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莫明其妙当局长

汤勇志高气昂地做所长做了三个月，最近就奇迹般地上调进入区公安局做了局长。调令传来，就连汤勇自己也很吃惊，不相信这是真的。直到公安局的显示局长身份的小轿车开到他家的门前，毕恭毕敬地把他接到局长的宝座上时，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致上班一个星期了，还没有进入角色。

汤勇到局长办公室坐了几天，就接受了属下的科长、队长们没完没了的请示、汇报，常常遇到一些他回答和解决不了的问题，心里感到别别扭扭的，很不适应。几天来，他一直在琢磨，这官帽是怎样吹到他头上来的。几个星期前，汤勇在大街上遇到在市政府办公室做秘书的大学同学，就想问个明白，所以，挡道截住了他，说好久不见了，要聚一聚。秘书同学盛情难却，随他去了一间咖啡屋喝了几杯啤酒，秘书同学告诉了他一个为官的道理，他才渐渐明白了一些，但也不过似懂非懂，还不知如何是好。

秘书同学说，有些首长的政治特色，是秘书给首长掌握政治方向，所以，他这个秘书对官场的潜规则就体会得特别深。当这位秘书同学给他传授为官之道时，说了句经典之言：“官位就像一张纸，在空中飞来漂去，被你抓住了，你就是主任，可能就是局长，也可能就是市长……有一天，一阵风吹来，那张纸被吹跑了，你就什么也不是了。如果你还留在官场中，你就只留下卑躬屈膝的份了。”

现在看来，这张纸是“吹”给他了。可是，是谁吹的？在什么时候吹的呢？他不知道。后来，他想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秘书同学的理论需要补充的“要得到那张纸还需要小票的支助”，他想他每逢节假日到那些领导家串串门，顺便带一刀一把小票去，让他们换点生活必须品，改善改善生活，同时，尽心尽力为单位多增收些“治安管理费”，让大家都得到实惠了，所以，那张纸就渐渐朝他“吹”过来了。

谁能阻挡金钱的诱惑？虽然，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所以，谁会跟钱过不去呢？只要出手大方，让人感到来得正道，尽管来的不是正道，只要让他觉得来的就是正道的，他就会笑脸相迎，满面春风。谁不需要钱呢？谁不想为了家庭，为了儿女，为了父母，为了将来，积点钱，打好物质基础？

除了金钱，还有美女，男人不花心，除非猫儿不吃腥。那些头上戴着小帽大帽的有身份的男人们，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实心底里也是痒痒的，不可能死心塌地地守着一个黄脸婆。

不是不可能，就是不能，那些男人，会选择在工作上狠狠的冲刺；那些男人，但并非就烟灭了七情六欲。偶然间遇到主动勾引他的漂亮女人，绝对也会逢场作戏的去释放他生理的原始需要。当他看见全身赤裸、一丝不挂的躺在那里的年轻美女，也是克制不了欲望的，一瞬间他们的道德防线也会彻底崩溃了，有人曾经给他传授过经验，说：为领导做100件好事，不如和领导一起干一件坏事，好事干得再多，下属还是下属，一切还是要按规矩来，而一起干了坏事后，关系就立即会发生转变，就有了兄弟义气，彼此就愿为之两肋插刀。汤勇心领神会，活学活用了。

汤勇把他市区上上下下的头儿们带到“天上人间”面试过了，不论是洗头或是泡脚，还是洗澡（桑拿）都体验了，还进了按摩房，吃了“点心”、尝了“鲜”吗？有的还接二连三的主动请他牵线搭桥呢！有的则一回生二回熟，一有空就毫无顾忌地自己进出“天上人间”了，说什么有汤勇在“天上人间”，“天上人间”就是弟兄们的自留田，到“自留田”不论播种还是收刮，什么都好说。得到过汤勇诸多“照应”的那些上上下下的头儿们能不欣赏汤勇吗？能不为汤勇说几句好话吗？

汤勇的成功之处，也许就在于此吧！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可惜的是，他步入了官道，不在“天上人间”了，他自己倒是再也没那么方便了，再也不能那么随心所欲了。阿玲想见他也难了，从此，他们也就越走越远。

有一天，他的铁哥们张平到分局办事，找汤勇喝茶。张平发现老友情绪不佳，似有烦恼，就问他怎么回事？他竟垂头丧气，语出惊人。

“人真的不能陷进去。他妈的！陷进去，就可能完蛋......”听那口气，显然有了刻骨铭心的感受，肚痛吃黄连，有苦诉不出。遇上克星，不能摆脱。

张平知道他陷哪了，阿玲的石榴裙下。张平早就警告过他，可他还是经不起美色的诱惑。那姑娘要淑女很淑女，要疯很疯，处事干净利落，场面上流光溢彩，傲慢时拒人千里，来事时风情万种，让人没法不心动。

张平幸灾乐祸地看了他一眼，不无遗憾地说：“你还是把她忘了好。否则......”他想说“自掘坟墓”，可他没敢说出口，怕伤了兄弟感情。不说也罢，反正他心里清楚。汤勇是个聪明人，死活多少知道一点。

汤勇无可奈何地说：“我没办法把她忘了！也许你会对我说你对爱情期望过高，那不是真正的爱情。但当你暮然回首时，就发现了完美的爱情，其实就真真切切的在你的身边，在你的眼前。”

或许爱情不能像存在银行里的钱那样会升值，或许爱情不能像股票那样会大起大落。但是，只要他（她）在向你招手，你总会不忍，不忍挥刀斩割，因为爱情也很脆弱，爱易伤，情易伤。爱无边，情也无边。

也许你会说我傻，也许你会说我太执着。但你不知道爱情其实就是一个天真傻瓜爱上另一个天真傻瓜。爱了，就很难回头。有时也真会非到“天老地荒，海枯石滥”不可。也就是说，不撞南墙不知回头。

张平摇了摇头，他的认识不敢苟同，但也没有信心说服汤勇，只好罢了。白废口舌，还不如任其想怎么就怎么的好？何必强人所难呢，说不好，不仅可能伤了对方，还有可能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