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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五章 一笔笔账
玄知道东方锦的性子,纵然自己百变解释他也定然不会相信自己的,但事情居然会发展到现在的这种状况是出乎他的意料的,没错,他是知道络的计策,但是他也知道,络能够成功的机会是少之又少,但是他却在劝阻不下的情况下纵容了他,因为他也在侥幸着,侥幸地想着兴许就能成功了,兴许卓纤儿就能回到自己的身边。
他是自私的,虽然他在佛祖面前不知道恕罪多少次,但他的心始终是自私的。
东方锦害死了自己的生母,生父,是不争的事实,哪怕,他也恨自己的父亲母亲,但他也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母亲被杀害的事实,哪怕他没有恨过东方锦,却也无法原谅他。
“你不用找了。”玄缓缓推着木质的轮椅,那之嘎吱嘎的声音甚是刺耳,“七弟能够放纵你过来搜寻,自然是不会把孩子待在身边,也断然不会放在这里。”
尽管东方锦闭着眼睛,但是他的心理却是比明镜更加明亮,他也明白,但他只是想借此见玄一面。
“这双腿,原本就该是还给你的。”玄声音略沉,口气却清淡地如同飘去的雾气。“我也做过很多事情,有对的,也有不对的,有记住的,也有不记的,但是有一见事情我到现在都认为那是对的,因为,我始终都爱着卓纤儿,我甚至可以说,我比你更爱她,你给不了她幸福,给不了她所要的,我却給得起。纵然你不承认,但是你何曾想过,卓纤儿在你身边的那么些年,真正快乐的又有几天?你有给过她几天的快乐?一天都没有对不对?你高东方锦霸道,容不得她有一丝丝的背叛,而你又有多少时候是没有背叛她欺骗她的。相较于这些,我想,我是比你好多了。”
玄的这番话虽然说得很是平静,但是在东方锦的心理却如同投下了重量级的炸弹连带着惊起了一片骇浪,容不得他不去思考,去反省。
玄却是清淡一笑,缓缓转动着轮子,木头那干涸的身躯带着不受重荷的声音。就在他缓缓将脸转过来的瞬间,东方锦的眸子却是微微一怔,不过月余不见,他却是老了十岁。
“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承认自己无能的,你,也包括我。”玄摆放在自己双膝上的手缓缓蜷缩了起来,“但是现在我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废人。你知道的,我有多么不甘心,一夜之间,白发顿生,年老十岁,这笔账该怎么算?”
“那是你的事。”
“是呀,是我的事,是我应得的。一个男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再自私也无过。你敢说你没有自私过么?”
“卓纤儿是我的女人。”东方锦几乎冷吼出来。
“又如何?谁有本事,就能坐稳天下,同样谁有本事,就能得到自己喜欢的女人。”
“你……”东方锦冷哼出声,“现在我可以不费摧毁之力就杀了你!”
“是呀,对于一个被废了功夫,又丢了双腿的男人,你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其杀了。”玄的声音瞬间幽沉,“不过不是今天。因为,你是不会出手的。”
“不可能!”东方锦猛地站起了身,“放过你是我最大的败笔,你以为你还可以逃过第二次么?”
“那么请你告诉我,我为什么在你的眼里就罪该万死?”玄突然问了这么句话,肯定有其目的。
东方锦沉了眉,似有寻思,却依旧一脸寒冰,“不管是谁,都不能对抗我。”
“那么请你现在就动手吧!”玄冷然地闭上了眼睛,声音黯沉不见谷底。
东方锦的手上却是微微一怔,但是那伸出的要扼杀生命的魔爪又岂有收回的道理。
只是,千算万算,东方锦他遗漏了一个人,那就是卓纤儿。
“住手!”当她大喝出声的时候,东方锦的手出现了指关节爆裂的声音。
“可恶!”东方锦懊恼的收回了手,“女人,你过来。”
卓纤儿的眸子不断地下沉,直到被淹没,她的身子动了,却不是走向东方锦,当她的手触碰到那轮椅扶手的刹那,东方锦的世界瞬间暴雨如注,狂风肆虐,*迫他眸子顿生黑暗,恨不得摧残了整个天下。
缓缓推着玄,卓纤儿的眸子被掩盖在了过长的额发之下,看不清,也看不透。
“是我请卓纤儿上山来陪陪我这个废人看雪景的。”玄脸色淡然地解释道,却换来东方锦一脸的阴沉。
卓纤儿至始至终没有看东方锦一眼,口气冷生,“我又不认识他,跟他解释什么?”
