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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夜谈与论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夜谈与论道
大白离开后,陈尧博显得很放松。
“小如啊,方山这人,从小就很调皮,你平时可要小心了。”
小如笑了笑:“正是这样。”
我又想起了关于小时候的事。
“尧博,在你印象中,我小时候是怎样的?”
陈尧博马上说:“黑黑实实的,很野性,喜欢到处乱看,到处乱跑,主意多,坐不住,我那时候胆子小,最喜欢跟着你,很有一种冒险的刺激……你现在还是这样,虽然外表不喜欢声张,但我却知道你心里永远不会安静的,一定想着很多事,其实是个不安分的人……”
小如连声道:“说得太对了!”
我见天已全黑,虽然屋里生着火,但还是很冷,便说:“我们三个还是一起钻被子里聊天吧。”
陈尧博喜道:“好啊,以前总跟你睡在一起,现在你长大了,我们依然可以同床夜话!”
小如呵呵一笑:“那快上来吧,我喜欢听你们说旧事,我也是在黄都长大的,你们说的事,我都能明白。”
我们三人钻进棉被里坐着,小如抱着我在床的一头,而陈尧博在床的另一头。
这时候,我想起了阎王谷那个出口的小峡谷布下的阵,马上问了他。
陈尧博大吃一惊:“那是邵夫子布下的阵无疑!他真的醒过来了,恢复正常了!”
我和小如也是大惊。
邵夫子为何在那里设下一个置人于死地的阵?
“听我家人说,邵夫子做事一向很狠,或者他是不想外人进入谷中。但我进来的时候,这个阵还没有设置,他是什么时候设下的?”
小如听到这里,马上便说:“那就奇怪了,这个阵,容益一家进来时,应该也还没有,这样说来,竟是最近才设的?邵夫子最近曾出现在这里?!”
我听得也是紧张起来。
“邵夫子一直都在这里,我能感觉得到,就是不知道他藏在何处!最有可能是钻进了你说的那个山洞之中!”陈尧博再次强调。
这是最合理的。
我又问起心火的事。
“尧博,你的心火是不是可以离开身体了?”
陈尧博听得一呆,摇了摇头:“我的心火还不能,它只能令我感觉更敏锐,更清醒。”
我听得一惊:“那为何我的心火却能在头部附近活动了?我可是从来没修炼过什么啊,就是近来才跟大白学了一些茅山清派的入门功法。”
陈尧博也露出不解的神情,他说:“你这种情况,除非是从小就被施行过‘易筋洗髓’一类的功法,这才有可能。”
小如惊讶道:“易筋洗髓?!”她紧张地抱紧了我。
“那是一种极为隐秘的功法,我不知道世上还有谁还能懂。”
“那邵夫子懂吗?!”我心里生出一个想法,以我的生活历程来说,只有邵夫子才有这个可能。
陈尧博摇头道:“你也知道,我小时候就出国了,而他早就病重,我现在知道的、懂的,都是由家人传授和从他留下的典籍学来的,他究竟还有多少不公开的秘术,没人知道。”
正说到这里,大白忽然走了进来。
“我一个人闲得无聊,还是到这里跟你们聊天。你们一起钻被窝,可够暖和啊!”她大声叫着。
我不由得又觉得她的反应和语气跟小白一样。
小如笑道:“你要是不介意,也可以一起来钻,你跟尧博在那头!”
大白看了看陈尧博,陈尧博笑了笑,往里面挪了挪,大白也钻了进去。
小如暧昧地笑了笑,紧紧抱住我,说:“两个人抱一起可暖和啦!”
