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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劫后重生
“给我出来!出来!”玉竹手持棍棒,蹑手蹑脚,穿过中堂,走到中院儿,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跳出来似的,“出,出来,我知道是你这个畜牲,快出来!”她故意抬高了声音以掩饰自己内心害怕。
此时,不明所以的即墨羽也跟了过来,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猫着腰,好像在找什么,又好像很怕,在防着什么,便悄悄走了过去,顺着她的眸光寻去,
“你……在找什么啊。”他不由轻声问道。
“你不知道,最近不知道从哪儿跑来一头白色的雪狼,它,它居然偷吃我家的鸡啊,鸭啊,或者,或者是我爷爷打来的野味,要知道这些东西,我们平日里都是舍不得吃的。”一想起这些,玉竹就气不打一处来。“刚刚那动静,一定又是它弄出来的,它一定是又来偷吃了。”
“狼偷吃?”即墨羽一听,顿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还是一头雪狼?”狼这类动物都是冷血群居的,怎么可能会来偷吃,而且还是偷吃这些小物,要吃也是吃人啊。
“是啊,所以,它每次来我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为非作歹,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玉竹嘟了嘟嘴,“这么半天都不见它出来,大概它知道今天不是我一个人在家吧。”说着,她便将手中的木棒狠狠地扔了过去,扔在了对面的草丛里。
“啊!”只听,‘啊’的一声大叫,从草丛里传了出来。
即墨羽跟玉竹蓦地相视了一眼,继而拧紧了眉心,
“不是它!”
“是她?”
而与此同时,白芸嫣也听出了即墨羽的声音,她只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明明记得她的即墨大哥还在谷外的,而且中了蛇毒,怎么突然就会出现在这里呢?而且,而且另外一个声音她也很熟,就是那个老爷爷的孙女儿,拒绝帮她救她的即墨大哥的那个姑娘。
“芸嫣,真的是你?”正当抱着被打疼的双臂,心事重重之时,即墨羽走了过来扒开草丛,一眼便认出了她。
虽然此时此刻的她就像一个叫花子一般,蓬头垢面不说,而且衣衫褴褛,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可是他仍然一眼便认出了是她。
白芸嫣缓缓抬眸,原本在心里想好的,不在他面前掉眼泪,不在他面前诉苦,可是一抬眸,看到他的那双温柔的眸子,以及那双伸向她的温暖的手,她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了。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弱女子,她也还是个大女孩,她也有委屈,也需要人疼。再坚强的外表,也改变不了她柔软的内心。
“即墨大哥,”她哽咽着缓缓起身,却迟迟不肯伸过手去,即墨羽见状,一把拉过她,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抱,
“对不起,即墨大哥没有把你照顾好,对不起……”他满是心疼道。
听他这么一说,白芸嫣哭得越发伤心了,
“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即墨大哥你了,要不是我,你也不会中毒受伤,要不是我……”
“别说了,”即墨羽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白芸嫣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对了,即墨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身上的毒是……”说着,说着,她不由直起身子,看向他身后的玉竹,“谢谢你救了即墨大哥,”径直绕过即墨羽,走向玉竹满是感激道。
玉竹微怔,既而抱着双臂扬了扬唇角,
“没什么好谢的,我救即墨哥哥也不是因为你。”说着,她便走向即墨羽,“看吧,即墨哥哥,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即墨羽双眉微挑,有些不明其意地看着她,“怎么?你不承认,要不是我拦住你,你不就走了吗?你若是走了,不就跟她错过了吗?”
即墨羽这才恍然大悟,
“还真是。”
“对啊,所以说,你就欠了我两个人情了,你承认吗?”玉竹唇角轻扬。
“嗯。”即墨羽低低道。
“既然如此,那即墨哥哥要怎么还我啊。”她撒娇似的问道。
即墨羽一听,下意识地看了眼对面的白芸嫣,
“日后若是姑娘有需要,我即墨羽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命都是人家救的,这点小小的承诺又算得了什么。
“那些都是虚的,日后都不知道你们人在哪里,若是有需要,也找不到,我要实在点儿的。”玉竹努了努小嘴,一脸精明的样子,“不如,我现在就让你还吧。”她抿唇轻笑道,“既然来了,就在我们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帮我采药,救死扶伤吧。”这个条件,他一定会答应的。
“好啊好啊。”还未等即墨羽开口,白芸嫣便上前一步道。
玉竹似乎有些不待见白芸嫣似的,白了她一眼,
“怎么样?即墨哥哥?”
