠地摔下来，碎成一堆渣滓。

夜鹰就像一枚装配着高性能燃料的火箭，将惊禅连带着他自己一起推出娑婆世界，推向太空。

最后的决战，终究还是要在太空中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