大白哈哈一笑,作状地要抱陈尧博,她那丰满无比的身形,穿着厚厚的衣服依然诱惑得很,我看得都有点发热,不料陈尧博神色一肃,侧身避开了。
我见他脸上露出难堪之色,马上圆场:“尧博,我们彼此间很熟悉,平时打打闹闹的,你别在意。”
大白也有点难堪,强笑道:“男女之间不就是为了生育繁殖嘛……”她这些奇怪的说法又冒出来了。
我正要阻止她说下去,陈尧博听得全身一震,脸色非常不好看。
小如和大白见状,马上不敢再说。
陈尧博却忽然笑了:“我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其实很羡慕你们现在这样,只是还不能适应而已。”
我却马上想起他以前也有女朋友的,在南极那段录像看来,他朋友也很多。
“峻山他们怎样了?”我换个话题。
大白说:“他们在围着那个怪面人秦丹说话,秦丹懂得很多,举凡星相占卜都有涉及,对中国的古文化有极深的修养,真是想不到。峻山和魏伟对他很着迷。”
秦丹因遭逢变故而修道,一定下过一番苦功夫,想不到连峻山他们也对他着迷,这可不同一般。
陈尧博哦了一声:“有机会得要请教一下。”
接下来,我跟陈尧博又聊着小时候的事,后来,大白跟他聊修道和巫术,我与小如累了,钻进被子里睡着了,他们也不知道聊到什么时候,我醒来时,他俩早醒了,已走到屋外。
外面正飘着雪花,风也很大。
——
我与小如走出屋时,见大白与陈尧博正在看着雪,低语着,两人显得很亲近,小如对着我眨了眨眼。
我摇了摇头,心想:“陈尧博是不容易接受别人的。”
我们四人走到容益所住的木屋,那间木层最大,屋顶上积了很厚的雪,在屋外觉得非常寒冷,但屋里生起了火盆,很暖和。
我们在外面就听到秦丹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话。
“……天地之间,阴阳消长,大至世道,小至草木,都有性情,其理在于气运。气者,藏于地上万物之间,你有我有,草木牲畜皆有,得其要者,便可修炼;而运者,乃天外之气,气运交合,其实便是天地交合也!现今之世,中华大地之内,天运与地气相合,盛世已临,起码有百年之强大……”
我听着他的话,觉得跟平时知道的有些不同,但其人论及时运,也算是极有见识。
陈尧博听到这里,随口道:“一物其来有一身,一身还有一乾坤。能知万物备于我,肯把三才别立根。天向一中分造化,人于心上起经纶。仙人亦有两般话,道不虚传只在人!秦先生对气运的认识,异于常人啊!”
说完,我们四人走进了入木屋。
屋中有两个大火盆分列两侧,中间又有一小火盆,所有人正围着小火盆而坐,容月明和容世昌分别在容益两侧坐着,丁有和魏伟坐在另一边,小白则抱着峻山坐着。云豹和燕子坐在峻山一侧
“陈先生来了,可以跟秦先生讨论一下,我们在一旁学习!”魏伟喜道。
容世昌和容月明马上起来,搬来椅子让我们四人坐下。
陈尧博笑了笑:“我学的是邵氏心易,以修己心而知天心,与秦先生的气运交合之说似有不同。”
这时候,容月明给我们递过来几张大面饼,看来是刚煎好,还热乎乎的,面饼里夹着肉末,吃着很香。
秦丹也笑了笑,那张怪脸扭曲起来,但他的笑容很灿烂,牙齿很白,看上来还算顺眼,没有令人不舒服的感觉。
秦丹见我看着他,便说:“我样子难看,本来也戴着面具,但到了这里,人不多,所以摘下了……”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面具来,就要戴上。
我连忙道:“不必不必,是我无礼了!”
其他人也连连阻止。
秦丹笑着将面具收回,说:“自从我出事以来,慢慢也习惯了世人的冷眼,却更能接受道术之说,对道术的喜爱一发不可收拾,所以多说了几句,希望不招大家的讨厌。”
峻山马上说:“你说得很好啊,要是离开这里的话,就到广州做客,帮我们雷家出谋划策!”
秦丹说:“难得雷公子垂爱,若是脸部之伤好转,定然到广州一行!”
峻山接口道:“何须脸部好转,人的能力岂能以外表衡量,先生到时随我回广州就是,我决不会亏待!”
秦丹脸露喜色:“我空有一番道理,正想实现,遇到雷公子,真是运气!”
丁有嘿了一声:“那也是气运交合!”
魏伟也喜道:“我们正好跟秦先生学习!”
我见他们之间非常熟络,一时间觉得插不上话。
这时候,秦丹转而对陈尧博道:“陈先生……”
我听到这里,说:“别太客气了,我们称你一声秦大哥,你叫我们名字就可以。”
秦丹点点头,继续说:“尧博,我知道你和方山、魏伟都是深研邵氏易理,正好讨论一番。”
陈尧博说:“五术者,山医命卜相也,都源于天人之间的关系和感受,大多遵循易理,能与秦大哥理论,一定破有收获。”
秦丹道:“我知道邵雍邵康节先生,著有《皇极经世》一书,此书上自帝尧甲辰年起,下至后周己未年止,简括了三千三百余年历史大事记,是一部以易理推演世事变化的旷世奇书。它以30年为一世,12世为一运,30运为一会,12会为一元。用一元代表人类自然史的一次生灭。宇宙和历史则按照元、会、运、世的无限循环而变化。人类史则按照皇、帝、王、霸或道、德、功、力这四个时期循环变化。三皇之世,以道化民;五帝之世,以德教民;三王之世,以功劝民;五霸之世,以力率民……”
听到这里,我不禁为这个秦丹大声喝彩,这人真是学识丰富,连《皇极经世》一书都知道得如此详细。
这部书,是邵雍五十岁时呕心沥血而成的代表作,内容十分丰富,体系庞大,穷日月星辰飞走动植之数,以尽天地万物之理;述皇帝王伯之事,以明大中至正之道。它创造出一套推演和解释自然变化、历史演进、人事兴衰、社会治乱的理念和方法。真正是一部易理奇书,也是一部道家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