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谁的牵绊
“你认错人了！”他背对着苏雨，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
“这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如果连爱的人都分辨不出来，那么我苏雨倒真是白白的活了十八年。”说着蹲在他身边，心里五味交杂的闪着不知名的情愫。很想扳过他的肩膀看看他的样子，无奈还是下不去这个决心，五指之下是他清凉如玉的身子，隔着衣物的皮肤在苏雨的掌心下微微颤抖着。
“楚云风，我早就知道是你了，现在你还在隐藏什么？”如果不是他还有谁会出现在这个竹屋里，如果不是他还有谁会不顾一切站在台上？所有的理由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一个人，可是他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承认？
总是小心翼翼的对待一份感情，生怕自己的粗心大意会让他反感，从前的大大咧咧从前的不务正业，在认识他之后都已经抛之脑后。苏雨改变了自己的一切，可惜永远无法改变的是他尘封的心。
“你还是不肯回头看看我吗？”他的身体在颤抖，她的手同样在颤抖，明明是互相喜欢的两个人却要彼此伤害，好强好胜真的那么重要吗？
长长的睫毛微颤着，他笑了，缓慢的转过身就这么看着她。没有那神秘莫测的感觉，也没有那张丑陋的面具遮挡，这张脸永远是他无可挑刺的完美。
风停了，鸟儿也没有了叽叽喳喳的叫声，整个空间在苏雨的眼里只有他的影子。尽管眼前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在欺骗自己，但是心里从来都没有恨过他，总是想着或许他也有他的难言之隐，什么事都先站在他的角度去考虑。明明可以不顾一切的，只是他们都各自都有了所谓的隔阂，很难再去解开。
“云风……”看到他的这一刻，好似冰川已经溶解，白雪已经融化，寒冷与火热交织在心口，带着奇异的感觉。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问。
苏雨也在问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在他跟逍遥宁浠有这密切来往开始？从那个黑衣面具人伤害自己，却在见到地煞而停手开始？这所谓的情感，居然是个尘封在记忆深处的春梦，冷在表面，内心的疼痛才是最真实的。
渐渐平静下内心的激荡，用目光扫描着屋子里的一切，曾经就因为有人碰过他的字画，被苏雨教训的直求饶。只是因为那是属于他的东西，就像他的人一样永远不容许任何人亵渎。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就如她的空洞无神的双眼一样，在这暗夜里找不到一个可以停留的栖息之地。两人就这么僵硬的面对着，沉默了好几好久都没有谁先去打破这样的平静。
或许在这一刻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美好的，没有争吵没有质疑更没有谁对谁错。如果一开始她没有来到这里，那么今天的这一切也许会换成另一个画面，只是究竟有没有后悔过？她真的不知道。
微微咳嗽的声音渐渐强烈了起来，望着他手心的点点腥红，苏雨这才猛然醒了过来，唇瓣张开几次都没能说出一句话。什么都是假的，唯有他的病没有骗过自己。有时候真的希望楚云风一直将她骗到地，最后告诉自己，其实他的病也是假的，这样才能让她恨的彻彻底底，没有留恋。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苏雨脚早已经发麻，站起来的时候一阵眩晕，险些跌倒，可面前的人却没有一丝要扶住她的意思。深呼吸之间，是他身上独有的馨香。
楚云风原本苍白的脸如今更加没有了血色，仓促之间身子不稳的倒下，苏雨冷眼看着他，这种看着心爱之人无力言语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的揪心，又有几分报复后快感。
苏雨再次蹲下，贴过脸轻轻的靠在他的怀里，语气不清不淡的说着：“如果你愿意收手，我就跟你隐匿江湖从此不问世事，好不好？”有些问题，明知道答案却还要去自讨没趣。爱情不是卑微的，可她宁愿卑微的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到了现在已经无法收手了。”他所能做的，就是一直将这条路走到尽头。