一句话将东方锦的世界大乱,他的拳头在袖子下震动轰鸣,想要杀人的冲动让他的双眼红了一片血丝,恐怖地嗜杀之气笼罩了他整个人身,不可抑制的鲜血顿涌而出,瞬间湿透了他的衣衫,在胸口留下一片湿透的痕迹。
寒风透过被击破的门扉呼呼地席卷着整件佛堂,烛火在风中颤颤巍巍,东方锦的鼻息在风中却愈发惊涛骇浪,卓纤儿的脸是冰的,手是冰的,心是冰的,但没有麻木的鼻子却依旧能够闻到到那无法忽略的带血的铁锈味。
“女人,再说一次,你过来!”东方锦的容忍底线在心里一阵阵被猛烈地撞击着,倘若崩断,那将是天翻地覆的黑暗和恐怖。
“不要叫我女人!”卓纤儿愤然转过脸,没有束起的发旋转出了漂亮的发尾,宛如凤尾般莹莹玉辉,“我不是谁的女人,不认识的人,请不要对我乱吼乱叫,你这样只会让人更加讨厌。”说完,卓纤儿一咬牙,推着椅被,口气煞是温和地对着玄说道,“玄,我推你出去吧,今晚的雪下得尤其的漂亮。”
玄淡然一笑,手缓缓抚上了卓纤儿冰凉的手背,口气温和,“好。”他的心却在抖了,卓纤儿虽然口口声声地要与东方锦划清界限,但结果,她那控制不住发凉发抖的手却暴露了她的内心,此刻,玄的心彻底的凉了,即使她知道了东方锦的残酷和欺骗,面上痛恨她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内心对他依旧保留着最初的情,并且没有淡薄过,这样,自己还有什么可以争取的理由和空间么?恐怕自己早就失去了战场了。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他早就已经败得一塌糊涂一无所有了。苦,盖过了痛。
“女人,你敢走出一步,我就杀了他!”东方锦的整个身子都黯了,黯沉地让人打颤。
“那你就动手吧。”卓纤儿不屑地抬了抬眉头,“我不会让他一个人走的,你杀他,我就陪他。”
不知道是用什么心情说出的话,让卓纤儿心里猛地一沉,这是她的真心话么?连她都质疑了。
玄的脑子一片空白,嘴上却愈发的苦涩了,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将是多么幸福的一个人,他宁愿她说的是真的,可是所有的自以为的真到头来只会换来更多的痛苦,自欺欺人,何苦为之?只是在气头上的她,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自己的心,当爱胜过恨的时候,她就已经将自己的出卖了,那怕她倔强地不肯低头和承认。
能够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去思考的玄还算是清醒的,但是卓纤儿和东方锦就不一样,她们当局者迷,只会被自己表面的情感所控制,却无法去挖掘更深层次的心,不知道自己所表达的并非自己的真心,那所谓的恨,不过是她的护身符,是她不敢对他敞开心扉的一堵墙。而霸道的他,又怎么能够容忍的她的刺,她的倔强,她的狠话,本就高东方锦的他,有怎么能够向她低头,怎么去包容她,容忍她,等她气消了心平了,等一切都淡了,这些对于东方锦来说太难了。兴许在没有遇上卓纤儿的时候,他还能保持最后的一丝冷静和自持,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一旦陷入,他便完全失去了他所有的优点,情乱,心则不宁,心不宁,则耳生偏凤,往往将听入耳的话不分真假不探原由的一概纳入心里,然后在心里一点点的堆积,一点点的燃烧,直到燎原之势无法阻止,所有的理智和逻辑便不复存在了,这就是男人为何无法容忍背叛的缘由。
不是无法容忍,而是他已经失去容忍的理智和冷静了。
“我们走吧,这里狗吠得厉害。”卓纤儿的口气越发地生冷了。但是细心的玄却发现她那因为用力而泛出清白的指关节,暴露出冰凉的温度。
玄仰头靠上了椅背,闭上了眼睛,就容忍他再自私一次吧,不是不想对她好,不想让她幸福,只要他开口,或许他和她还能冰释前嫌,毕竟他们明明互相爱着彼此。但是他好不甘心,他也可以给她更多的爱,甚至加倍的爱,这让他如何放手如何大度,如何去默默祝福他们?不,他办不到。那怕知道她心里永远都有他,甚至满是他,哪怕知道她看向自己的眼光虽然温和,却不带一丝情意,他依旧无法放手,亦如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
哄……
卓纤儿和玄的周身被一股强力地气流席卷,扑打在脸上的发刺着卓纤儿的脸,她几乎睁不开眼,只知道自己的周围都是爆破的声音,一发连着一发,并且她的脚下震动不已,她的心在告诉自己,东方锦怒了,就要杀了自己了,但是她的心却为何这般地疼?明明无法原谅他,明明恨他,却为何对他要杀了自己的行动而感到心痛,自己不是已经不爱他了么?
卓纤儿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待到硝烟散尽,她的眸子里看到的却是东方锦那捂着胸口跌冲而去的身影,以及他脚下一路落下的鲜血,在不成形的地面上落下一条蜿蜒的红色,红得惊人,红得刺眼,红得让她无法收缩自己的瞳孔,脑中宛若被灌上了满满的铅好沉,好沉,好重,好重,压得她跪坐到了地上,身子都跟着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