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思旧人

很多宫里的老人都知道红玉是谁，也知道当年皇后与鸾妃的不和，只是传说死了的红玉忽然出现在大家面前，而且还是以那样的死法，一时间让人唏嘘。

因为红玉死之前对墨呈木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墨呈木一直都觉得有蹊跷，所以也管不了多少，直接命人去查探，着重盯着皇后和大皇子。

就算红玉说的是假的他也损失不了什么，更何况皇后本就一直针对自己，她害死母后这一点来说就是毋庸置疑的。再说了，万一红玉说的是真的呢，母妃或许尚在人间呢？只是被人给囚禁了起来。无论是哪种，他都不愿意放过。

是以墨呈木很快就投入到查探中去了，至于宫中的流言那就不是他该管的了。

忽然出现这样的事情，就算希语皇再不管后宫之事，也会传到他的耳朵里。

听到总管太监的禀告，希语皇兀自陷入了沉思里，更像是陷入了回忆里。作为服侍希语皇多年的人，总管公公自然知道此刻陛下不能被打扰，是以不用希语皇吩咐，就自己先退出来了。

整个希语殿内就只剩下希语皇了，希语皇怔怔地看着前方，只是目光没有焦距。

“阿鸾……”希语皇不自觉地喃喃道。

往昔的日子就恍如昨日一样，那人仿若还依偎在自己的怀里，巧笑倩兮，有时安静地待着，有时又调皮地捉弄自己。

犹记得她在那花架下正耐心地教皇儿叫“父皇”，温柔地唤了一声又一声。可是一切都变了，自己恨不得把最好的都捧到她的面前，而她竟然背着他与人私通。理智告诉自己不能信，她是被陷害的，他也希望她站起来跟自己喊冤，可是她却死了，永远都不会再有人温柔地唤着自己的字了。

自她走后，他的恨也该消失了，可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墨呈木了，那是他和阿鸾唯一的骨血，他知道这孩子是他的，尽管别人都说她很不堪，可是这点他很清楚。但是自她走后，他对这孩子真的不知道怎么是好，所以就这样放任着，被人欺负也好怎么样也罢，只要命还在，他从不管就像从来没有这个孩子一样，这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呢。

因为阿鸾，他也厌恶这孩子，但是他也狠不下心去，所以在他投军的时候，还是派了自己的暗卫来保护他，也算是对阿鸾的交代吧。

本来以为自己都已经忘了那个女人，没想到啊，他还记得那么清楚。红玉之死让他忽然想起了阿鸾，也才知道自以为忘了，全都是自欺欺人。

阿鸾，你在天上可看见了，呈木他很好，也很聪明，就算是没有朕，他也能好好地保护自己了。

另一边，墨呈木因为加大了调查，所以得到的消息自然也多了，墨呈木此刻负手站在花园的凉亭内，手里还捏着一沓调查来的结果。

天甲和陶总管恭候在一旁，静等着主子的吩咐，只是墨呈木一直没有出声，他们也猜不透主子在想什么。

“天甲，告诉他们，计划加快。”墨呈木随手吧手里的纸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忽然说道。

天甲一愣，但是没有说什么，毕竟这里面有一些事情涉及到皇家辛密，怎么处理还得看主子。

倒是陶总管有些欲言又止，不管怎么说，父子没有隔夜仇。是以犹豫了一会儿陶总管还是忍不住说道：“爷，皇上他也是身不由己，你万事三思。”

墨呈木双眼仍看着前方，没有很快就应了陶总管，这让陶总管有些不安，自家主子什么性子，他虽揣摩不透，但是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自己这样多嘴，只怕要惹得主子生气了。

许久，陶总管都以为自己要倒霉了，墨呈木才淡淡地开口说道：“本王有分寸，但是皇后一族本王是绝对不会放过的。本王不是父皇，不会姑息，更不会放过陷害母妃的人。”

在场的两人也都知道墨呈木手里捏着的调查结局是什么，对墨呈木来说意义有多大。

但是对于这样残酷的真相，主子就这样平静地说出来了，他们却未觉得平静，只怕希语朝的暴风雨要来了。

当年鸾妃娘娘一案，所有人都站在皇后一边，职责鸾妃不守妇道，各种谩骂流言传遍皇宫内外，殿下更是深受其害，又怎能要求他宽容呢，更何况他们罪有应得。

就连皇上，再喜欢鸾妃娘娘，还不是没有出手，也跟着那些人一起怀疑鸾妃娘娘。

调查结果上说，皇上再后来明明私下都调查清楚了，也知道鸾妃是被冤枉的了，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做。因为此时的秋家已经势大了，靠着边疆杀敌御边，兵权在握，几乎到了无人能动的地步了，就连皇上也忌惮几分。

所以皇上因为秋家，即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没有想过要替鸾妃娘娘平反，还鸾妃娘娘一个清白。

倒是背着皇后偷偷派了一对暗卫来保护墨呈木，只是此时的墨呈木已经不需要了，一对暗卫对他来说，作用已经不大了。

不过那次潜入皇后宫里拿东西的时候，倒是帮了墨呈木一回，那就是替他遮掩了痕迹，让皇后一时查不到是谁。可是那又怎样？最后皇后怀疑的还不是自己？

“那……主子，要叫白公子回来吗？”天甲请示道，既然他们要对付的是希语朝最难拔除的人，天甲觉得白无瑕在也好点，多个人能多份力量。

墨呈木思索了一下，拒绝道：“不用了，让他在南宁朝忙他的事情吧。”

这样我也放心些，有他在那，蕊儿起码多一份保障，不管出了什么事情，白无瑕都能及时出手，保护蕊儿的安全。

“是，属下明白了。”被墨呈木拒绝了，天甲并没有说什么，只遵守了命令，反正做什么主子自有计划。

“陶总管，你去跟玲珑阁说一下，有什么新消息第一时间送到府里，不得有误。特别是和秋家有关的。”墨呈木继续吩咐道。

白无瑕的玲珑阁此刻就显出了它的作用来了，尽管它的消息收集手段比不过天癸城，但是也是排得上号的。

“是，属下这就去办。”

墨呈木仍是静静背对着他们站着，淡淡说道：“去吧。”

天甲和陶总管默默地退了下去，只留下墨呈木一人看着前方的一池枯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