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练兵（四）

胡威走到摆放羊皮地图的台案前，指着他们现大驻扎的位置说：“我们从这经河南、湖广、四川、贵州到达云南这。沿途石化勇部和伍元部为一路，李锐和方化戟为一路，两路齐头并进，相距最好有二十到四十里路距离，任何一路随时随地都可以向对方进攻，就象打仗一样，只是不能使用火器。”

胡威抬起头环视一圈站在地图四周的几个人，也包括海瑞和胡小五，“你们四位将军可听明白了？”

听胡威这样，倒是伍元和石化勇松了一口气，他们害怕又是元帅的亲兵来偷袭他们，现在要他们对付处所军那不是大人打小孩，手到擒拿。四位将军相互看看，齐声回答道：“明白。”只是明显的京军的两位将军声音高过了处所军的两位将军声音。

胡威也不管他们这些了，又转过来对海瑞说：“海大人，你要对沿途的粮草供给做一下调整，每间隔三百里地设一处供给点，每一处供给点，马匹草料管够，但粮食只保障三分之二就行了，不管那一部后到供给点只能领到七层的粮食。本帅在这里要强调的是沿途行军中将士平等，不得克扣军粮，否则一百军棍，一次降三级。”胡威知道现在是展现自己铁血手腕的时候，否则上了战场就是让他们去送死，这样自己就更愧对他们家中的妻儿老小了。

“你们不要怪本帅，也不要奢望本帅只打雷不下雨，更别指望到时候本帅能放你们一马，要记住慈不掌兵的道理。”胡威现在是要彻底打消他们的幻想。

四位将军现在都不敢说话，只能听胡威一人说。

“从现在开始我们南征大军就算正式组建完成。今天戊时副将以上将军点卯后，行军就算开始了，什么时候开拨？以后什么时候宿营？在何处宿营？都由你们自己决定，当然还包括怎样袭击干扰对方。”

现在离戊时还有不到两个时辰，他们四位将军，见元帅不再说什么，就都各自匆匆回营了。

因为行军的方式变了，海瑞也不敢耽搁，他赶紧回自己的营帐去安排去了，一时间元帅的大帐里只剩下胡威和胡小五二人。元帅帐营的火头军送进来了一些糕点来给胡威充饥。

“王爷，这样好是好，可我还是觉得有点儿悬。”胡小五边吃边说。

“五叔，你所担心的事我也知道，我南征大军就是晚到云南一个月又怎样呢，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只要到时候我们打了胜仗就行了。反过来说，就是我们按时到了云南，如果仗打败了，你认为皇上能放过本王吗？即使皇上能放过本王，那严嵩老儿也不会放过本王。在这之前，只要我还没有开战，兵权在本王手里，皇上和严嵩也拿本王没有办法，最多下谕旨申斥一下本王。”因为没有别人在场，胡威才把自己这几天所虑之事原原本本地告诉胡小五。

听胡威这样说，知道他已把问题想得如此这样透彻了，他也不再说什么，唯在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要保证胡威的想法实现。

戊时，胡威的元帅大帐里第一次迎来了这南征大军的所有将领，副将十人，参赞一人，都督一人，还有四个主将和海瑞这个粮秣官。胡威按照花名册一一点名一遍，也就算是认识了。胡威把练兵的重要性当作这么多将领面又强调了一遍，然后就让他们各自散去。

胡威元帅大帐里安静了，可京军和处所军的两处营帐里却热闹了。

伍元和石化勇从中军大帐出来，这一路都急着谁听谁的问题，他们二人都想让对方听自己的调度，可是谁也不愿意屈居第二。伍元虽有平日是一个很随和的人，但在这一点上他表现出的是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因为这不仅是他的脸面的问题，也还关系到他自己在军中的威望，甚至说得更远一点，还关系到交趾作战的主动权，也就是南征大军到云南后，元帅的封官问题。

谁都知道元帅到现在还没有封任先锋官，也许这一路上表现得够抢眼，对自己肯定是有利的。这就是伍元寸土不让的原因。

石化勇倒是没有这么多花花肠子，可他就是明白一个道理，自己和伍元都是总兵，自己就是不能听他的。

与京军这里的情况恰恰相反的是处所军营帐。李锐和方化戟则是让对方来当这一路军的主将，统一调度两军。他们明白自己弱小，只有两军合在一处，才有可能输得不那么难堪，这主要是关系到这一路的军粮补给，如果抢不到军粮，别说自己遭罪，要是出现大量逃兵的现象，恐怕不等到云南自己的职位都被削了。当兵就是为了吃粮，粮都没得吃，谁还给你当兵。

“方大人，你是兵部的郎中，还是你来做我们这一路的主将吧，我保证一切都听大人调遣，只有我们团结一心，才有可能在与京军的较量中抢到军粮，否则不用到云南，可能我们的兵都跑光了。”李锐是一个骁骑将军，对处所军和京军的战力判断还是准的，他可不想在人还未到云南，自己就在元帅面前上了黑名单。

方化戟也不傻，虽说现在处所军和京军的配置都是一样的了，战斗力也不可同日而语，但他内心深处还是非常忌惮京军的，他本身也不想建什么军功，只要他在大名府安安稳稳地呆那么几年，过后再活动活动就可以回兵部履职了，而且还会升迁，那他又何必为这去冒险呢。“李将军，我是兵部的郎中，这行军打帐的事你比我更在行，还是由你来做我们这一路的主将吧，再说我们这一路本来就比京军弱，即使我们败了，也没有谁会责怪你的，你还怕什么，你就放心地去干吧。当然还是尽量的不能输得太惨，偶尔的胜那么一两次，都为将士们抢回一点军粮份额也还是必需的。”

京军和处所军是冰火两重天，但都透着各自的打算和算计。