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鼠还想吃只猫

李玲玲神急火燎地回到了住处，放下行李，立即到隔壁的房屋中介选租了一套一室一厅一卫的单身住房。这套住房位于更偏僻的西阳河路东四巷385号，单门独户的，最适合她当时隐居的需要。阿玲一刻也不敢延误，那边谈好了，拿了钥匙就马不停蹄地叫了两名搬运工，一次性就搬走了房内所有的家档。也不和老房东噜嗦什么了，尽管合同还有两个月，她还是把房租照算给了房东，房东很满意，也很高兴。临走时，房东还很客气地再三叮咛她说：“以后，如果你又来再需要租房的话，一定要来我家啊，我会给你安排最好的房间，并给你最优惠的房租。”

阿玲自然也不敢泄密，连忙感激地说：“好的，说不定过几天，家里没什么要紧事，我又会回来的，来了我就找你，还住你的房，和你作伴，你要讲信用，到时可不要推三阻四哟。”阿玲也是老狐狸，明明一去回不了头，除非公安局抓她回来，否则，她哪还敢上门送死啊，可她还反将了房东一军，说得房东甜滋滋的。

“不会的，肯定不会。你还来我这里，欢迎，我一定欢迎，一定给你优先，一定给你优惠。”房东听她这么说很高兴，显得很诚恳，态度很坚决，让人不得不信。毕竟她上了年纪，成熟老到，见多识广，待人接物都有分寸。老客户她要尽可能挽留，多一个人，就多一个机会。与人方便，也是给自己方便，对自己有利。她不仅热情地送阿玲出门，还主动帮阿玲搬东西，值到阿玲上车远去。

她到了新居，搬运工把东西搬进房里后，李玲玲立即打发他们走，并极利索地搞了搞卫生，然后，就让她的那些生活日用品各就各位，以便更好地为她服务。完了，阿玲就到弄口的公用电话亭拨了老“猫”办公室的电话，可是，对方传来的是“哆、哆、哆......”的声音，没完没了，她“喂、喂、喂......”喂了好一会，也没人接，她又改拨他的手机，一拨虽然通了，但还是没人接，也许他看看来电不是熟悉的号码吧！就不接了。由于汤勇平时电话太多，他一般不接不熟悉号码的电话。

阿玲为防被人监听，她从老家回上海时，一上了车就把手机关了，一下车就把卡丢了，然后，重新换了个号码，而且，她再也不用手机和汤勇联系了。阿玲知道汤勇平时就不大会接不熟悉的电话，只好打他家里的电话，正好是他10岁的宝贝女儿汤芸接的电话，汤勇女儿跟汤勇相反，只认人不认电话，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就认真接，如果听到是个陌生女人打到她家里，她就搁电话不理人。

“阿姨，找我爸啊，他还在办公室，等一下就回来了！”小女孩说话，既清脆又动听。不知为什么，她和阿玲的关系处得特别好，也许她们天生有缘，也许阿玲会做人，平时就注意恩惠并施，笼络了小女孩的心，关键时刻就有了回报。

“打电话找你爸，不知为什么，你爸不接啊！”李玲玲把手机号码换了，打给汤芸爸不接的情况跟汤芸说了，汤芸立即说：“那我打电话告诉他，你再打给他，就一定不会不接了。你稍等片刻，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好的，好的，谢谢你啊！”不知怎么的，汤芸妈虽然对她不冷不热，但表面也不很敌对，也许由于汤勇不让她管“闲事”，不论公事还是私事，否则，让她卷铺盖走人，所以表面上，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得不应付应付她，可骨子里对她恨着呢，汤芸却与她特别有缘，不论是打电话还是到她家里，对她都热情得很。过了两分钟，她就打过去了，她的运气真好，经常忙音的电话，一打就通，一通他就接了，这是汤芸帮忙的结果。

“玲玲，想死我了，你到哪里去了啊？打你手机，不是忙音就是关机。都快急死我了，现在你在哪里？快告诉我。”电话里立即传来了一个急切动听的男中音。

“你这个死老猫啊，打给你电话都不接，还问我到哪里去了，假惺惺什么啊？”为了不误事，李玲玲连忙又娇滴滴地改口说：“我的手机坏了，现在换了只新的。既然想我了，你就快来吧，西阳河路东四巷385号，我等你！不来的话，就再也不理你了。”她知道他会来的，他们似乎很久没有品尝过在一起的滋味了，她心里不禁涌起了想和他在一起的冲动，她相信他也应该有了同样的冲动。她不等他回话，就挂断了电话。然后，起身从提包里拿出手枪，并把子弹推上堂，放在了枕头底下，想了想，又不放心，万一做“功课”时，移动了枕头就露破绽了，她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放在枕头下的垫被下，既安全又方便。一切准备就绪了，阿玲又到镜子前照了照，不禁从心底痛痛快快地透了一口气，久别重逢，要陪他好好玩玩，最后一次了，以前是猫玩老鼠，如今是老鼠玩猫了。

有位作家曾经说过：“人生的道路虽然很漫长，但紧要处往往只有几步。”其实，紧要处不需要几步，有时，仅仅一小步，就可能影响整个人生了。阿玲就是这样，要是她不遇上汤勇，要是汤勇不把她带进那个乐死人玩死人的“天上人间”，也许她的人生就要改写了，不，可以肯定她的人生就是另一个版本了。对，错就错在那一步啊，而且，连着又错了第二步，不该去借杨名厉的枪啊！有了这第二步，就有了使她更加疯狂的第三步，而且，促使她一不做二不休，非走第三步不可。

常常会听到有人感慨地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李玲玲觉得自己就是上了汤勇的贼船，确实身不由已，一上去就下不来了。阿玲已是豁出去的老鼠，下定决心要和猫玩到底。这一次她是非玩死老猫不可了，她选择的是一场你死我活鱼死网破的捷径，只能一往无前，没有一点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