“可以的，只要你不要再去参与，我就带你走。我们过我们的生活，关朝廷什么事？我如今要的，只不过你的一句肯定而已，这样的要求你也要拒绝吗？”从开始到现在，不知道被他拒绝了多少次，如今为何还要执迷不悟？“既然连我都能知道你在背后做什么，你以为皇上会不知道吗？”
楚云风冰冷的手指覆在她的脸颊上，柔和的俊脸说出来的话语却伤人至极：“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希望你不要那么聪明。”
是啊，苏雨看似活泼的面容下却有着一颗玲珑的心，若是她真的愚蠢到什么都不知道，兴许才是对她最大的悲哀。她摇摇头本不想流泪的，却止不住这种悲凉的伤感：“今天的擂台比武是你胜了，最后问一次，你跟不跟我走？”
“雨儿，我希望你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要被任何事情所牵绊。朝廷不是你的选择，我亦不会是你的归宿，我知道比武相亲只不过是你逼我的一个手段，若是就此让你毁了自己的幸福，我才是无力偿还……”说着他有些难受的咳嗽起来：“如果你真的为了我好，那么就答应我离开都城离开大秦，去哪都好，答应我再也不要回到有我在的地方。”
他是她的牵绊，如今让她离开谈何容易？苏雨听他说完以后已经心如死灰了：“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轻笑着摇头：“我不能让你涉险……”
“楚云风，你真的要我走吗？”
“对……”
楚云风取下怀里的一颗珠子摊开放在手心，珠子忽而变成鸡蛋大小的模样，此时正闪耀着蓝色的光芒，好不耀眼。“这叫风灵珠，自出生就一直跟我在一起，如今我把它给你。”
听着他如交代后事般说出这些话，苏雨恨不得狠狠的一把将珠子捏碎，然后不顾一切的带走面前这个男人。就在这时，面前冷风扫过，苏雨捂住眼睛的同时，楚云风也被带走了。这气息她很熟悉，是逍遥宁浠……
“走吧！”萧泉将她揽住。
苏雨傻乎乎的回过头看他，每一次的失落都被他尽收眼底，可是萧泉却从来没有嘲笑过她。“你会不会觉得我这种人其实就是活该？”什么是天意，这就叫天意。
一路上不作停留了回府，早已经是日暮低垂，月上柳梢了。
望着门口大大的匾牌上，雕刻着精致的两个字：苏府，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她的家了。是应该感谢皇上的宽宏，还是应该怨恨他的棒打鸳鸯？一直以来他都是知情的，却故意让苏雨去江南行。
“萧泉，他让我离开这里，可是离开大秦我不知道去哪里了。”苏雨躺在床上，睁着大眼睛嘴里还念念有词。她这个样子萧泉还是第一次见，一直以来她都是嚣张而轻狂的，如今的苏雨倒是变的多情感性了。
“皇宫不适合你。”这是他心里的实话。
苏雨眼神一溜：“我还从来没有问过你从哪里来的呢，要不我跟你去闯荡江湖吧，你说怎么样？”
萧泉低下头薄唇微微启开，霎那间的风情让苏雨失神了片刻。华卿城的笑虽然柔和无害，然每次都让人心里毛毛的，而萧泉不同，他的笑容里很干净，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喂，我问你话呢，我跟你走好不好？”
“别说冲动的话了，快睡吧！”
萧泉一定是以为自己在楚云风那里受了情伤，现在到他这里求安慰了，苏雨拉住他欲走的衣襟：“如果我说，我见过你说的那个人呢？”
片刻的身体僵硬后，萧泉回头：“你说真的？”
“嗯，她看上去似乎过的很好。”那个叫江馨月的现代女子，同为一个时代的人，苏雨却自甘比不上她的风华，也难怪会让萧泉这样的奇男子为她着迷。
其实一开始苏雨没有说出来，只是自私的希望萧泉一直在身边，倘若有一天他见到了那个女人，那么自己现在不是在帮别人养夫君了？
“她一向不会亏待自己。”说完这句话，萧泉唇角荡漾出了一抹柔笑，面上掩不住的深情。
这一幕自然没有躲过苏雨的眼睛，她也笑了，如果自己一直没有说出来，或许就成了他一辈子的心结了。
“你想去哪里？”他说。
这么说他愿意带自己走了？苏雨眼前一亮随即又暗淡下去：“我还有一个案子在身，还得等假银票的案子水落石出后才能走。”
萧泉轻笑中点头：“好，什么时候走都行。”
如果哪里都待不下去，那还不如跟楚翊去修仙得了，看了那些剑谱和心法之后，苏雨心里对修仙有了些不同的看法，兴许这也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皇宫内院，楚云焕低眸批阅着折子，听着昨天的擂台比武传闻，唇角有意无意的弯起，只是那眉宇之间却没有半丝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