即墨羽看了白芸嫣一眼,
“当然可以!原本我也是想带芸嫣来此游玩的。”他随即唇角一扬,笑容满面……
陵都城,皇宫。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而今易卿瑟才算是深深地体会到。
真正意义上来说,易卿辞算是她真正喜欢过的人吧。到现在想起来她被他拒绝时的情景,她的心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抽痛着。他曾说,她喜欢他只不过是执念罢了,只不过是她生来就呼风唤雨被人宠惯了,突然遇到这么个不宠她,不听她的,所以不甘心罢了。
说到底还是心底的征服欲作祟。
但是,她却不这么认为。
若真是如此的话,她的心就不会那么痛,若真是如此的话,她就不会忘不掉他。可是,忘不掉又如何?再执着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范文正已经跟母后在商议她与其儿子的亲事了。对于那个范文正,她是一儿也不喜欢。可是他似乎是对自己百依百顺,十分真心的样子。也算是符合她的胃口了,女人嘛,若是找不到自己喜欢的,找个喜欢的似乎也不错。
突然之间,她很想去大理寺找三皇兄,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自从上次皇兄驾崩,他回宫又离宫后,就没怎么见过他了。如今,二皇兄登了基,婉清姐姐也当上了皇后,还诞下了小皇子,想来,这些他都已经知道了吧。
三皇兄毕竟是母后的亲生儿子,难道母后就不想他吗?不如……找母后一同去看看三皇兄?心里想着,她便迈开了脚步,欲往锦鳞宫去……
“皇上,李将军在殿外求见。”自那日淋雨后,易卿辞已经好几天没有上朝了。
不过,他传令下去,所有一品大员若有要紧事,皆可直接入内宫禀报朝事政事。
“传他进来吧。”易卿辞缓缓下了榻,端坐在床榻边。
侍女忙上前为他披上了衣衫。
稍许,李鹤眉心紧拧,急匆匆进入内殿,伏地跪拜道,
“臣,参见皇上。”
“李将军请起,有何事呈奏,直接说吧。”他淡淡道。
“回皇上,南疆刘勇刘将军突然病逝,南疆蛮国想趁边地无人,趁火打劫,领军十万攻入我南平南沼一带,眼下,刘将军一去,无人可用,臣请奏皇上准臣赴南疆平乱。”李鹤忠心耿耿,言辞恳切道。
易卿辞眉心微蹙,微微垂眸道,
“可是李将军你才新婚不久,妻子又有了喜……”
“回皇上,有国才有家,作为臣子,臣当以国为重,再者,臣妻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她不会因此而牵怒臣的。”作为武将,上阵杀敌才是他们的天职。
三年前回京到现在,他早就已经等着这一天了。
易卿辞微微摇了摇头,扬了扬唇角,
“女儿家的心事,你了解的还是太少了,她们嘴上说着去吧去吧,其实心里是何其的不舍,我想,李将军也舍不得爱妻吧。”
李鹤微怔,
“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被儿女私情所绊。”
“好了好了,那是说给旁人听的,在朕这里,你早就已经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了,安心在家陪陪待产的妻子吧,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易卿辞语重心长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其实,这件事,他早就听说了。
而且也已经在心里有了自己的计划与决策。
“臣……谢过皇上。”李鹤只好作罢。
这一切,全都被帘外的沐婉清听得一清二楚,待李鹤离开,她才端着汤药缓缓走了进去,
“皇上,该服药了。”
可谁知,易卿辞直接推开药碗,厉声道,
“朕何时成了个药碗皇上了,不喝不喝!”说着,他便利利索索地站了起来,伸伸胳膊踢踢腿儿,“朕早就好了,只不过这几日想偷偷懒而已。”
爱一个人,就会在意他的每一个微小。
他的心思,沐婉清又怎会看不明白呢?
“皇上不让李将军去,是不是皇上心里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她将药碗搁置一旁,神色凝重道。
易卿辞微怔,继而走到床榻边坐了下来,
“是。”
“皇上是不是想去御驾亲征?”沐婉清又脸色沉重道。
易卿辞牙异地看了她一眼,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皇后你,”继而扬了扬唇角,“朕登基不过半载,无功亦无什么德,如今天启表面上看着平静,无风无波,可实际上隐患无处不在,当下,正是朕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如此,也好堵天下悠悠之口,服天下悠悠之众。”
沐婉清讪笑道,
“当今天下谁人不服皇上,谁人不赞皇上,皇上只不过是想找一个逃避一切的借口罢了。”
不得不说,她真的把他的心思看得很透彻。
“不,皇后可是听过功高盖主这句话,眼下,朕只是靠着天时地利人和当上了皇上,对天启,既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建设,亦没有上阵杀敌的功劳,难免又后会成为悠悠之口的说辞。”但是,他却不能让她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